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心里经过了千万次祈祷,拜托,许慎你说这是玩笑好不好。
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语气温柔地对我说:“傻瓜,这也能信呀。”
“对不起,不是玩笑,玲玲,阮初为了我们的婚礼,要自杀。”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没办法放下她不管。”
“那你就能放下我不管是吗?”我冷声质问道,却压根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我跟你说许慎,你今天要是去找了阮初,我们以后就完了!我和阮初你今天只能选一个!”再也忍不住掩饰的哭腔,我死死抓住许慎的手不让他走。
“我不许你去找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回来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意见。”
许慎却不顾我的哀求,焦急地甩开我的手就离开了婚礼现场。
我捂住胸口,无力地弯下了腰,瘫坐在地崩溃大哭。
他放不下阮初,却舍得放下我,他明明知道这样做我会面临着什么,却还是这样做了。
此时婚礼马上就要开始,门外都是来宾。
他抛下了我,让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婚礼已经开始,新郎新娘却迟迟没有动静,爸爸妈妈担心地过来看,只发现崩溃大哭的我。
妈妈跑了过来,担心地抱住我:“怎么了,闺女?”
她着急地四处张望:“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许慎呢?”
“许慎……他……抛……下了我……”
我哭的一抽一抽的,说话断断续续,但是他们也基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爸爸气得呼吸急促:“我马上找许慎算账!我非打断这狗东西的腿不可!”
说着,他就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没想到,下一秒就晃悠着倒了下来。
“老乔!”
“爸爸!”
那是我人生中最兵荒马乱的一天,闹剧般的婚礼,救护车的鸣笛声。
耳边似乎还充斥着来宾的窃窃私语。
“婚礼怎么没有新郎的啊?新娘的父亲怎么了?”
“听说新郎逃婚了,新娘父亲被气晕倒了。”
“唉,那可怎么办哟?新娘可怜的嘞。”
……
妈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默默流泪。
“闺女,你说你爸爸会没事的对吧?”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老乔一定会没事的!他知道我们娘俩没有他不行。”
我的语气里也带着哭腔:
“老乔答应过的,他要做我们俩一辈子的超人,保护我们一辈子,现在才半辈子,老乔最守信用了,不会食言的。”
“你说的对。”妈妈用力点了点头,擦掉眼泪:“我们要相信他。”
看到病房里的医生出来,我和妈妈着急地冲了上去:“医生,请问乔大志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安抚道:“病人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再加上本来就有的高血压才导致的晕倒,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现在病人已经醒了,平时注意清淡饮食,减少情绪起伏就好。”淡定温润的声音仿佛有镇定心神的魔力。
我和妈妈进到病房,果然爸爸已经醒了,他向我们招了招手,我和妈妈连忙跑了过去。
妈妈握住爸爸的手,红着眼:“老乔,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我又担心又愧疚:“爸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
都是因为我,我看错了人,才会把一切闹成这样,还把爸爸弄进了医院。
“你们别担心,我没事。”爸爸握住了我们母女俩的手:“不过,玲玲,以后不要跟许慎有牵扯了,你答应爸爸好吗?”
我哭着保证:“爸爸我知道的,我和许慎完了。”
从许慎悔婚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彻底底结束了。
而我的爸爸甚至因为这件事被气进了医院,我对许慎,如果说感情,也只剩下恨了。
许慎的父母来过医院,连连道歉,面带羞愧。
向来温柔的妈妈只是淡淡道:“也是我们闺女高攀不起了,以后不用来了。”
爸爸也沉下了脸:“最好的道歉就是以后我们两家不要再有牵扯了!”
因为这场婚事,两家直接从亲家变成了仇人。
许慎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我一条也没看,短信的内容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伤害过后的那些话,都显得虚伪可笑,婚礼那天的耻辱我永远忘不了,抛下自尊的哀求却还是留不下他。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些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吧,我拿什么跟阮初比呢?
阮初是他轰轰烈烈的初恋,是他刻骨铭心的青春,而我把我的青春给了他,在他心里以前可能是路人甲,现在或许是合适过日子的人选。
哪怕是在我们的婚礼上,阮初也能够叫走他。
那么,我认输,我成全你们伟大的爱情。
命运就是弄人,越不想见到谁,就越会见到谁。
就在医院,我撞上了许慎。
“你身体不舒服吗?”许慎紧张地想要拉过我的手。
我厌烦地躲开:“你怎么在这?”
他没说话,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
我了然地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病历报告,果然看到了一个刺眼的名字——阮初。
“许先生陪着自己的爱人看病来了呢。”我冷笑着说道。
把病历单踩在了脚下,我可太恶心了,不管是阮初还是许慎。
“我的爱人是乔玲玲。”许慎慌乱地又试图拉住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不要说那种气话好不好?”
“我说的句句实话。”我一字一句地说:“毕竟为了初恋,连新娘都能抛在婚礼上,把新娘爸爸气进医院……”
听到这话,许慎乌黑湿润的双眼满是无措:“我不知道会这样,伯父,伯父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原本从前我看着觉得欢喜的脸,现在竟让我觉得厌烦,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许慎,不用你操心,这跟你没关系。”我抬脚便要走。
“这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呢?”许慎眼眶发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他紧紧攥住我,低声哀求:
“我知道这件事我错的彻彻底底,玲玲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不等我说话,他又着急地想要为自己加码似的说了一句又一句:
“我会向伯父请罪的。”
“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