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答案。
脑海中那些结婚，生孩的画面，女主角一直是苏云浅。
我也很难一下子把她删除，替换成别人。
而且我也懒得骗宋揽月。
她看我一直默不作声，也差不多猜到了我的回答。
她眼里闪烁着的光稍稍黯淡了些，但还是没有完全熄灭。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了。我……你……我们还有时间。”
她压在我身上让我有种很闷，很难受的感觉。
我动了动胳膊，看向窗外，“想出去透透气。”
宋揽月连忙站了起来，表示她也要跟我一起。
我轻轻摇了摇头。
“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么多人过来给你庆生，你多陪下他们。”
她好像还在说着劝我的话。
我没细听，拿起外套，走到了二楼的露台。
望着楼下的无边游泳池发呆。
“陆辰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回头一看，宋碎雨正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从没要过她啊？
看我脸上满是惊讶，她狡黠的笑了笑。
“看你苦着脸，我就跟你开了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想问你，怎么还不给我发合同？我每天检查好几遍邮箱，都没看到。”
“你说这个啊，”我接过她手里装着红酒的高脚杯，靠在栏杆上随意的晃了晃，“不好意思，我最近忙着处理孤儿院的事，忘记给你发了。”
真相是，那天我把钱都交到医院了，没钱给她开工资，所以就不敢给她发合同。
还好苏云浅给了五十万，虽然过程中受了点屈辱，但起码救命钱和创业的钱到手了。
宋碎雨举起酒杯，笑着碰了下我的杯子，“你该不会是怕揽月姐生气，所以才不敢签我吧？”
我心想，我都没怕苏云浅生气，宋揽月算什么。
但我肯定不能直接跟她这样说。
我只能随意敷衍一句，“她不会生气的。”
看我一聊到宋揽月就兴致缺缺，宋碎雨很快就换了个话题。
“陆辰哥哥，谢谢你每天都让陈阳过来接送我。”
我一愣，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让陈阳接送过她？
可看她那真挚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估计是陈阳在追她，自己想接送她吧。
既然是这样，那我可就不能抢走陈阳的功劳。
赶紧否认道：“你不用谢我，我可没让他接送过你。”
宋碎雨的表情也不怎么惊讶。
甚至有点明知故问，“啊？那他怎么突然要接送我出门？”
那句“他喜欢你”已经到了嘴边，硬是闭上了嘴没说出口。
虽然我不看好他们的感情。
但我也不能替人家陈阳表白。
还好宋碎雨也没纠结这个话题，“陆辰哥哥，我看赵露长得也挺漂亮的，能不能把她也签下来？”
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赵露就是那位跟陈阳住在一起的，在夜场工作的女人。
“我最开始确实是打算招两位主播的，”我仰头尝了口醒好的红酒，味道比较内敛，应该是陈酒，“但我也没接触过赵露，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宋碎雨自荐道：“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建议你签下她。我对她算是了解一点，知道她很早就出来混社会，说话处事都比较圆滑，还是挺适合直播的。而且她家里也急需用钱，我也想帮帮她。”
听她描述的样子，赵露应该还挺适合当主播的。
又会说话，会来事，还缺钱。
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行，那你就当主播长？或者说主播主管？一下子想不起来该怎么称呼这个职位了。总之就是，你管理她就行。”
话音刚落，游泳池的方位就传来了巨大的落水声和尖叫声。
我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转身过去，却看见苏云浅池子里扑腾。
来不及考虑，我直接翻过二楼的栅栏，跳进池子里。
宋碎雨没接住的红酒杯碎了一地，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深红色的酒液在木地板上溅开。
*
半小时后。
床上的女人终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看清楚床边坐的人是我之后，她哑着嗓子说：“谢谢你救我。”
我冷声问道：“你为什么拉她下水？”
“电视剧里不都有这个场景吗？两个女人同时落水，看男主角到底会救谁。他救谁就代表他爱谁。”她笑着看着我，“其实我没想到你会救我。”
“可你不能拿别人的命开玩笑。”
救她上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会游泳。
可泳池里的另一个人不会。
万一没人救她，真出了人命，这要怎么交代？
“我……我又不知道她不会游泳。”她还生起气来了，“是不是苏云浅在你面前告状了？谁能知道她一个拍过下水戏的人，居然完全不会游泳？”
这什么逻辑？
谁告诉她有水里的戏份，就一定会游泳？
替身，后期都是干什么吃的？
照她这样想，难道有杀人的戏份还真得找个杀人犯过来拍吗？
我用力捏住宋揽月的手腕，威胁道：“如果你再这样对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揽月柔柔弱弱的咳了好几声，委屈的说：“你不都决定跟我在一起了吗？还在乎她干什么？”
我皱紧眉头，“就算她不是我的什么，就算她只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能随便杀人吧？！”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宋揽月不服气，“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游泳池又不算太深，边上那么多人，最后不还是有人救她起来了？难道宋明山没救她？”
看她这种视人命为儿戏的态度，我就来气。
我忍不住吼道：“你知不知道，当时宋明山在三楼跟人谈事？他根本就不在边上，怎么可能救她？”
这里是她宋揽月的主场，除了宋明山和《九天梦记》剧组里的同事以外，苏云浅根本就不认识别的人。
现在这社会，哪有几个人会见义勇为的？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宋揽月扁起嘴，“你不是都选择我了吗？这说明你决定放下她跟我在一起了，以后就不要再提起她了好不好？”
我没说话，沉着脸看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
宋揽月这才有些紧张起来，“你怎么这个反应？难道苏云浅她真的……真的……去世……不是……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