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成看了一眼面前空无一把凳子的圆桌,客气地笑道:
“不打扰显王兄的雅兴了,小弟外面就坐便好!显王兄若有任何吩咐,尽管知会小弟一声!”
“既然有成公子还有要务在身,那就忙你的去吧!我这儿也约了人呢!”
听罢,文有成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显王,难怪……”
花未落低语着,嘴角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笑,然后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婉儿!你快出来!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快出来,我带你一起走!”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整个茶楼的人都涌到窗户边上,往下瞧去。
只见将军府侧门外,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年轻书生,正被一个门生从背后架着两个胳膊,拼命地往后拖拽。
书生一边挣扎一边冲着高墙里面大喊,
“婉儿!婉儿!我是中楚啊!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你快出来啊,婉儿,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哐当”一声,书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今天是我们老爷大喜的日子,暂且饶你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门生使劲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又站到侧门边上。
书生躺在地上,一阵哭一阵笑,嘴里只喃喃地唤着“婉儿”。
门生见书生不再喊叫,也就不去理会,任由他在地上躺着。
过了一阵,书生突然坐起,指着府门便破口大骂:
“南门振雄,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老东西,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啦!”
门生赶紧上前,从书生的衣衫上撕扯下一大块,塞到他的嘴里,然后又一脚把书生踹倒在地。
“活腻歪了你!还不快滚!”
“咳咳!南门……”
书生拽出嘴里的布团,咳了两声,正要继续骂,却被刚才那门生又扯下一长条布衫,将手反绑在背后,嘴里还被塞上了原来那块布团。
“看你还怎么骂!”
“乔秀才,快回家吧!人家婉儿姑娘早就已经成了别人的小妾了,你就别再妄想了!”
突然,茶楼上有个认得书生的,好意地冲外喊道。
那位书生却听不见似的,只管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墙头。
“啧啧!还真是个可怜的痴心汉哪!妻子还没过门就被抢走了!”
“这哪是抢啊?明明就是女方变了心,享受荣华富贵去了,这傻小子却还痴心妄想!”
“是啊!这年头,还有几个不爱慕虚荣的!有钱有势的人家,哪一个不是被年轻貌美的姑娘小姐们挤破了门槛?”
……
茶楼上的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大家冷眼看着热闹,却没有一个下去帮那书生的。
“像文大人如此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人物,肯定也有不少的仰慕者吧?”
突然有个好事的,把话题引到了文有成的身上,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着下文,也不再去管楼下的书生。
“哼!那还用说!且不论我们公子是出身高贵的宰相府,就单单这模样这才情,放眼整个苍屏国,能比得上我们公子的,又有几个?”
文有成身边的小厮叉着腰,神气地道:
“如我们公子这般的青年才俊,不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都不好意思登门!就这样,那还得每天推掉不知多少人家呢!”
“呦!果然是宰相大人的公子,可不是我们一般小百姓能比得了的!”
旁边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花未落朝文有成上下打量了一眼,的确长得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也比一般的富家公子多了几分贵气,只是却处处透着傲慢,让人忍不住想要皱眉。
“咳咳!”
雅间里的显王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只见他抬头挺胸,背着双手,踏着正步,走到花未落旁边的空桌旁坐下。
早有跟着的小厮,从雅间里端出了茶水摆在桌上。
“嘿呦!显王爷的仰慕者只怕是更多吧!”
周围好事的人又围了过来。
花未落瞟了一眼,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继续转头望着楼对面的将军府。
“我们王爷,那是皇上御封的,乃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哪里是一般的什么公子就能比的!”
来福伸出双手朝右上方拱了拱,更是十足的的神气和骄傲。
“咳!本王平常怎么教你的?要低调低调!”
显王用透着笑意的双眸瞪了一眼来福。
“王爷教训得是,小的知错!”
来福弯腰点头,然后转过身子,站直了腰背继续道:
“来我们王府求亲的,那都是各国的公主郡主,个顶个的都是倾国倾城的美貌,还个个喊着非我们王爷不嫁,用情之深,都不是你们能想象到的!”
“咳咳!可以了。”
显王轻咳,小声道。
来福这才住了口,嬉笑着站到了显王身后。
“本王可没有像文公子那么多的仰慕者,不过但凡对本王倾心的,却绝对都是用情至深的痴心女子,就连这楼下的书生也是比不得的!”
周围皆是唏嘘羡慕声一片,显王却一脸的从容。
只见显王淡定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玉佩,举了起来,向众人道:
“看到没有?这块玉佩便是一个见证!”
一群人纷纷仰起头,盯着那玉佩瞧了起来。
东升的旭日把阳光洒进来,照得玉佩晶莹剔透,美极了。
“光看这玉佩的成色,就价值不菲吧?
再看这雕工之精致,更是无可挑剔!而且这花纹还很别致,倒像是一朵牡丹花的模样。
别说我们普通百姓了,就连王公贵族家恐怕也不多见。”
其中看来有个懂行的,对着玉佩,不住地点头称赞。
花未落闻声突然眼睛一亮,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间摸了摸,同时忍不住朝显王那边瞧了过去。
!!!
这不正是我昨天当掉的玉佩吗?怎么会落在这个登徒子手里?
花未落浑身一颤,不禁有些疑惑。
再看显王,却是云淡风轻,神态自若。
“这玉佩本是一对,本王手里的这一块,便是一个邻国的公主倾心所赠,还非说是要作为定情信物。”
显王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屑:
“虽说那公主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可本王岂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