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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和JJ分工默契。
JJ一跃而起，手上的利刃被他掷出，回旋着在半空中将那些飞来的火箭弹提前引爆、击碎，其间，JJ返回悬停于半空的运输机，将其拉升至安全高度，而1527则将自己的数据接口与机械盒相连，稳稳落在广场正中央。
1527通过后台广播控制所有在场老款机器人的意识，将他们的意识全部传输进入机械盒，并操控构成他们身体结构的纳米机器人汇入通信网络，返回北极新民居内特辟的老款机器人存放点。
待1527带着机械盒返回运输机，JJ旋即迅速驶离，全程用时不超过30秒，而等他们刚刚驶离，第二波火箭弹密密麻麻地落在了目标广场上，爆发出惊天雷响，黑烟滚滚。
JJ在驾驶舱内回头质问胡碧霞：“怎么回事？！”
胡碧霞面前的光束屏上是刚刚广场所在地政府的话事人，她关闭光束屏，结束与当地政府的交涉后，对JJ说：“我已经在问了，他们说可能是坐标提前泄露了，因为当地很多人的亲友都在之前的机器人异变中被老款机器人所杀，虽然政府支持我们带离老款机器人，但当地的百姓不支持——政府里有人把坐标泄露了出去，想和当地的百姓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将他们这里的所有老款机器人都一起清剿了，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1527返回运输机后，径直进入运输机的数据库，将第一站回收的机械盒放入数据库中的对应位置，再拿出第二站回收使用的机械盒。
他走出时，只听胡碧霞对他说：“然东清，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么做反倒提供了一条激化人与机器人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1527不是没测算出过胡碧霞说的这个可能，但他当时权衡下来认为，留着老款机器人与人类共生的恶果更大。
“对不起，我考虑过，但我不认为……”1527的话被胡碧霞打断，后者没好气地说，“什么你认为，你不认为的，你一个机器人懂什么？本来艾琳的计划执行地好好的，现在你这样一弄，我们人类内部也乱，外面恩诺星人也不知道会对我们采取什么行动。”
JJ听1527被胡碧霞这么数落，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便说：“胡女士，你也别放什么马后炮了，这个计划是各国代表都同意了的，不能怪然……不能怪1527。”
然而，胡碧霞的话让1527反思了起来，他一时有些失落。
我是不是做错了？1527心想，如果是原来的然东清而不是现在的我，是不是就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2
“你没做错。”李夏楠对冰晶体说，“哪怕其他防护区里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后，爆发了抗议和示威，但他们希望得到审判的老款机器人都是无辜的。”
闻言，1527扪心自问，那谁是有罪的？
初代机器人吗？不说1527作为然东清的过去，让他无法提议审判初代机器人，单说如果让人们发现艾琳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么参与艾琳的计划的各国代表就是同谋，到时候只会更乱，北极新民居的各国代表也许还会失去对其所属防护区的控制。
“后面怎么做，我们还是听各国代表的吧。”李夏楠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已经让桥根据你说的弄好了实验室、准备好了病毒原材料，我也和莫辉说了，他本来大学正好申请的也是生物医药方面的，对这些都熟悉，也愿意来帮忙。”
“那太好了，谢谢夏楠。”1527温声道。
“呃，就是，为什么要做这个研究？”李夏楠不解。
“因为‘絮钩’病毒还有其他秘密，需要制作新的疫苗，我觉得夏楠和莫辉先生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1527答道。
3
也许是回收老款机器人第一站发生的意外声势浩大，而且，那些反对回收老款机器人的人们发现，机器人竟然有这般能耐，就连火箭弹的袭击对他们来说都是没用的。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而且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组织更大规模、更高火力的进攻，因而，1527接下来的回收之旅格外顺利。
为了确保安全，他们会提前联系当地对接人员，要求E生代安保机器人进行现场防护，避免不必要的聚集，以防发生踩踏事故，而闻风赶来表达不满的人往往只能往被里三层外三层的E生代安保机器人围起来的老款机器人那里扔些臭鸡蛋，因为所有其他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会被在场的E生代第一时间检测发现，并将冲突扼杀于未然。
是夜，运输机停靠当日的第十二站后，1527一行人便稍作整顿，准备待次日清晨后再奔赴之后的防护区站点。
1527和JJ在运输机的起居空间充电，而胡碧霞则回了卧房休息。
“你真的不记得你在恩诺星的过去了？”JJ在1527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我真的只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1527摇了摇头，“我的连贯记忆的初始是我在地球上见到艾琳。”
1527记得，自己是被恩诺星人带到再造科技的，而他那时见到的艾琳和现在作为初代机器人的艾琳有着天壤之别，那时候的她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还很年轻，眼神是清澈的。
“现在你是她的造物了，快去你的主人那里。”一个鹤发童颜的恩诺星人将然东清推到了艾琳身边，便和身旁一身军装的恩诺星人一同离去了，而当实验室里只剩下然东清和艾琳后，艾琳径直撞入了眼前的机器人怀里放声痛哭。
当时的然东清还不清楚状况，只是条件反射般地轻抚艾琳的后背，但现在，1527知道，那是艾琳在悼念她的父亲，而那也是唯一一次艾琳将她的脆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JJ的声音打断了1527的回忆：“这不公平，我全都想起来了。”
“你是说关于你作为杀手机器人的全部回忆？”1527问，“这有什么不公平的？”
JJ破天荒地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是啊，全部记起来应该是好事，因为理论上说，现在要是打起架来，我可能不会比你弱。”
“你是不是也想起了很多破解程序壁垒的技巧？”1527眼神一闪，“我怀疑之后我们还会遇到很多麻烦，这些技巧会很有用的。”
“也是，我理理，到时整一份给你。”JJ答道，“我要闭目养神了，不然到时候核芯过热，苦的只有我自己。”
1527到时头一次听说机器人会核芯过热的，下意识认为也许只是JJ不想再和自己说话了，便也静默下去。
运输机里恢复了宁静，1527不知为何自己竟开始思念李夏楠，便悄悄连通冰晶体的视界共享，想看看李夏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