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和苏云浅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刚才还好好的。
我们离开酒店到现在也就半小时不到。
怎么会突然自杀？
虽然离开之前，她确实有点怪，还让苏云浅留下来陪她。
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想不开了吧……
苏云浅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拿出手机疯狂地给章凝雪打电话。
我劝道，“没用的，她现在在抢救，接不了电话。”
苏云浅失神地看着我，嘴里喃喃地说，“怎么办？陆辰，你说，真的是我们把她给逼上绝路了吗？”
我把车停下路边，伸手拍着苏云浅的背，轻声说，“不是的，你别多想，我已经让陈阳去查她在哪家医院了。咱们一会就去看她，还不好？”
不仅是她，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
难道她突然自杀真的跟我们有关系？
这不合理啊，就算她真的心理很脆弱，接受不了现实。
那也应该是要被迫退圈的时候自杀，不应该是现在。
冷静想想，我俩今天也没怎么嘲笑她。
虽然跟她说话也是不太客气，但也又没骂她。
只是想搞清楚这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云浅的眼含热泪，嗫喏着问我，“其实，我那会的确想过留下来陪着她。是不是只要我陪她度过这一晚，她就不会……不会想不开……”
我安慰道，“浅浅，你别这样想。我们都是人，不是神，不能预知未来。”
更何况，如果她真有抑郁症，或者因为别的原因真的一心求死的话。
就算不是今天，也会选别的日子动手。
苏云浅也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她。
苏云浅缓缓地点了点头，又开始摇头。
“可我……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刚才新闻里说她已经失血过多，如果她真的救不回来了，刚才就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我还一直质问她……”
我看了眼手机，“你放心，陈阳已经查到了，她就在你上次看宋揽月的那家医院。我这就带你过去看她。”
偏偏一路上基本都是红灯，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跑了半个小时才到。
苏云浅下车就是一路小跑，赶到手术室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
“你……你就是苏云浅吧？你来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害得我们家凝雪退圈，她自杀之前见得最后一个人也是你！说不定就是被你给气到了，才想不开！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来看她？”
坐在门口的中年男人满含怒意地看着我俩。
苏云浅被他吼得一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他的眉眼跟章凝雪还挺像的，我伸出手寒暄道，“您就是章凝雪的父亲吧？叔叔你既然知道她是苏云浅，还知道您女儿刚刚见过她，应该也知道您女儿之前跟她关系还不错吧？”
他只瞪了我一眼，不接腔。
我默默把手收回来，继续解释道，“苏云浅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说要来看她，她绝对没有想害您女儿的想法。如果是她害的您女儿，她也不敢这个时候过来，您说是不是？”
章凝雪的父亲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你是苏云浅那边的人，自然会为她说话。我告诉你们，我女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们！”
苏云浅稍稍缓过神来，小声为自己辩解，“叔叔，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刚刚确实是去找过凝雪，但我们绝对没有逼她什么。”
“没有逼她？”章凝雪的父亲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们真以为我一个老头什么都不懂？要是你们没逼她，她怎么会突然退圈？”
苏云浅刚张开嘴，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章父抢过话头。
“你不就是想我们凝雪先陷害你的，对吧？你可以报复，但也得有个度吧？我们农村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要是我打你一巴掌，你还我一巴掌，我可以认。但我打你一巴掌，你过来一刀给我捅死，这就过了吧？”
“我……我没有想过要凝雪死……”苏云浅眼眶含泪，无力地说，“我也不想看到她这样……”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皱着眉头的护士走了出来，“这里是手术室，麻烦你们安静，不要干扰医生工作。”
章父上去拦住护士的去路，“我们家凝雪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的血？抽我的血给她好不好？反正我也活了五十多岁了，也……也差不多了……”
护士严肃地说，“输血需要一系列的检查，不是您说输就可以的，现在已经从血库给您女儿调血过来了。麻烦您先放手，让我进去帮助医生给您女儿做手术。”
听到说帮她女儿做手术，章父触电般放开了护士的胳膊，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我是太慌了，您……您赶紧进去吧。”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感慨万千。
又是羡慕又是伤感。
小时候有病我就是自己扛着，大点了有钱之后也是我一个人来医院。
从来都没有家长为我这么担心过。
还好后面有了苏云浅。
我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她总是比我还担心还焦虑。
她总是提前帮我预约挂号，认真地记下医生叮嘱的各种忌口和各种药的服用方法。
有她陪着，我终于不用一个人举着吊瓶，去药房拿药，去各种科室拿五花八门的检查单。
想到这里，我握住苏云浅的手，扶着她坐下。
安慰她，“你别多想，这家医院是全国有名的。她不会有事的。”
苏云浅小声在我的耳边说，“可我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我很担心……我怕……”
苏云浅在焦虑的时候，会变得很迷信。
会觉得眼前看到的东西，好像都带着不同寻常的暗示。
她这样说，代表她的大脑现在已经完全被焦虑给占据了，没法思考。
我温柔地擦干她脸上残留的眼泪，“别怕，咱们别迷信，眼皮跳也不代表什么的。”
“可是……毕竟是在我们找她之后发生的这种事，我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苏云浅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继续说道，“希望她没事，她还比我小几岁，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机遇。”
话音刚落，手术室门框上的红灯突然熄灭。
医护人员们终于走了出来。
章父围着为首的医生，急切地问，“我女儿……章凝雪她……她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