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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地方,英雄侠客们的暴力传奇固然让人喜闻乐见,若是再添些红粉传奇,美女恨嫁的花边绯闻,就更会非常非常的让人喜闻乐见了。如今名世双侠和风家大小姐的的爱恨纠葛便是这样典型的例子,并以山火蔓延的速度风靡天下。无良商家也从中看见大笔大笔白花花的银子,请些三流秀才,四等书匠对其戏编、改编、添油加醋乱编成小说、传记、画本、小人书等等大卖其文。少妇小姐秘藏,公子侠士仿效,就连家公家婆都以风大小姐为反面教材教育待字闺中的女儿,千千万万莫要乱谈情,否则捉鸡不成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众多形式的故事集中主要为两个版面,一版江湖武侠风:话说名世双侠和风大小姐三人重组成风云三侠,携手闯江湖,大战百花宫高手。其中双侠的武功自不必提,而武林新秀风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神鞭扫武林,更是神乎其神。传说她一鞭子抽掉十八颗人头,两鞭子挥断三十六条胳膊腿,三鞭子······总而言之是与名世双侠伯仲之间,不相上下的女大侠;一版武林言情风:传说风大小姐和肖百横有婚约,一入江湖却和姜清流一见如故,三人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感情产生复杂而暧昧的变化,好像是肖百横爱风大小姐,风大小姐爱姜清流,肖百横和姜清流又是好兄弟。然后风大小姐绝然退婚,肖百横成全改娶其妹,姜清流重义另娶佳人等等······言而总之是他爱她,她爱他,她不爱他,他又负她的三角恋故事,最后却以风大小姐左右都落空的惨淡悲剧结尾了!
很多传奇成了流言,很多流言又汇成了传奇,很多时候我们分不清二者的界限。但无论传奇也罢,流言也罢,带来名利也罢,伤害也罢,很多年很多年以后都不过是被岁月遗忘在记忆里的支影片段而已!
碧儿端着茶从云荷居往演武场走去,一路下来就没收了四五本的杂书,这帮小丫头臭家丁,老爷明明严令府内任何人都不许传阅关于大小姐的流言蜚语,他们倒好,私下里津津有味的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画,太过分了。
演武场上田园绿衣的女子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她正矫健如苍鹰,挥鞭似灵蛇,啪啪砰砰将周遭八位侍女头上的苹果横劈成两半,但从外表看来,苹果有完好无损,不错开分毫。
侍女拿下苹果,看着齐整的两半,惊叹道:“大小姐好鞭法,怪不得江湖人都称您是赤练火,鞭如虹的江湖第一女侠。”她脱口而出,马上捂嘴噤声,坏了坏了,她忘记这个称号就是那些小人书上起的,哦!这不是自打嘴巴吗,暴露了自己也看那些杂书小说吗,她想抽自己几耳光,叫你多嘴!
“什么女侠不女侠,我们大小姐还用他们封名号,再胡说,我就缝上你的嘴巴。”碧儿老远就训斥道,将茶盘放在石桌上,回身一指头点在多嘴小丫鬟的额头上。
小丫鬟也很委屈,揉揉额头,“神鞭女侠不好吗?多威风的名子,我的小伙伴们看了那些小人书,都超级崇拜大小姐,她们都说做女子就要像大小姐这般敢爱敢恨敢抢亲。”哦,咬掉舌头吧!
碧儿也急了,“还说,还说,还敢说······”她又用力点过去,“臭丫头片子好没规矩。”小丫鬟痛的躲开去,哼!我还没说小丫鬟我就是慕大小姐的威名才来风云庄做丫鬟的,否则西大街的王屠户家给的月银更高呢!
哗啦啦,碧儿袖口里掉出几本小人书,小丫鬟眼尖叫道:“碧儿姐你还说我,你看看,你看看······”她指着地上的画本,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气势。
碧儿急忙去拾书,不过比象鼻子还灵活的赤红鞭子嗖地就卷起地上的书,稳稳落在风大小姐风云荷手里。
“大小姐你可别误会,这是我刚才路过花园从小玲子她们手里缴来的,你可要相信碧儿是绝对绝对不会偷看那些胡编乱造的东西。”她急白了脸,忙解释道。
风云荷神色到分外自然,坐到石桌旁翻看小人书,‘第一女侠传奇’,‘风云三侠江湖记’‘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风月往事’,呵!她在心里冷笑,好烂的名子,没新意。
“大小姐您喝茶。”碧儿殷勤的奉上香茶。“大小姐别看了,都是些好事之徒胡乱写的,给我吧,我拿去烧掉。”
“你能烧多少本,十本?二十本?还是一百本?”风云荷瞟她一眼,很有闲情雅致的翻阅起来。
碧儿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自从大小姐这次回来以后,好像又变回以前那般骄傲自信,可是只有她知道,大小姐已与往日不同了。想当日大小姐偷溜出府,千里飞驰去找那负心郎,夫人大怒,命所有人不要理她,任她在外面自生自灭的好。别人都道夫人心狠,可是她知道夫人有多关心大小姐,那些日子整日整日的心神不宁,办完了二小姐的婚礼就病倒了。后来听说大小姐抢亲不成反失了踪影,再也坐不住了,调动所有力量追查小姐行踪,但知晓大小姐身陷百花宫时,马上抱病去要人。大小姐回来后,更加痴迷武功,功夫到越发长进,但她看得出小姐不快乐。
“这本还算不错。”风云荷将‘风云三侠江湖记’递给碧儿,“去,让大风伯买它几十本,给府上每个人都发一本,他们既然喜欢看就让他们看,这世上最难懂的是人的心,最难堵的是人的口,何必便宜了外人的嘴巴,反亏了自家人的眼。”风云荷的大气让小丫鬟们高兴的鼓起掌来。
“好看吗?”碧儿翻翻小人书,“哪个俗秀才写的?”‘胡侃’,她瞪大眼,一看名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好了,不好了······”有丫鬟从院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大小姐不好了了,不好了的,咱们大小姐好得很。”碧儿一看是院子里洒少的丫鬟小喜子,这小喜子一向呆头呆脑少根筋,能把没事说成有事,有事说成烂事,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亲事,亲事啊!”她比比划划。
风云荷慢悠悠喝口茶,“亲事?”放下茶杯笑笑,“是不是我娘请来第十三个媒婆了。”风夫人自她回来就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就开始为她张罗婚事,妹妹都出嫁了,姐姐反剩在家中,已成了别人的笑柄。且风云荷已成为一个脍炙人口的传说,未出嫁就和两个当世最出名的男子闹出那样的风月绯闻,如今那些最看重脸面的名门府第谁还能娶这样的女子。
前前后后请了十二个媒婆,不是不肯保就是保的让夫人不满意,再不就是被风大小姐吓的逃之夭夭,至今风云庄已成了全城媒婆的拒绝往来户。
“不是不是。”小喜子直摆手,“是······是······”
“是什么?”大家都很急呀!
“是招亲榜,夫人贴出了招亲榜,要在九月十七彩球招婿。”
一个月后,九月十七。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夏末时节,天气已渐转凉,但有一件事却炒热了今年的天气,整个江湖都在热议一件事,就是风云庄贴在门口的那张招亲榜。
风夫人是个实在人,写下的招亲榜也极简单明了,就区区十六个大字,不过看过的男人都跃跃欲试,包括东大门麻子张,西大街王跛脚,若问其奥妙所在,且看榜文:
风家长女,姿美性爆,今觅男子,结发百年。
下书一行小字‘九月十七,风云山庄绣球招亲。’
明白了吗?仅仅十六个大字就吸引了万千男儿的眼球,只因它传递了一个极微秒的信息,无论高矮胖瘦,老弱病残,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参加海选招亲。
但真的如字面那般简单吗?话说那一天,风云山庄外人山人海,来的男人从东郊十字路口一直排到南城门去了。其中各色人等参差不齐,上有一步三喘的没牙老公公,下有乳臭黄毛的换牙小儿郎,真是杂七杂八的人物应有尽有。可惜大半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为风云山庄的大门绝对不好进,门前有三关三坎,过三关比的是武,通三坎考的是智。榜文没有错,但过不去就是你的错了!
风夫人绝对想不到,她这张充满诱惑力与无限可能性的告示,对许多后世之后的征婚广告影响深远,字面里都是坑,还注满三成的水分,专坑识文断字的文化人。
风云山庄为了彩球招亲,在主院落里搭起一座高大漂亮的绣楼,半圆形的锦绣台,视角不说三百六,也足有二百四。几个小丫鬟正嬉笑着趴在栏杆上往下张望,评说这个秀气,那个丑陋。
漂亮的绣球抛上抛下成了风云荷手里的玩物,她坐在内堂,隔着落地大屏风,看丫鬟们嬉笑,‘绣球招亲’呵,还有比这更烂俗的点子吗,太可笑了!
碧儿接住绣球,“小心别玩坏了,到时夫人骂死我们。”
风云荷嘴角噙着嘲笑,“那就让我娘多做它十个八个,大家还可以踢······”本想说踢着玩,可是去冬上元佳节和姜清流踢彩球的片段无端端跳将出来,后面的话便硬生生憋住了,黯然冷了脸。
碧儿一见她神色不对,忙宽慰道:“咱家夫人也是急的,不过是想让大小姐您终身有靠,我刚刚帮小姐您留意了一下,有几个很不错的,比如大武门的少门主小武公子就不错,而且他以前就仰慕你,只是你那时婚约······啊!还有华山派的令狐少侠,终南山下的杨少侠,蜀中唐门的唐大侠,太平门的梁家十三太保,霹雳堂雷家的······”
“得了得了,哪来那么多闲人,吃饱了没事干跑这来凑哪门子的热闹。”风云荷不耐烦的叱道。
“才不呢,大小姐此言差矣,婚姻大事可是人一生中的头等大事,绝不是闲事。”碧儿正儿八经道,又点着指头算着,“我还没说完呢,金子招牌的郭少侠虽随他爹傻气点,但人实在是个正派大好人,古怪派的陆吹风,西门一刀都不错,就是又怪又色又贪杯,不太适合做丈夫,再来老字号温家的温十公子,那个文词华丽,出语成章,虽然啰哩叭嗦话多了点,但人也是一大家······”
哦!我的天哪!风云荷捂住耳朵趴在桌子上,再听他碎碎念下去,耳朵就要念穿了!
“大小姐吉时到,夫人让你快些出去和众家公子见个面,今天务必选出大姑爷来,否则······否则她就来帮你选。”有小丫环来传达娘亲圣旨。
风云荷腾身站起,抬头挺胸抓起绣球,“娘既然嫌我还不够出风头,那本小姐就彻底风头出尽好了。”说着昂首阔步转过屏风,站到台前,扶栏下望。
哗然,人群鼎沸,好多好多的人头齐刷刷上望,声势着实骇人,风云荷暗吃了一惊,她娘莫不是把南牌楼下的菜市场整个搬回家了!不由向对面看去,她的爹娘叔伯姨姑十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坐在对面楼台上,嗑着瓜子,喝着香茶,说是为她坐镇选婿,却更像在看耍猴戏!
“出来了,出来了,哇!真漂亮!”久仰其大名的男人们早想一睹这传说中的巾帼女侠。风云荷今儿穿了一身荷叶绿的衣裙,满头编了十数条小辫子,只在额头戴了个银环,环中垂一圆形美玉,青翠莹润,十分罕见,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饰物。但无形中更显秀洁潇洒,俏生生若一朵映日的清荷,别样的美丽!
她状似懒洋洋的神情,又难掩骨子里溢出的冷傲,一双冰冷的眼睛满不在乎的看下来,仿佛在瞧着别人的闹剧,和她无丁点相关。
掂着手里的绣球,嘴角总噙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往东走走,往西踱踱,下面的人便随着她一忽儿东一忽儿西,心里都巴巴的盼望着好运落到自己头上。
“散开了,散开了。”忽而有人拨开众人挤到前边来,仰头对楼上高喊道:“风大小姐,嫁给我林大山吧,我家有良田千顷,珠宝无数,一辈子都会让你富贵荣华。”
“开山斧林大山!”碧儿皱眉,“这人非常富有,不过好色成性,家里已经有八个老婆了。”碧儿武功虽不高,却对武林人物典故了如指掌。
“喂,林大山你已经有八个老婆了,莫不是让风大小姐做你第九个老婆。”一粗壮汉子跳出来吼道。
林大山眼睛一翻,冷笑道:“那又怎样,银子不嫌多,老婆谁嫌少,我还没嫌风大小姐行为不······哦!看在你长这么好看的份上,你若能嫁给我,我立刻回去休了那八个婆娘。”
“薄情寡义。”风云荷真的真的很想抽他一顿鞭子,让他从此认不出谁是他亲娘老子。
“哼,无耻之徒,不自量力。”人丛中忽传来一声呵斥,一人拔地而起,踩着人头过来,一脚点在林大山头上。
“谁?敢欺老子?”林大山抡着开山斧就砍向头上人。
那人冷笑一声,旋身只一招便将其踢飞在地,然后稳稳落地瞟向林大山,林大山吼一声,从地上跃起,举斧子劈向他。他冷笑一声,一脚踢在斧背上,挡开锋芒,接着一脚连一脚连环踢出,这人一双神腿当真了得,咔嚓,居然将厚重的斧子踢裂了,在落地回身一脚踹在林大山小腹上,林大山惨叫着飞到人群后面嚎啕去了。
“不入流的鼠辈,也敢来此现眼,不怕污了大家的耳目。”这人是位年方弱冠的锦衣公子,仪表不凡,气魄堂堂,他抬头向风云荷拱手道:“大风妹妹,我自知家世功夫都不如你,但从初次见你,我便倾慕在心,只是······从不敢奢想匹配妹妹,但今日我以十二分诚心一表多年思慕,已圆我一生心愿,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足矣。”他一番挚情表白,深感人心。
“是大武门的小武公子,大小姐你和他自幼相识,深知他人品纯良,不如给他一次机会吧!”碧儿劝道。
风云荷看着他那双热烈赤诚的眼睛,脸色渐显凝重,叹口气道:“他这又何必!这世上总有更好更优秀的人,但却······”终非是我心中所爱的人,心底的话,终是说不出口。
“哟!说的好感人啊!我都要哭了。”脆生生的童音在吵嚷的人群中却能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众人寻声望去,见一人高马大的威武汉子肩头坐着个小童,身高不到三尺,赤衣如火,长的可爱又漂亮,十分的讨人喜爱。
场中虽都是粗线条的大男人,但见了这孩子也生出几分好感,楼上的小丫头们更是叽叽喳喳赞那孩子漂亮,唯有风云荷一见他,脸色大变,全身都警觉起来,一双眼睛左右巡视,莫非······莫非是那人来了?
威武汉子也看向自己肩上的小童,又惊又怒,“哪来的小孩,敢坐在大爷肩上,不想要小命了吗?”原来他和这孩子并不认识。
小童天真的眨眨大眼,“我的小命你肯定拿不走,你的大命我肯定拿的走,信不信?”
威武汉子大怒,“小子你找揍。”挥手抓向小童。
众人看汉子如此凶悍,都为那调皮捣蛋的小童捏把汗,这孩子少不得一顿皮肉苦了!但人往往只看到表面,却忘记寻其根由,想那孩子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便坐在他肩头,定必不是般般人。所以结果只能出人意料,小孩只轻轻一抓大汉的咽喉,大汉便觉如钢钩哽喉,全身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这时脸色大变,惊骇不已。
“小爷,小爷饶命。”大汉哀叫。
“放心,我不要你的命,就是借你这大块头用用。”说着,小童突然向上跃起,捏着大汉的脖子如拔萝卜般居然把他硬生生从地上拔起来,再使个千斤坠,人猛往地上落去,手上的大汉借势被他向后抛将出去。
威武大汉少说也要三百斤,就这样轻松被小童抛向人群,当真吓人,大家本以为这二人在唱双簧,都没太当真,现下才觉小童的可怖!眼见大汉向他们压来,呼啦啦散开,但人太多了,这一乱相互挤压推撞,伤了不少人。落下的大汉又砸倒四五人,哎哟哟一片惨叫,不是断胳膊断腿就是撞断了肋骨,刹时已乱作一团。
“你是什么人?敢到风云山庄捣乱。”小武公子见此情景,惊骇莫名,他指着小童怒叱道。
小童嘻嘻笑道:“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还梦想抱得美人归,真不知几斤几两重吗?”他指向众人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想活命的就快滚,历数当时英雄,也只有我们主人才配得上风大小姐。”
“哼!没有三块豆腐高,口气倒不小。”小武公子冷笑一声。
“口气不小,那你就拿命来试试吧。”小童挑眉一笑,眼中凶光闪烁,那笑容更带了三分邪气,这幅表情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说不出的诡异怪诞。
不等小武公子出手,赤衣小童一晃身就到了他眼前,速度如同鬼魅,出手更如闪电,银光一闪,两柄纸片薄的小刀戳向他大横肋外章门穴。小武公子虽惊却也不躲,而是以攻为守,空手夺向他手中小刀,但小童忽地一晃就消失不见,背后风起,刀又偏砍向他龟尾穴。小武公子此时再变招已是不及,只得狼狈的趴在地上,才险险避开刀锋,区区两招便已已让他吃不消,再打下去怕凶多吉少。
风云荷在楼上看得清楚,她冷声高喝道:“小武哥哥快撤,你不是他的对手。”
小武公子已脱身不得,赤衣小童身形飘忽不定,前后左右将他包了个密不透风,疲于招架。飕飕飕对他前胸、小腹、双腿又是数刀,虽不致重伤也留下不少血口子。忽而小童跳到半空两腿急踢他前胸,他忙以两臂前挡,不过被小童数脚踢开,前门大开,那小童在空中变招也甚是鬼速,倒翻身直直的飞扎向他心口,眼见命将不保。
当地,突一物由上而下击偏小刀,只在小武公子的肩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小武公子也不是泛泛之辈,旋风一样转出战圈,退到安全地位。同时一道银光已扎进青石板砖里,是一枚女子发间的珠花银钗。
碧儿摸摸发髻,大小姐真是的,那可是她最心爱的珠花!
“不老童叟欺负晚生后辈也不害羞吗?”风云荷捋着肩上的小辫子,斜倚栏杆,看上去随意潇洒,无限风华,眼中窜起凛凛杀气,傲然而鄙睨,气势孤傲,莫可逼视。
赤衣小童正是不老童叟童山山,他眼珠灵活百转,想不到风大小姐果真功夫了得,如此高的距离只以区区银钗便能破了他的杀招,怪不得主人要对她念念不忘,害了相思!
“风大小姐好功夫,童某佩服。”他心里真真生出几分敬意,两分畏怯。又借机对众人喊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走吗?莫说配不上风大小姐,不刻我家主人驾到,更是生死由人。”
小武公子满脸汗颜,他仰首留恋的望着风云荷,“大风······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身为堂堂男子不能保护心爱之人,就不配站在她身边,我······你…保重!”心有千千言,想诉尽平生相思,想祝福早配佳郎,到口只化为一句最深沉的叮咛,转身黯然离去。
“多好的人啊!”碧儿惋叹,看向风云荷,见她目光中隐隐的生出一丝哀伤。
“大小姐我看得出,你也怜他,为什么不能选择他呢?”她不懂,换做是她,虽然她也仰慕名世双侠那样的英雄,但他们毕竟离她太遥远,她还是愿意选择小武公子这样温柔善良,一生一世都会对老婆好的男人。
众人不是来凑热闹就是想捡便宜的主,半路杀出的小童已然让人惊畏,再见风云荷高楼遗钗救人,更是心底骇然,这个便宜可不好捡,弄不好就变成要命的麻烦,于是心底打起退堂鼓,刹时去了大半。
风云荷笑笑,这倒给她去了大半麻烦,玩耍着手中的绣球大声道:“百花宫主既已驾到,何必藏头掩尾不敢露面吗?”
话落便传来悠扬悦耳的笛声,随之一众侍卫抬着顶白沙轿子规规矩矩的走进风云山庄的大门。轿子停在绣楼下,不老童叟赶过去殷勤的撩起纱帘,但并未多言。
一人便自轿中飘然而出,玉袍华服,披风曳地,眉目俊朗,气度潇洒,手托起一杆玉笛认真的吹起一首曲子,居然是——凤求凰。
“百花宫主!他怎么敢来?”碧儿低呼。
百花宫主万惜花望向风云荷,天生忧郁的眼睛此时更隐忍含情,一曲终了,他方才叹道:“有美一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隔了不久没见你,我却像等了一世那么久,风姑娘别来无恙。”
风云荷嘴角抽动,浮起一丝冷笑,“万惜花甜言蜜语就不必说了,今日你来,别告诉我你是来抢绣球的。”
“风姑娘真聪明,我正是为你手中绣球而来,确切说我是为你而来。”万惜花答的狂傲,凛凛霸者之风尽显。
风云荷脆生生一阵大笑,“万惜花你真会说笑,抢那花中仙子不成,又来绣球招亲吗?”忽地又冷了俏脸傲然鄙睨着他,“可惜我不是樊百夕,你可睁大眼看清了。”
万惜花看着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不错,就是这个比所有女子都潇洒,比所有女子都狂傲的风云荷,深深吸引了他。美女他见过何其之多,但如她这样堪与他旗鼓相当的女子却是首见,她就像上天安排好了般送到他生命中来,今生若得她相伴白首,也不枉活上一回。
“我要樊百夕,因为他是樊世雄的女儿,我要你风云荷,可不是因为你是风云山庄的大小姐,而是我,心中有你。”他一向忧郁的眼神仿似燃起火来,炽热热的烫人。“百花坡初见,姑娘风采迫人,神姿超群,想必姑娘还记得本宫当日所言,这世间有多少人相守一生也未必相知,又有几人只需一眼便再难忘怀,本宫对姑娘便是。”
风云荷也不着脑,扬眉笑道:“是吗?时间太久了,我倒不记得了,不过到还记得你我之间那一剑之仇。”
“那次伤了姑娘,并非本宫本意,何况别忘了我已经还过了,上次你在将军镇······哦,已经过去的事情,我想你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必将不该付出的人都已忘记了吧。”
风云荷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忘不忘记,那是我的事,而你想要这绣球吗?”美丽的脸上缓缓泛起艳美如花的笑颜,一字一字傲然道:
“那就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