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她的肩膀，告诉她：“我不去。”
她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像是预料到了，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别说气话了。”
我捏住她的下巴，发狠般吸住她的唇瓣。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她。
十几年的相处，我们俩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对方太多。
我说话做事的方式，甚至思考问题的方式。
都有她的影响。
可以说，我跟她已经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了。
我设想过的未来里，全部都有她和女儿的身影。
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她们，我的日子该如何继续。
我也不想想象这么残酷的画面。
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抵住她的后脑勺。
这样，她就躲不开我的进攻。
她从齿间漏出些破碎的声音。
“你……你别这样……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无论是她在感官上给我的刺激，还是她的言语刺激，都足以让我的血液沸腾起来。
更别说，现在这两者还夹杂在一起。
让我更加觉得口干舌燥。
随着我的动作，她的声音越来越细碎。
……
看着她这会表情还挺满足，我抓住时机劝道：“有什么想法，咱们摊开来好好说。刚来江城的时候，咱俩那才叫真的一穷二白，连房租都还要借某呗还，那么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难道现在日子好了，反而还过不下去了吗？”
我那会还是“孤儿”。
她父母因为她弟的事情，也不怎么跟她联系。
等于说，我俩都没有父母帮衬。
同学们也都是普通家庭。
刚毕业那会都自顾不暇，我们也不好意思开口管人家借钱。
只能在网上借钱周转一下，才能交上房租的押金。
还记得，第一个月上班，交完五险一金，到手好像就两千多。
苏云浅的工资也跟我差不多。
我俩拿着四千多块钱的现金，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问她要不要吃那家她路过时看了好几次的餐厅。
我还清楚的记得，她听到我的提议后，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的点头。
可当我真的骑着二手小电驴，带着她来到那家店门口时。
她却突然摆摆手，“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吃泡面吧？”
我那会的自尊心很强，觉得，都到人家店门口了。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带着女朋友走了，那也太丢人了。
当时，我真有点生气。
我皱着眉头问她，“你之前不都答应我了吗？怎么又突然反悔？你再这样，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吃饭了。”
我是想着，她这么馋，威胁她一下，她肯定会乖乖听我的。
可我没想到，她却固执地把我拉到店外。
“是，我反悔了，以后你再也别带我在外面吃饭了。”
我压制着怒意，冷冷地问她。
“到底怎么了？说实话。”
其实我很少对她发火。
她看我这样，有点害怕。
这才嗫喏这告诉我，“我刚才，看到了墙上的菜单，随随便便一道菜就要八./九十。我……我觉得……太贵了。”
我很难精准地描述出，她这几句话给我带来的冲击。
第一反应是，特别后悔跟她生气。
又特别心疼她的懂事。
还特别感谢她的不离不弃。
凭着她的身材和外貌，她就算是要吃八./九百一道菜的餐厅，都会有不少人愿意带。
我拉着她的手，强行把她带进餐厅。
“苏云浅，你放心，我会让你的日子越过越好。”
“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这种档次的餐厅进都不想进。”
苏云浅紧张地捂住了我的嘴。
“你小声点，也不怕人家服务员听到。”
最后，苏云浅还是没舍得点那些八./九十元的菜。
她看了好几遍菜单，才选出来两盘加起来不到五十的。
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都多了些鄙夷。
可她却依然笑得灿烂，甚至还帮我找台阶下。
“我最近减肥，委屈你啦，只能陪着我吃这些青菜。”
我低下头，身体有些颤抖。
苏云浅以为我是在陪她笑。
其实，我是在哭。
我跟自己说，就冲人家这顿饭，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挣了多少钱，都不能抛弃她。
不知道是不是苏云浅也回忆起了这顿饭，她的眼尾闪烁着泪光。
“你真是个笨蛋，之前提离婚，我说净身出户，你都敢答应。”
“其实，我那样说，只是以为你不会同意，想留住你而已，你倒好，三两下就签好了字，搞得我都下不来台了。”
我想起来，那离婚协议都还在我的行李箱里。
我披上睡袍，拿出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将白边靠近床头正燃烧着的香薰。
“是我笨，我已经把协议烧了，以后咱们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苏云浅的眼泪顺着下巴，滴在床上。
“陆辰，你仔细想一想。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搭上宋家的机会。”
“而且，我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做你成功路上的，那颗绊脚石。”
我抱住她，“你怎么会是绊脚石呢？我们可是夫妻，结婚的时候宣过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我们都不离不弃，你忘记了吗？”
苏云浅咬住下唇，推开我。
“都，都已经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忘了。”
我知道，这只是她的借口。
她肯定是今天被唐宇晨说的那些话吓到了。
她觉得我一个人在秦宅里面，好像生死未卜一样。
可她却连秦宅的门都进不了。
她觉得自己帮不到我什么。
所以才想领离婚证，断开跟我的所有联系。
好让我去跟宋揽月结婚。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告诉她。
“我根本不想真的跟宋揽月结婚。”
“就算你忘了结婚时的誓言也没事，我不会忘。”
苏云浅抹了把脸上的泪，“你确定不去民政局？”
我摇头。
“不去，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去。”
她边穿衣服，边说：“你不去的话，我就起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