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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惨叫惊天动地。
刘风云、乌木青、沈渊等都被惊起,柳随风更是几个箭步挑门帘奔出去。
骷髅鬼躲开身后偷袭,便飞起一脚将谷仙仙踹出帐篷,那帐篷立时破了一半,他回身挥手抓向偷袭的小刀子。再说谷仙仙重重摔到草地上,立时口吐鲜血,柳随风一出来便看见这一幕,不暇多想就飞身过去,“谷元老。”但见谷仙仙一侧肩膀鲜血淋漓,“有鬼。”她边吐血边叫道。
“什么鬼?”柳随风速点她几处大穴为其止血,此时更顾不得男女大防,搂住她肩膀将其扶起。就在这时一道森寒剑光刺向他后心。
“小心。”第二个奔出主营帐的沈渊大喝一声,人已凌空飞起一脚踹飞那暗算之人,那人足足跌出八九步远去。
紧随其后的刘风云和乌木青都看清了那暗袭之人,居然是刘风云的七弟子邢奇,“你干什么?”刘风云简直难以相信。
又一道利剑寒光向沈渊刺去,是九弟子林山,他面无表情,眼光凶狠,出手迅疾。不等沈渊出手,刘风云以奔过去拦下他,一式擒拿,一式断骨,再一式扣喉,只三式便擒住他。“说,你们是什么人?”刘风云喝问,此二人绝非他的徒弟,他看向从林山手中掉落的剑,他的徒弟不用剑。
林山嘴角抽动似在冷笑,脸上却无甚表情,乌木青瞧出端倪,在他脸侧一摸一撕扯下张人皮面具,面具下是张全然陌生的脸。刘风云惊怒,钢指一扭扭断他脖子抛了出去。那死人摔出去撞翻热气腾腾的铁锅,锅掀汤洒,咕噜噜滚出两颗红通通的人头,鲜红模糊的脸可见是被人扒了脸皮。
乌木青饶是见惯生死,也不忍再看第二眼,想起先前王八羔子说的雁肉,立时觉得肠胃不适,想呕。刘风云更是虎目欲裂,两颗人头是谁?他已心中有数,赤红的眉毛根根竖起,是谁凭般歹毒的心肠?
柳随风已扶起谷仙仙,“快,去捉鬼,不,那是人。”谷仙仙捂着小腹,那一脚伤了她内腹。不用她说,柳随风也已听见破败帐篷里传来的打斗声,从破裂的帐篷口子里看见有黑影闪来飞去。他想也未想就飞身从破开的口子穿入一刀劈去。说时迟那时快,那黑影回爪就抓住他的钢刀,再一掌拍在他左肩,将其从哪里来又拍回哪里去了。柳随风想不到一招之间就被人击飞,此人内力之雄浑是他万万不及的,他落地后蹬蹬蹬向后退了七八步才卸去这股劲力。但顿觉左肩剧痛难忍,连带左臂也是动弹不得,想必肩骨裂了。
沈渊看他不敌,亮出象鼻长刀就待冲杀上去,正在这时,忽觉头上风起,从半空中抛下两个人来,砸向他们,沈渊推开柳随风,自己转身闪开。那两人落在地上,是‘青城刀神’林啸山和‘雪山派’冷刀白宁,他定睛一看,林啸山胸口也不知被何种兵器穿出个碗口大的洞,已然死透多时。白宁到尚有气在,只是手捂胸口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沈渊惊怒几大步奔过去半跪在他身边,“白兄,白兄……”是谁能无声无息杀了当世两大高手?他看向同时落在场中的一高一矮两人,高的甚高,足有六尺余,矮的极矮,将近三尺高。高个子还是个老妇人,年纪异常老迈,偏生白发间插满鲜花,活像个行走的大花瓶;矮个子七八岁孩童身形,满脸络腮钢须,如同小孩子装扮猛张飞。
“是是……是……”这时白宁想要说什么,但已说不出来,五官往外流出血来,他知道他活不成了,五脏六腑俱以被震碎,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治。他和林啸山随手脱下棉袍扔到营帐里,便相携找僻静处方便去了,待方便过就沿着小海子说说笑笑的一路闲游,顺便欣赏一下高原风光。
天青地阔,心胸开朗。林啸山四十开外,国字脸,卧蚕眉,鼻正口方,性子就如他的脸素来四平八稳,端方持重;白宁则五十余岁,慈眉喜目,刻满岁月沧桑的脸上总帯几分久经世事的油滑。不知什么时候湖边多出一个人,那是一位拄着木头棍子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向他们走来。她似乎很老很老了,身体佝偻的头和脚都要碰到一起,穿着黑色的衫裙,头上披着黑色的避风巾,又垂的低低也看不见长的什么模样。荒郊野地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老人家,且先前二人根本就未注意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久经江湖,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
待那老太太走到不足五米处,似乎体力不支,忽然一下跌坐在地上,林啸山和白宁互看一眼,周身升起警惕防御,停下脚步并未上前查看。“二位,二位义士,可否过来扶老身一把,老身实是走不动了?”老婆婆重重的咳嗽着,挣扎了两下也未站得起来,弯驼的背似要折断般,头低低的只能微侧着努力向上看向他们,声音格外嘶哑,但很是客气。
林啸山和白宁眼中交流着怀疑,“老人家是打何处来啊?”白宁问道。
“我打中原来,来此只为寻找一人。”说着老婆婆又大咳起来,只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身体颤抖的都要垮掉了。
“我们也是打中原来,对此地不算熟悉,这千里荒原,渺无人烟,怕您老人家走错了地吧。”白宁疑虑更重,语带试探道。
“呵呵,看二位都是五尺汉子,难道是怕我老婆子能害了你两个不成,亏得一幅侠义之相,到不知却是胆小鼠辈,连我个老婆子都不肯帮扶一下,咳咳咳……”老婆婆的嗓音以嘶哑的像是从被掐住的嗓子眼里硬挤出来。
林啸山为人向来侠义,最受不得人说他不够大侠,于是就想走上前帮她一下,量个老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白宁一把拦下他,“我去。”他怕他是个实心眼不懂灵活应变,于是自己一步步走向老婆婆,待到了她近前慢慢向她伸出右手,“来,老人家,白某扶你一下。”
“这还差不多。”老婆婆看向他伸过来的手,嘴角浮起一丝甚为满意的笑意,缓缓伸出裹着长长衣袖的手臂,那衣袖长的完全遮住了她的手。衣袖马上要搭在他手腕时忽然飞速的探出一只黑瘦枯干的手,那根本不像一双人的手,而像是被烈火烧过的枯枝,被地狱封禁的鬼爪。
果然有诈,白宁虽早有防备还是吃了一惊,这样的手他也是生平仅见,但一眼就看出,没有数十年内家功力练不出这样的手。黑枯的手上血脉经络高高鼓起,人体经络自来柔软,只有练气打通,逆反先天,达到气血旺盛,内力方能源源如江河,奔流行走,可达摧枯拉朽之力。而这只手虽枯,但见内力在鼓起的经络中行走,瞬间达到指尖,若被她抓中那将是千钧之力,碎骨断石。
白宁当然不能被抓中,他速收手,但那黑枯爪如影随形缠上,欲扣他手腕脉门,脉门如气之阀门,门关则气阻,他转手避开,人也急退。那老妇突然身形暴起,哪还有什么佝偻形态,霎时如黑云罩顶笼在他头顶,他吃惊,怎么有人如此之高!
他二人动作快如闪电,已是几个回合。林啸山暗道不好,欲奔上前帮助白宁,可就当他才跨出一步,万万未了,于他身后一人破土穿出,凌空一拳击他后心。林啸山闻风提速向左侧偏身意图避过,不想那人以更快更狠的力道击出左拳。林啸山被人偷袭已属被动,如今避无可避,自然全身内力集向后背,欲生生接这一拳,心道受伤难免,但应能保住性命。但他错了,拳头落下,他的瞳孔难以置信的放大,缓缓低头看向透过胸口的拳头。比钢刀利刃还要坚硬的拳头居然震碎内功盾牌,从他身上穿胸而过,破出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一瞬间他似乎听见雷鸣之音在身体里隆隆响起,然后归于永恒寂静。
白宁已退出五步,而倏然长成大高个的老妇也已跟进五步,老妇抛下木棍,两只黑手掌啪啪啪不知向他拍出多少掌。白宁现在不是惊讶而是恐惧,但觉漫天都是黑色的掌影如要命的鬼魅,随时会吞吃了他,他已拔出寒霜刀,依然难以招架。这绝对是惊世的高手,他一向自诩为一流的身手,但在她面前一百招之内必定殒命,他知道她是谁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逃走,保住性命,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身后一股猛烈罡风已到。前后对他形成夹击之下,他避无可避,只能侧转身一刀绝招‘冰封千里’封住老妇手掌,又回掌拍在红色拳头上,一片粘腻,那是……血?
眼前赫然是瞪着大眼,睚眦欲裂的林啸山,一动不动如同泥塑。白宁后知后觉间便看去一只滴血的大拳透过林啸山胸口和自己手掌相接,然后他的手骨,腕骨,臂骨寸寸断裂,整条胳膊都废了。高手交战,胜败只在须臾,同时老妇一掌‘销魂碎骨’已拍在他后心,倾间五脏如焚,全身经脉爆裂。一双绿豆大小闪着饿狼般毒光的眼睛从林啸山身后缓缓露出,白宁张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的倒下了。
白宁的身体还在抽搐挣扎,刘风云怎忍心他就这般死在眼前,扶起他半坐起。想输送内力护他心脉。可是当看见他后心碎成粉末的五指形衣洞,当即变了脸色,衣洞下是黑红的五指掌印,且那掌印下的皮肤亦正在裂出无数的血缝,如久旱的大地饥渴的龟裂出道道口子,极是可怕。“寸寸销魂酥心掌!”他知道他没救了。
“寸寸销魂酥心掌,纵是神仙亦难留,哈哈……”沙哑破裂的桀桀笑声听起来像被卡住喉咙的母鸡,难听极了,开口之人正是那极高的老妇人。
“既认得寸寸销魂酥心掌,便该知道我等是何人。”苍老粗嘎的嗓音这回居然从小矮子嘴里冒出,见他黑脸猪鼻吊梢眉,支棱胡子绿豆眼,虽丑是丑了些,但明明就是张孩儿面,一张嘴却骇人一跳,仿佛有人在他身后唱双簧。
白宁又哇哇呕出两口血,头颅垂下气绝而亡。刘风云轻轻放下他,起身咬牙切齿道:“天残地缺你们这等恶鬼居然还没死啊!”苍天何其不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天残地缺四恶鬼!闻者变色,二十年前曾为祸武林的四大魔头。此四人师出同门,天生缺父少母,遭世人厌弃,因缘际会下被黑道魔尊收为弟子。黑道魔尊性格乖戾,喜怒无常,年轻时也是杀人如麻,年迈之时才收此四徒,最后也死于四徒手中,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魔了。
黑道魔尊因四人所长,各授一套惊世歹毒的功夫。老大‘天缺鬼’许天雄‘开天灭地轰雷拳’,轰鸣声声催人归;老二‘残缺鬼’赵小意‘寸寸销魂酥心掌’纵是神仙亦难留;老三‘地缺鬼’罗威武‘疾风骤雨开膛手’破肚开膛死便休,老四‘缺缺鬼’单玉山‘粉身碎骨霹雳指’魂飞魄散转轮回。他四人斩杀师父后,便开始横行江湖,卷起腥风血雨,真是逆者死,顺者亡,成为当时最惊悚的黑暗传奇。
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四人恶行为正道武林所不容,被群起围攻于黄河渡口,眼见必死无疑。忽来一叶轻舟,将他四人救出升天,从此便销声匿迹,隐去无踪,谁想二十年后,他们居然又现世了。
“哼,我等既是恶鬼,岂能轻易转入轮回路。”又一人高声言道,随之一道小身影被抛掷过来,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正是刘风云最小的弟子。
“小十五。”刘风云飞身接住,见小十五死劲眨着眼睛,眨的眼泪横流,嘴里塞着个黑色圆球,不好,他迅速拍在小十五后背上,强大气流冲击出他嘴里的黑球,“闪开。”在黑球落地前他大喝一声,提着小十五跃出数米远去。
嘭地黑球落地炸了开来,火光四溅,留下个大坑,足见炸药威力之强,幸得众人反应及时都避开去,否则必将粉身碎骨。
“老四你要炸死了刘风云,咱们岂不白来。”赵小意扯着沙哑破锣似的嗓子生气地吼道。
此时场中又多出一人,他从头到脚除了两个圆圆眼洞都罩在厚重的铠甲里,其人又生的圆头圆脸圆肚皮,乍看去如同行走的圆铁桶。
“嘿嘿,刘风云若这么不中用,还费得着咱‘天残地缺’大驾齐临吗。”圆铁桶一笑时,圆眼睛立时变成两道弯弯月,到很是喜庆,他是天残地缺中的老四‘缺缺鬼’单玉山,一身炸药,随时让你无处收尸。
单玉山大手一挥,周边营帐四分五裂,从中飞出十几个黑衣人,一个个斜背披风,脸带黑色凤凰鬼面,手提凤凰柄大砍刀。他们推出五六个人来,都是刘风云的徒弟,被点了穴道摔在一堆。
“想不到一向自立为霸的‘天残地缺’居然成了血凰尊的马前卒。”乌木青一见凤凰面具便猜出这些人如何来历,血凰尊侍卫分三种,三等红衣卫,二等黑衣卫,一等隐身卫,今日来的便是二等黑衣卫。
“血凰尊,杀凤尊,四海天下,斩尽凤凰。”黑衣卫手举大刀喊着响亮的口号。
“听到没,血凰尊威震天下,什么九大门派,四大世家,将来都会拜倒在血凰尊脚下,我天残地缺能追随尊主座下才是无上荣誉,我劝你等识相的早日投到凤凰尊还可饶得一命,否则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单玉山侃侃而谈,活像不可一世的大将军。
“呸!”乌木青狠吐了一口,“往日还尊你们独战群雄,倒还算条汉子,不像现在都变成了摇尾狗,可怜可怜啊!”
“就是,莫不是被灌了洗脑汤,才没了骨气二字。”沈渊附言道,他不常开口,但只要开口就是一本正经的调侃。
“用不着耍嘴上功夫,说紧要的……” 未等赵小意说完话,从谷仙仙那方才塌了一半的营帐中飞出个鬼,是骷髅鬼。脚跟落地蹬蹬蹬足退了十数步,险险撞上赵小意,她一偏身,长臂一勾拉住骷髅鬼,才看清骷髅鬼的脸居然被划了五六道血口子,此时满脸流血更加恐怖,“是谁能伤你?”赵小意怒问。
骷髅鬼正是天残地缺的‘地缺鬼’罗威武,抹下脸上的血,不太好意思说是被个小姑娘给破了相。当时他踢飞谷仙仙回身避过小刀子偷袭他肩井穴的那一记掌上刀,再转手就是一式斜抓,抓向小刀子咽喉。心道小黄毛丫头敢偷袭你鬼爷,活腻了吧!哪想小刀子只轻巧移步便闪开他的手爪,也不知用了什身法?刷刷刷再以更快的速度还手三刀‘掌上花开’‘手中捧月’‘指间惊魂’,一刀快似一刀,真是刀飞如电,鬼亦魂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罗威武今日总算见识了,再不敢掉以轻心,凶狠的使出‘疾风骤雨开膛手’的三绝招‘疾风爪’‘手刃刀’‘ 连绵手’。他的武功为什么不叫‘疾风骤雨开膛爪’就是这门功夫里不仅有爪,还带掌、指、拳、劈、刺、扎、砍等等只要是杀人的手势都包含在内。他先是一阵快如暴风雨般的钢爪,抓女孩子最重视的面门,再变爪为刃,拇指内扣掌心,四指笔直前伸,刺向她咽喉,紧接着又散开手指,连绵回环,生生不息的击向她周身要害穴道。三招杀式无穷,誓要将其一招击毙方才甘休。
小刀子的‘昆仑刀王’岂是白得,她以快治快,以‘刀刀不让’破他‘疾风爪’无论他的白骨钢爪抓向哪里,碰到的都是刀刃;再以‘立刀跃马’让其‘手刃刀’刺在右手‘掌上刀’的刀面上,紧接左手一刀‘横扫秋风’划其双眼,逼他自救,否则两败俱伤;随后又以‘封刀自顾’刀如旋转护住周身,让其‘连绵手’无处着手。这是她的破招,有破就有补,随之便出一杀招‘刀刀互补’,腾身横飞半空,这一招本是倒立空中自上而下更见效果,但碍于帐篷的高度不够,她招式活用,改倒立为横立,一双掌上刀真地急如奔电交闪,快如流星飞天,两刀交相攻他面门,顿时在他脸上划了五六刀。小刀子手上丝毫不含糊,刀刀准,刀刀狠,一双漂亮眼睛却死死闭上了,恶鬼的脸惊悚可怕,她不敢看啊!
罗威武必须退,速退,急退,不要脸的狼狈的退,否则他就真不要这张脸了,别说五六刀,就是十数刀也划上了。
小刀子见罗威武退走也未追上,收刀从破烂不堪的营帐中奔出,她还记得被自己一脚踹出去的沈阿柳。沈阿柳老老实实的趴在外面草地上,想不老实也不行,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当时她刚钻进床底就看见一张鬼脸吸附在床底板下,差点没吓死,不等叫出声,就被那鬼封住穴道,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小刀子翻过沈阿柳点开她的穴道,‘哇’的一声惊天嚎哭如泄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哭的瘆人。她爬起来摔倒再爬起来,穴道刚解,血脉不畅,整个人像醉酒似的连滚带爬的扑进帐篷,爬到师姐身边抱住她已冷却的尸首放声大哭。她们都是武林盟收养的弃儿,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是亲厚,一年前两人分到一组成为搭档,一冷一热,一快一慢的互补,更加亲密无间。虽因性格不同,平时斗嘴吵架,总说要拆分,其实她们都知道那只是一时气话,不想今日生死相隔真的永远分开了,反是伤心的痛不欲生。
小刀子在她身后不由自主的留眼泪,无论打仗多凶猛,都改变不了她善良感性的本质,看见别人伤心,她也跟着伤心。
“快出来。”忽听谷仙仙和柳随风异口同声的大喊道,小刀子泪眼朦胧的看见从外飞来两粒黑弹子,黑弹子落地炸开来,顷刻将破帐篷炸的四分五裂,荡然无存了。
完了,谷仙仙等人心道,两个小姑娘定是尸骨无存了,火光硝烟后空气中都是硫磺火石的呛鼻气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声,黑头土脸的小刀子从旁侧被连累炸倒的帐篷中钻出来,急忙又扒出旁边的沈阿柳,沈阿柳似乎炸的有些懵怔,但怀里还不忘抱着师姐的尸骨。黑弹子落地的一瞬,是小刀子拖起她连带着她怀里的师姐向外扑去,这才捡得命来。
“这还死不了,算你们命大。”扔出霹雳弹的单玉山眯起圆眼睛,笑的很喜庆。
“你们滥杀无辜不就是专程来取我刘风云的命吗。”刘风云刷的抽出腰间佩刀‘赤眉月’,他不仅有一双红眉毛,还有一把赤血艳红刀,若一弯红月牙握在掌中。“那便冲我来吧,莫要伤及他人。”
许天雄轻蔑一笑,“杀你,你还不配我四个齐来,我们是来……问路。”
“问路?”刘风云一愣。
“不错。”一双绿豆眼精光闪烁逼视向刘风云,“凤凰城,一条通往凤凰城的路。”他语音平缓,似在话说家常,但听在刘风云耳里,那就如炸雷灌耳,隆隆震撼。
凤凰城?众人也是一惊,一座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城池,一座活在江湖故事里的城池,一座被血凰尊穷尽经年追杀的城池,怎么和刘风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