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记之四 江湖道(17)
三太阳2024-08-21 10:495,052

  17

  忽想起上官翎没了动静,上官蓉蓉很是着急,“小虎你快去找你表妹。”

  杜小虎也想跃出包围圈,不过从外围又跳进来五六名高手,各使绝学缠住他们。和杜小虎打在一起的人正是绿林盟的东北虎何跃。“哼!何跃没想到方跟了新主人,就成忠犬了。”杜小虎讥嘲道。

  “臭小子少耍嘴上功夫,有本事刀口上说。”何跃一串狠招出手,于公于私都想置他于死地。

  传闻血凰尊有个高手阁,用尽各种手段网罗众多高手为其效忠,看来不假。上官蓉蓉认出和自己交手人之一是玉竹公子玉百一,其人素以奸诈机智,心狠手辣名动江湖,近年来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投在血凰尊门下了。

  燕凌云挥剑格开一柄杀向忘忧的大砍刀,她武功着实不弱,紧紧护着妹妹和忘忧,忘忧开始还感觉她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如今看她拼命保护自己,原来是外冷内热的人。有的人说起话来总是不招人喜欢,有的人说起话来则是所有人都喜欢,但人的好恶又怎能靠说话来定夺。冷言冷语的人说不定他的心肠比谁都好,而那甜言蜜语的大半口蜜腹剑不可交也。

  更多的红衣鬼卫涌向她们,三人最终被冲散,只得各自为战。忘忧在红衣鬼卫的大刀中闪躲穿梭,险象环生,若不是仗着蝶翩跹的轻功,她早被人砍成肉泥了。

  两柄大刀又明晃晃砍来,忘忧翻个筋斗躲过,那两个鬼卫似乎和这只小蝴蝶一样灵巧的女孩子飚上了,一刀快似一刀,刀刀都想消了她的翅膀,辗死她的小命,方才善罢甘休似的。

  忘忧一再旋身,正和杜小虎靠在一起,“没想到你轻功这么好,上次在船上怎么没使上。”杜小虎身在战圈中还不忘谈笑。

  “那要全怪你家的船太小了,放不下我的脚。”忘忧也不失幽默,杜小虎忽地拉住她一旋身避开何跃迎面的刀锋,转身到一鬼卫身后,“抬脚,踢。”他叫道,忘忧应声一脚将那人踹飞出去,她两个到配合默契。“脚果真不小。”杜小虎看着那趴在地上啃泥巴的鬼卫哈哈笑道。

  这时更多的鬼卫围上他们,杜小虎拉着忘忧已退到棵大树下,“你轻功好,到树上避一避,能逃开最好,看我们怎么收拾这群小鬼。”他悄声道,敌众我寡,他想让这总被卷入无辜战场的小姑娘先逃。

  忘忧点头,杜小虎两手托在一起,忘忧跳起,在他手心蜻蜓一点水便飞跃到高高的树上去了,好一招手捧飞燕,合作的极妙。“快走。”杜小虎抬头对她笑开一口雪白的牙齿,那般阳光明媚,青春飞扬,就如邻家的长兄,亲切可靠,值得信赖。

  “你也保重。”忘忧笑笑,看他又和那些人打在一起,感激的喊道。她也不拖泥带水,流连不去,她知道留下来她只能是他的后腿,不如速速离去。小姑娘已如离巢的雏燕,在江湖的风雨中渐渐成长。

  她在树上纵跳穿跃,半晌功夫便远离了战场,不久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也不知已经跑出多远了!站在树冠上,俯视脚下是绵延树海,不见边际,仰望苍穹,夜色墨蓝,浮云阴影遮月如勾。

  蓦然,孤独与寂寥又袭上心头,上一刻还是欢声笑语,下一时已然酒消杯残,欢乐之时悲伤多的人生无常,让年轻的忘忧还无法适应。每当此时,她便仿如失了依托的孤雁,更加想念亲熟的人。

  她停在一棵树杈上休息,不知不觉梦中游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冷飕飕的夜风吹醒,打着喷嚏险些掉下树去。天空风起云涌,月亮在天边时隐时现,恐怕一场风雨即将来临,天光从阴暗转为灰白,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但估计已接近黎明时分。树叶在风中沙沙地唱响,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鸣,就在这些声音中遥遥的传来一两声异响。

  开始忘忧以为听错了,但渐渐声音近了,她听得真切那是铃声,有铃声,就一定有人,又会是些什么人?她虽兴奋,又不失警惕,从树上下来,寻声小心翼翼的找去。

  不久她看见一片林木中有二三十什锦彩衣的男女,人手各提一盏彩灯,分散着走来走去,似乎在寻些什么?林木中间还停着一座五彩纱帐,四角垂着明亮宫灯,将彩帐照的越发鲜艳。遥遥的能看见里面坐着几个人影,似在饮酒作乐,离得远,看不真切到底是何情形。

  这又是在唱得哪般戏码,仿佛把今夜的山林变成了巨大的舞台,各色人等粉墨登场,倒是好生热闹!忘忧叹道,她这小角色不想再去别人的故事里跑龙套了,每次冒冒失失上前搭话,总是惹来杀身之祸,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总是记吃不记打,早晚要把自己害死。眼见这些人的样子定不好惹,她还是离去为妙,天就要下雨了,最好能找个避雨的所在才是当务之急。

  知道不在惹事生非总是好的,但事情的发展从来难料,你不去惹事了,可事情偏偏要惹上你,如果注定是惹祸的根苗,逃也逃不掉!她想要离开,刚转身硬如铁爪的玉手就掐住她的咽喉,一个什锦彩衣的女郎立眉喝道:“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再然后她就被死抓硬拽胁迫着拉过去了,她不愿意啊!十二分的不愿意啊!伸着五爪抓向苍天,我不想串戏了,天哪!让我回到我的故事里去吧!但无从反抗。

  她被粗鲁的推倒在地上,女郎向帐中报道:“禀报少宫主,在周围发现一女子,鬼鬼祟祟不知所为何来?”

  “不是我想来,是你硬拉着我来,既然不愿我来,我不来不就是了,现在让我走吧。”忘忧揉着喉咙从地上爬起来嚷道。

  耳听着有男人懒洋洋笑道:“我们正缺少一个有热血的人,她似乎不错!”这话怎么听起来好生别扭古怪,又有些耳熟。

  “什么话,难道你们就是冷血的人吗?”她探头探脑看向帐子,五彩的纱帐低垂,只能看见说话人慵懒的轮廓。

  “将她给我绑起来,等我的宝贝出来,便放她的血。”那人声音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残忍异常,吓坏了忘忧,放放······血,她最怕疼了!似乎她这回的角色上升了一级,从龙套无名到小卒子甲乙丙丁了,不不不,这种被牺牲的卒子她宁可不要啊!

  有两人以上前来要抓她,她急换步法,一招蝶儿飞飞轻松让开去,转身就想逃,却有更多的人围上来,她左闪右移,到真像一只风雨中逃命的小蝴蝶。她看向旁边一棵大树,只有故技重施从树上走,刚刚跳起半丈高,一颗飞蝗石击中她膝上穴道,一霎时力道全失,扑通掉到地上动弹不得。

  暗算她的人又是那个捉住她的女子,有两人刚刚将她架起,那女子就甩了她一耳光,“想跑,没那么容易,哼!”

  好疼,她龇牙咧嘴道:“你们,你们恶鬼······”

  “哈哈哈······倒有几分趣味······”帐中男人又笑道,这时有两个女子恭敬的撩起帐幕。

  帐子里的主人便现出庐山真面来,待忘忧看清他的容貌,倏然瞪大眼睛,眼光灼灼,惊喜之极,是···是他!是他啊!“百小妖,百小妖······”大声喊道。

  帐中华席软枕,犹如一座帝宫卧榻,中有一男子斜倚美人,手握玉杯,有另一女郎正为他斟酒,旁侧放着瓜果珍肴,真是好不风流逍遥!

  这男子俊美异常,眉宇妖娆,不是百小妖还有何人?只是又有所不同,一改初见时的白衣无尘,羽扇纶巾。而是玉带金冠,着一袭金丝锦的华服,右肩彩绘着饕餮兽的纹路,少了三分潇洒,多了十分的贵气。

  百小妖听见他叫着自己的名字,眼光微闪,“放她过来。”他缓缓说道,懒散而漫不经心的神情。

  两人放开她,她倒在地上,腿上的穴道还没解,抓她的女子不甚甘心的为她解开穴道。她爬起来忙不迭地跑进彩帐中,“百小妖百小妖真的是你啊······”恰似逢见久别的亲人般,抓住他的衣袖,都要喜极而泣了,“你看见我楚大伯了吗?那天分开时,他还和你在一起,快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几天的流浪生活让她才知那个婆婆妈妈的楚原的好。

  她的兴奋与过度热情让他身边的女子都吃了一惊,饶是宫主再喜欢她们,她们也不敢这般大呼小叫没个深浅,要知道少宫主喜怒无常,最是可怕!不过听她话后,原来她的喜极而泣,她的兴奋莫名,都是另有其人啊!

  “哦······不知道。”他淡淡道,一双墨黑如子夜的眼睛陌生而玩味的打量着她。她心里从兴奋转而失望沮丧,看着他生冷的目光也变得恍惚,甚至不确定他就是那个总是一脸风流笑意的百小妖,可是这眉这眼······她忽然凑近他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两个人离得极近,看呆了周旁的人,“少······少宫主······”一旁的斟酒女郎惊呼一声,手中正举壶为百小妖斟酒,忘了收回,酒溢出。

  百小妖也微微怔愣,生平还从未有女子敢对他如此大胆随意,“没错,你是百小妖啊!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忘忧缩回头道,这人确实便是那个俊美的百小妖,除了眉宇似乎更加阴鸷外,再无不同。

  “那你是我的谁?”他眼中阴暗更重,一眨不眨的瞧着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

  “我是······”其实他们也不过几面之缘,萍水相逢,算不得熟识,“我和楚大伯都是被你救的人,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又请我们吃酒,对我们极好,所以我们应该是朋友啊!”她笑意盈盈讨好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楚原,“那你和楚大伯在哪里分开,你看见他往哪里走了?”

  “啊!少宫主饶命,少宫主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斟酒女郎发现酒洒在百小妖的锦袍上,立刻害怕的如风中残叶,颤抖着磕头如捣蒜。

  忘忧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害怕,“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洒了些酒水,不要紧,不要紧。”说着拉过他的袍子,用自己的袖子擦擦,“这不就干净了吗!”她是一片好心,却没看见女郎的脸色已雪也似的苍白。

  “它在这里,它在这里,啊!不要让它跑掉,快抓住它。”未等百小妖作何反应,忽然周边手执彩灯的男女一阵骚动,都大喊大叫的在追逐什么?

  一直慵懒的百小妖忽然像惊醒的睡狮,兴奋异常,闻听那东西要跑,忽然想也不想就将跪在身边的斟酒女郎一掌拍出去。女狼惨叫着跌在草地上,口里吐出大口鲜血,腥浓的血气吸引来一条红线虫似的东西,张口便咬在女郎脖颈上。

  “啊!”忘忧惊叫着跌坐在锦席上,“你你你,你干什么啊·······快救她,快救她啊······”她叫得要声嘶力竭了,而在场的所有人却只冷漠的看着这一幕,连眼皮都不曾高抬一下。

  女郎的血滚滚流进红线的身体,那怪物迅速膨胀成一条米多长的蛇,皮肤也更加艳红亮丽,相形的是女郎迅速萎缩的身体,恐怖之极。

  “我的小宝贝够漂亮了,把它给我拿来。”百小妖的声音现在对于忘忧简直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这般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冷酷!

  有属下掐住红线蛇的咽喉,从女郎的脖子上拔下它,女郎已然苍白萎缩的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枯萎植物,皮肤布满褶皱,苍老如千年的僵尸,唯一双年轻明亮的眸子犹自死不瞑目。

  红线蛇被送到百小妖面前,忘忧恐惧的想要呕吐,她想逃跑,两只腿因为过度惊吓却不听使唤,只能向后退向后退,然后撞在彩帐的柱子上。

  百小妖接过红线蛇,如同欣赏着绝世的美女,满意极了,“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赤血红,宝贝为了逮到你,我可是费了六个月的时间啊!”他说着,无比邪气的瞟向忘忧,她正紧紧抱住柱子,好似那是救命的稻草,样子似惊吓过度的小动物,可怜到可笑,可笑到可爱,可爱到······可虐!“你不用害怕,它现在吃饱了,不会吸你的血。”

  “恶恶恶魔!”忘忧不想再看这个疯子和他的变态宠物谈心,所有的意识都在呼唤着她快跑。连滚带爬想要冲出帐子,但为时已晚,一链红线缠住她的脚踝,回头一瞧,更是吓飞了三魂七魄,百小妖竟然甩出蛇尾缠住她。他冲她阴森的一笑,一拽蛇尾拉倒她,拖回身边。

  “急什么?你还没认识一下我的宝贝呢!”他抓住她的肩旁强悍的将她翻过来,忘忧想要挣扎,他掐着蛇头伸到她面前,“拿拿拿,拿开啊······疯子······啊······”双目紧闭不敢看。

  他低笑出声,“此物名为赤血红,不吸血时是条虫,吸了血就可以变成蛇,剧毒无比,一滴毒液便可毒死成千上万的人。生性喜食血,尤其喜欢女子的血,狡猾异常,最难捕捉,为追它,我从塞外大漠将它赶到这烟雨江南,整整饿了它六个月,再以血诱之,终于让我捉到了。”

  冰凉的蛇信子舔到她脸上,她又一阵惨叫,百小妖异常温柔的笑道:“放心我不会将你喂它的,这么可人的小点心,我又怎么舍得!”他说着把蛇向后递去,那帐中的美人立时接过装入竹筒,退下。

  白小妖欣赏着她因为害怕而可怜兮兮的小脸,忍不住抚上她的脸,嗯,手感很好!忘忧一惊,倏然睁开眼睛,“你你······你干嘛······”没看见蛇,她开始奋力挣扎。

  “别动,我想尝尝你的······”倾身吻向她,越发阴暗的眼神,却泛起点点璀璨的星光。

  忘忧心地纯真,一向没有男女之别,所以她可以缠上楚原出门,可以和新结识的男女自然成为朋友。但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羞涩与敏感是与生俱来,她只觉得他的眼睛,如同山间的野狼一般,散发着贪婪而凶残的光芒,仿佛就要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疯子······疯子······滚开······”她拄着他的下巴,堵住他的嘴,他便顺势吻上她的手心,一股异样的酥麻轰然从手心荡向全身。这是什么,说不清的感觉,让她挣扎的更凶,意识到一种极度的危险已降临。

  百小妖的目光终至燃烧成熊熊的火光,嘶啦一声,他撕开她的衣襟,青草绿的衣衫便离她而去,露出白色的抹胸和单薄瘦弱的雪白肩膀。伴着忘忧大声的尖叫,彩帐的帘幕骤然落下,挡住旖旎纠缠的两人,不许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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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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