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饭的分店因为店铺问题,不得已无限期延长开业。这期间许少庭一直在找合适的门面,反正魏明那几家店大概率是不可能再用了。
找靠谱的门面房这事,少不得得求助李有成,亲舅舅在得知外甥女的困境后,少不得也要帮忙关注魏明财产的处理问题。
这天他开车来了一日饭,一坐下就吐槽。
“这个魏明鸡贼得很,名下的合法产业都转到了他儿子跟老婆名下,他那么多的产业,剩下的几乎都是抵押产业,法院得拍卖还债,最后恐怕剩不下几个钱。”
拍卖的房产优先偿还银行,剩下的钱才用来赔偿起诉欠债一方,也就是说按照法律流程,许少庭跟沈青岚得先起诉赔偿。
如果拍卖的钱足够偿还,那很有必要起诉,如果拍卖的钱只够偿还银行,那起诉的意义就不大了。
许少庭问道李有成:“那您看,我们起诉的意义大吗?”
李有成:“这很难说,市中心那几家门面房可能会有大老板竞拍,咱这附近的这家不好说,先起诉吧,我看看能不帮忙向市里申请一下,给你们租户赔偿,跟你们情况一样的有好几家。”
这种特殊情况就属于上面补偿了,但说实话这种案件多了去了,不可能都获得补偿,
沈青岚好奇:“是上面有什么动静吗?”
李有成点头,“魏明的这个案子牵扯太大,市里很重视,尤其还牵扯了那么多租户,所以上面有意把这些房产买下来归为公有,然后低价出租,扶植一批个体户,不过也不是随便是谁都行,得申请批准。”
沈青岚跟许少庭对视一眼,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如果可以的话,倒是能争取一下。
“大概都有哪您知道吗?”许少庭想问一下有没有合适的。
李有成喝了口冰汽水儿说:“还真有一个我觉得特别划算的地儿,就是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上,是郊区的一所厂房,魏明违法生产酒水饮料的地方,涉毒,我估计没人要,上面也打算贱价出租。”
许少庭眼睛一亮,“是哪边郊区?”
“北郊,面积不算太大,得一千来平。”李有成说。
“那足够了。”许少庭稍微一琢磨就决定租用,“小舅舅,我想租。”
沈青岚意外地看向他,之前他们没商量过,她没想到许少庭忽然就要租用厂房。
不过稍微一想,她大概就能猜到他的用意:“是做卤味食品吗?”
“还是我媳妇儿跟我心有灵犀!”许少庭一拍手,说,“我想做包装卤味,可以进商店销售的那种。”
李有成也是眼前一亮,“我外甥女婿是个人才!这想法好,老舅帮你们申请,这厂子有前途!”
市面上应该还没有这种肉类包装食物,至少本地没有,这年头做生意得抢占先机,机会都是给有头脑有行动力的人准备的。
有了新的目标,沈青岚跟许少庭仿佛又活过来了,一日饭门面那点事跟这个一比都不叫事了。
魏明的案子大概持续到来年开春才彻底了结,如李有成所说,上面买下来部分产业,优先给了原先的租户使用,不论之前还剩下多久的租用期,统一再使用一年,一年后再通过申请考核租用。
而北郊的厂房是需要申请的,同时想租用的有三家。
因为有之前酱牛肉在领导人间积累的口碑,许少庭最终获得了租用权,据李有成说,上面领导很看重他的项目,报以很大希望。
于是,在即将迈入九十年代的好时候,沈青岚跟许少庭拥有了自己的厂房。
四家一日饭分店开业,加上工厂筹备开工,小两口一下子就忙得不可开交。
沈青岚负责几家分店经营,她召回了原先运德的所有员工——当然,不包括老吴跟店长老周。
上次因为朱老板的事,牵扯了一大批售卖过期冻货的小贩,因此牵出了老吴跟老周,他俩都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没了店长跟仓库管理,沈青岚就把夏春莲升为了店长,让金小波管理仓库。金小波这人虽然不着调,但还算规矩,也算是给他个机会吧。
再有,原先的运德员工太多,一日饭用不了,多余的人便以自愿为原则,分配到工厂里去。眼下工厂正在招工,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筹备工厂不是件容易的事,买机器,设计商标包装,联系销售渠道,每一样都要许少庭亲力亲为,他最近几乎耗在厂子里,被迫跟媳妇儿两地分居。
在两人第五天没见面的时候,沈青岚按捺不住,打车去了北郊厂房。
这里她一共来过三次,一次一个样儿。第一次是人去楼空的乱,一些违法物品被清理,灰尘遍布杂草丛生。第二次整齐多了,但是器材没运来,到处空荡荡的。
这次是眼前一亮,干净整洁的厂房,崭新的机器,明媚的阳光投在窗户上,洒在地上,处处生机勃勃。
但跟增光瓦亮的厂房比起来,人就不是那样儿了,一个个灰头土脸,没有一张脸不写着憔悴。
孟小光跟几个兄弟忙着往仓库搬货,大热的天,都光着膀子,汗水湿了半截裤子,狼狈得不像样。
见了沈青岚,一个个嘴甜地喊:“嫂子来了!”
“嫂子不是来看我们的吧!”
“嫂子在家守不住空房了吧!”
越说越不像样!
沈青岚笑着白了他们一眼,独自进了厂房。
现在工人还没到位,诺大的厂房里,只有许少庭正跟高家老爷子高炳良在。两人灰头土脸地蹲在地上调试机器。
高炳良除了会炒瓜子儿,还会修车,也能捣鼓一些机器,他成了目前唯一可用的技师。
“小许啊,你还是得雇两个技师来,现在的机器都太新了,跟我接触的那时候不太一样,小毛病我勉强能搞定,再复杂的就不行了。”高炳良站起来擦擦脸上的汗,一抬头看见沈青岚,“呦,媳妇儿来看你了!”
许少庭一愣,赶忙起身回头,满是油污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惊喜,“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