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承还真有些搞不懂,安宜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似乎总担心自己会喜欢上别上,不像是觉得自己是个容易移情别恋的人,更像是担心某种不能控制的力量会影响他的决定,并且这种“力量”是他们没办法违抗的。
以至于安宜初总是问他,如果你遇到更喜欢的人怎么办?
他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安宜初这种近乎刻板的坚决的“认定”?
“我都不认识她,怎么会喜欢她呢?”傅之承低声说,抬手将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安宜初觉得痒,下意识躲了一下。
脸上也出现比较疑惑的表情,喝醉的人脑子转不过来,觉得傅之承说的都怪,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万一以后你们认识了呢?”安宜初问。
傅之承说:“那我也不喜欢她!”
他的语气很坚定,透着一股掷地有声,加上他平日为人,没谁会去质疑他。
“也就是说,你们以后会认识的了?”安宜初目光烁烁,紧盯着傅之承的眼睛,很轻易地就抓住了重点。
傅之承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抬手揉了下太阳穴,果然,女人的脑回路很特别。
“不会,我一听到她的名字我就躲着走,绝不会见她的。”和醉鬼绝不能讲道理,和身为女性的醉鬼更不能讲道理,傅之承从善如流地说。
安宜初怀疑地眯了眯眼,双手抱胸,审视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在思考他这番话有几分可靠性。
傅之承举起手来:“对天发誓。”
安宜初:“好吧,我相信你了。”
傅之承弯了下嘴角,虽然有点头疼,但总的来说,还挺好哄的。
念头刚起,安宜初身体猛地向前一倾,认真道:“我们来造。孩子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向脑袋灵活的傅之承破天荒地懵了:“啊?”
他是不是听错了?耳朵出毛病了?
说实话,安宜初就算说“我们来造孽吧”都没有“我们来造孩子吧”来的让他震惊。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稍微再前进一分就会亲上的人,喉咙里甚至像是堵了一团棉絮,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安宜初不太满意他这个反应,抬手在他脖子上抽了一下:“你不愿意?”
看那样子,如果傅之承真的说了自己不愿意,可能就见不到明天初升的太阳了。
“我当然愿意……”傅之承下意识说,“但是……”
“但是”后面还没说完,安宜初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猛地一推,傅之承毫无防备,倒在柔软的床上,安宜初双腿跪坐在他的身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后面还要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傅之承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向自己。
然后……
安宜初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下方。
暧昧的气氛蔓延开来,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都从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傅之承低下头,珍重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顿了两三秒,起身离开。
安宜初问:“你干嘛去?”
傅之承没回头,声音嘶哑:“洗澡。”
安宜初吸了口气,委屈巴巴地说:“你不管我啦?”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吻得久了,她的嗓音忽然多了一点鼻腔,软软糯糯。
傅之承背部一僵,低头看了一眼某个位置,心想,没办法,他在管下去可能就要把人连皮带肉吞入腹中了。
见他站着不动,安宜初小声地哼了一下,凶道:“你回来!”
傅之承不动。
安宜初提高声音:“你回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傅之承闭了下眼睛,终究还是回去了。
刚走到床边,安宜初就拉住了他的手,说:“孩子还没造呢,你要去哪?”
傅之承沉默,很想说一句,你不要用这种纯真的表情说出这么……的话,他真的有点受不了!
“听话,孩子……先不造,我们先休息,好不好?”他的声音堪称柔和,只在细听的时候才能听出藏在最深处的一点咬牙切齿。
安宜初不解:“为什么?我不困,我想先造。孩子。”
傅之承:“……”
他深吸一口气,捧住安宜初的脸颊,让她能够看着自己,问道:“宜初,你认得我是谁吗?”
安宜初皱了下眉头,她又不傻,当然能认得出这是谁!
“你是傅之承啊。”想了想,安宜初又骄傲地添了一句,“我老公!”
我的!
傅之承被她突如其来的宣告主权可爱到了,笑了一下,心底那抹想法也开始摇摇欲坠。
安宜初是认得他的,也就是说,是真心想要把自己给他的?那他犹豫什么呢?
人的本质是自私的,傅之承也不例外,他在心里给自己想了无数个借口,来佐证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是正常的,是顺其自然的。
然而,理由有千万个,不妥当的理由只有一个——她喝醉了。
只这一个理由,傅之承就不可能真的出手。
他从来没把这段感情当游戏,更不想春风一夜之后各不相干,他要的是长长久久。
即便真的要发生关系,也必须是在安宜初清醒的情况下,让她清清楚楚地说,就是他了,不会变了。
“为什么一定做这件事?”傅之承问。
安宜初不假思索:“因为那样你就是我的了!就是二手的了,别人就不会和我抢你了!”
傅之承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和“二手”扯上关系。
“就算不做,我也是你的,别人抢不走。”傅之承说。
安宜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傅之承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嘴唇上,笑容清浅:“信我吗?”
安宜初眨了眨眼,点点头:“信的。”
傅之承说:“那乖乖睡觉,好不好?”
安宜初纠结半晌,在“造。孩子”和“相信他”之间选择了后者。
毕竟是老公嘛,还是得宠着点的。
“那你快点回来。”
傅之承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不得不说,这个澡是他洗过的最费劲的一个澡。
因为,明明说好要乖乖睡觉的安宜初很不乖,竟然去推浴室的门,幸好傅之承未雨绸缪,浴室的门是锁着的,否则那半个小时的冷水澡就白洗了。
推不开门安宜初也不气馁,仗着自己喝醉了,颇有点肆无忌惮,右手握拳,叮叮当当地敲门。
笃笃笃——洗好了吗?
啪啪啪——快点出来呀!
砰砰砰——我想喝水,傅之承,你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