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王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
“本王原是说什么也不肯要的,可谁知那公主竟要以死明志!还扬言,非本王不嫁,哪怕做小也无所谓,否则宁愿去死。”
花未落听得是一脸尴尬,却又不好言明,只能挤出一丝苦笑,一边低头品着茶,一边继续听显王还能编出什么离谱的故事来。
“若是一般的名门闺秀,倒也算了,可这好歹也是邻国的公主啊!
万一出了人命,牵扯本王事小,但若牵扯到两国的邻里关系,那,事可就大了!
到时候,人家再说咱苍屏国目中无人。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太好,那本王岂不就成了罪人了!”
显王环视一周,脸上写满了深明大义。
“所以,思来想去,为了咱们跟邻邦的和睦稳定,本王只好答应暂时收了这块玉佩。
那公主这才欢天喜地地回了国,听说回国后,还连着摆了七天七夜的庆功宴,那可真是举国欢腾啊。”
显王一口气讲完了整个故事,说得是口干舌燥,便端起茶碗咕嘟嘟喝了个干净。
来福赶紧续上一碗,显王又是一饮而尽。
如此,接连喝了三四碗。
众人皆听得兴致勃勃,无不啧啧称奇。
显王很满足地收起玉佩,依旧放进袖口里,然后便懒懒地朝着窗外望去。
转头的一瞬间,眼睛却扫到一张微微低垂的俊俏的脸庞,不禁停住了目光。
花未落听闻故事已讲完,无语地笑了笑,便抬起头来去寻那玉佩的下落。
抬头却发现一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四目相对,花未落突然觉得双颊微热,心跳竟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便赶紧把头转向了窗外。
而这边的显王,却也早已看得呆住了,等花未落转过脸去,这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少年!
尤其适才,脸颊映上一抹绯红的时候,竟如一个妙龄少女一般,让人忍不住便心生欢喜。
“不知王爷打算何时迎娶那位公主啊?”
“是啊,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显王妃的绝世美貌!”
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显王却顿时没了继续吹牛的兴致,只是微微向身后抬了抬手,然后,便继续心无旁骛地欣赏着对面的美少年。
来福会意,立马将人群驱散。
“去去去!我们王爷的事,却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瞎打听了!
再说了,甭管娶谁,我们王妃那是什么身份?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
众人闻言,皆没趣地各自归了位。
花未落本想回过头来,却从余光里瞥见显王还在盯着自己,不免觉得很是别扭。
只能在心里暗骂,还真是个狂妄无礼的小子!
再看看窗外,那位乔秀才还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上,嘴里却“唔唔”个不停,不知是在叫他的“婉儿”,还是在骂南门振雄。
花未落有些于心不忍,打算下楼去帮那秀才一把。
可刚一起身,却见显王已经站到了自己的桌前。
“在下山显,想跟这位兄台交个朋友,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显王十分礼貌地弯腰行礼,脸上洋溢着和善温柔的微笑。
花未落本不欲搭理显王这等小人,可如今,一来自己的玉佩在他手中,二来,若果真结识了他,说不定,混进将军府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就算日后进了宫,或许行起事来还能便宜些。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却见来福嚣张得叫嚷了起来:
“我们王爷问你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花未落冷笑一声,本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放肆!本王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吗!”
显王怒喝一声,转而赔礼道:
“在下管教下人无方,多有得罪!还望兄台海涵!”
“不敢!我等这小门小户的,可不敢高攀显王的高枝!”
花未落说着,径自又坐了回去,转眼望向楼下。
“在下以茶代酒,向兄台赔个不是啦!”
显王回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然后将茶碗放在花未落的桌上,来福赶紧续上。
“呵呵!你我既在此相遇,便是有缘。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兄台何不就你我这段缘分共饮一杯?”
显王说着在花未落的对面坐下,同时又举起茶碗,看着花未落。
花未落伸手端起自己的茶,也不转头,只是喝了一口又放下。
“哈哈!兄台果然气度非凡!”显王见状开怀大笑。
“只是,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花未落见显王倒也算客气,于是面上和善了许多,转身还礼道,
“蔽姓‘魏’,贱名一个‘珞’字!”
“哈哈!原来是魏珞兄!魏珞兄真乃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也!”
显王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两只眼睛依旧滴溜溜地在花未落的脸上身上打转。
“不敢!在下一介草民,上不得台面,请王爷直呼在下贱名即可!”
花未落抬起头直视着显王,没有丝毫的怯懦和害羞。
显王看着心里也越发喜欢。
“也罢!依本王看,本王倒是虚长阁下几岁。既然你我一见如故,何不就以‘兄弟’相称?如此也显亲近!哈哈!”
“王爷身份尊贵,在下一介布衣,实不敢僭越!”花未落起身推辞道。
“诶,魏贤弟此言差矣,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显王双手在胸前展开,示意花未落坐下。
“难得王爷有如此胸怀,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花未落恭敬地行了一礼,
“山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哈哈!能结交魏贤弟这般的青年才俊,实属三生有幸啊!贤弟快请坐!”
显王笑着起身,要去扶花未落的手,却见花未落顺势后退一步,道,
“山兄请!”
“哈哈!好!好!”
显王尴尬地收回双手,坐了下来。花未落随后入座。
“适才听闻山兄讲起玉佩和邻邦公主的典故,小弟深感惊奇,不想世间竟有如此专情又敢爱敢恨的女子!山兄果然是有福之人啊!”
“嗐,这等小事,何值一提?本王身边的女子,哪一个不比她用情更深?只是碍于两国君王的面子,不好拒绝,这才勉强收了她的玉佩。”
显王大手一挥,微微侧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