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江兰偏过头去，声音放缓了些，没再逼他，“三年前你娶了苏芮我不说什么，认为你们能过得好就行。可三年过去了，你们离婚之后又只剩下你一个人，身边总是需要留下个照顾的女人才行。”
她指了指乔妍，很无奈地叹气。
“你不是很喜欢孙芋嫣吗？或许乔妍来到你的身边就是她在冥冥之中安排下来的。抛去这个不说，你欺负了人家几次，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江兰总以为只要她把话说的稍微浅显一点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慕砚显却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想法。
他看都没看乔妍一眼，转身就上楼。
那天晚上里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慕砚显也没有必要在这跟她硬刚到底。
他一走，乔妍眼睛就红了，几滴泪掉了下来。
“伯母，慕总那边由我去说吧。我总不能因为您对我的关心而让这些事影响到你们的母子关系，请让我去吧。”
乔妍没有擦眼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眼泪说也不说一声往下流，眼睛里的光被泪水洗刷后亮晶晶的，任谁看了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江兰不关心她能做成什么，但见她这样也有些不太舒服，摆摆手放她上去了。
她飞快地小跑去了书房。
自从慕砚显进了警察局之后，书房很少有人进入，除了专门安排来打扫卫生的人之外就再也没有过，因此所有文件摆放的位置都还是原样，倒让他省了不少心。
“慕总，您在找什么文件吗？我可以帮您的。”
他刚拿起一份文件翻阅着查看，正要放下一会儿带走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乔妍那温柔中又透着些小心翼翼的声音。
慕砚显手上的动作稍作停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看了过去，“帮我？你的本事不小，前脚刚和慕显云打好关系，后脚就结识上了我妈。”
说着，他把文件放到包里转身去下一个书架前。
乔妍琢磨了下他的话，才惊恐地发现他要表达的意思，当即不敢再上前了，“慕总，我的本意只是希望您能够平安喜乐。伯母或许是看中了我身上的这点，才选中了我。”
“但我绝对绝对没有想过要和苏芮小姐争什么！如果她愿意的话，慕家的少夫人依旧是她！”
但这句话里还有一个可能性，如果苏芮不愿意呢？这个少夫人的位置，最有可能落到谁的身上就一目了然了。
慕砚显对她的画外音感到十分不满，猛地把手上的文件合起，一记冷眼飞了过去。
“乔妍，你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不讨喜了吗？”
她形似孙芋嫣的那张脸所带来的影响在一点点地消减，要是再这样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个人就能彻底被慕砚显驱逐开来。
想到这里，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乔妍却突然上前，把手上的一个U盘递了过去，“我对于慕总来说所能够发挥的作用无非就那一点，慕大少爷那边任何我能够打听到的消息全部都在里面了。”
说完，她又飞快地撤开了身子，和慕砚显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内。
可乔妍这幅姿态，却让慕砚显有些不明白了。
他冷眼望去，眸子深处是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妍老实地低下头，脸上泛起羞愧的红，“我对慕总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总想着或许也能陪着您走到老。慕总不用担心，那天晚上……不重要的。我会对夫人说，那天什么都没有。”
在说话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慕砚显的目光就像是在刀子不停地在她身上寻找一个有漏洞的地方好下手，锐利地让人无法躲避。
慕砚显眯起眼睛，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夫人那边我会去说清楚，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把乔妍和您相提并论了。只是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如果孙芋嫣小姐还活着的话，您会娶她吗？”
最后一句话出现的时候，前面那些内容顿时失去了所有光芒。就好像裹紧糖霜的包袱卸开之后，露出来的是一把尖刀，直指问题的核心。
慕砚显下意识张了张嘴巴想作答，但原本在脑子里过了数万遍的答案在嘴巴那转了转，又被尽数吞下。
什么时候起，他的答案已经出现了变数。
乔妍始终在看着他，这会儿当然将他所有的表现都收入眼中，那个最重要的答案得到了，但心底却莫名的有些不是很舒服。
更奇怪的是，这种不舒服并不是乔妍的，而是孙芋嫣的。
“如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话，慕总可以选择不回答。”
说完，乔妍低着头后退几步，想退出去了。
她的话拉回了慕砚显飞到天际的思绪，他慌乱地压下心里的想法，随口说道，“那是当然，这已经成为我前半生的意义。”
顿了一下，他朦胧的心态逐渐变得清明，有些话也就能说得再明白些。
于是慕砚显又补充道，“孙芋嫣已经死了，不管我对她是什么感情，有些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重要，更没有任何意义。
乔妍点头，没多问就退下了。
此时说完这些话心绪清明的慕砚显并不知道的是，他轻松说出口的这些话会在之后为他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
这段时间里叶向北仿佛消失在了苏芮的生活中，因为他一直在调查David那天的话，但可惜的是始终都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
项目进行的非常顺利，David那边所带来的注资再加上叶氏集团这些年来积攒的人脉和打下的夯实基础，现在竟然就差个收尾的功夫了。
David也一如既往地闹着要见苏芮，于是叶向北存了些私心将人约了出来。
因为雨天车辆多，路上又堵车，苏芮赶到的时候那两位已经坐在位置上聊起来了。
“我来晚了，你们等了很久吗？”
她连忙放下包在旁边坐下，很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
叶向北听到她的声音后很快就把头转了过去，很温柔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