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走远了,闻歌才拧眉。陆谦城,你们两个不般配。
这男人喝醉之后就分分钟从伪绅士变成了皇帝,何阮看着他一只手摁着太阳穴蹙眉明显不大舒服的模样,再次看在有钱的份上又耐着性子靠过去给他系安全带。
“有导航吗?”绑好安全带在驾驶座上坐好,侧脸问道,“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虽然已经去过他家好几次了,可从来没有注意过是什么地方。
男人闭目养神,静静的靠在后座上像是睡着了。
何阮面无表情的等了一会儿才出声道,“需要给你前女友打个电话问问吗?”
“西域别墅区。”
心头燃了点火苗,她握着方向盘还是忍住了。
西域别墅是有名的富人区,她回国不久也知道大概在哪里,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在玄关打开灯,明亮的光线几乎照亮了屋子的各个角落。
何阮草草的扫了一眼,只觉得干净冷清得没什么人气,她抿唇朝正慢吞吞换拖鞋的男人道,“陆谦城你到家了,那我先回去。”
“醒酒茶。”
没办法,她只能蹲下身准备换鞋子,但是打开的鞋柜并没有看见女款的拖鞋,正想怎么开口的时候,一双男式的新的拖鞋已经搁在她的面前,声音低沉,“只有这个。”
他还有怪癖不喜欢带女人回家?
没多想就换上了不怎么合脚的拖鞋,慢吞吞的跟在他的后面,边安静的卷起自己毛衣的袖子边问道,“厨房在哪里?我给你煮醒茶。”
陆谦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都靠了下去,疲倦的道,“自己找。”
何阮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走回到他的身边俯身问道,“陆谦城。”
她的声音听起来温凉很舒服,“我帮你煮好了醒酒茶,明天别找我了,行不行?”
“煮个茶你也要谈条件,就不能可爱点?”
她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什么去找厨房,可能只有陆谦城一个人在住,房间不会显得特别的大,而且大体的构造都差不多,没一会儿就找到了。
厨房也干净得几乎没有什么用过的痕迹,捣鼓了大概十分钟,她才端着一杯深色的醒酒茶出来了。
客厅的沙发上,男人阖着眸像是已经睡着了,正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陆谦城顺手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她下意识的瞟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亮着的闻歌两个字。
垂下眸,她伸手将手机拾起滑了接听键,还没开口就听到对方先开口了,“谦城,你到家了吗?”
何阮转头看着沙发上闭眸的男人,语调淡淡的道,“他睡着了。”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何阮”闻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冷淡的客气,那是一种她自小到大的清高,“你今晚在谦城那里过夜吗?”
“我们似乎不是可以交流这种事情的关系。”
闻歌淡淡的道,“不过我也不讨厌你,何阮,我给你五十万,你跟谦城划清界限吧。”
何阮笑了下,语气里漂浮着嘲弄,“你跟我说这些,陆谦城他知道吗?”
“你觉得拿我的钱伤了你的自尊的话,那就当是我借给你好了,”何阮微微笑,心平气和的道,“不管怎么样总比你死皮赖脸来得好,你再怎么说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没有必要沦落到这一步。”
“听说陆谦城在国外的那几年,你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何阮轻飘飘的笑着,“怕他有别的女人?”
闻歌笑了出来,是那种好似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的笑声,“我们差不多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很多年的感情,”清净的声音低低柔柔,“谦城对我来说是不仅仅是爱人,更是亲人,你不懂的。”
她的确不大懂,也没什么兴趣去懂他们之间那点龟毛的事情。
“是么,”何阮淡笑,“陆谦城说要和我在一起,我现在这么穷这么落魄已经没路可以走了,好像真的没什么理由拒绝他得罪他。”
“何阮,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他心里,我一直都是不可或缺的那部分,你与他而言,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陆谦城是不会对自己彻底的放下的,要不然这几年早就不闻不问了。
何阮用力的闭上眼睛,绯色的唇勾出笑容的弧度,“你有点儿说笑了,像我这种走投无路的女人,选男人自然挑有钱的,至于为什么要选我——又有钱还要喜欢我的,听着就有点儿贪心。”
说完,就直接滑动屏幕将手机挂断了。
手指的关节泛白,眼神直直的对上沙发上的男人深沉的眸。
陆谦城不急不缓的端起那杯氤氲着香气的醒酒茶,低哑的嗓音淡淡的,“我有时候分不清你究竟是聪明还是愚笨。”
他丝毫不避开她的视线,唇仍旧噙着笑意,是那种优雅矜贵又仿佛睥睨终生的最姿势低调的傲慢,“你放心,要你跟闻歌无关,只因为到今天为止,你是我遇到让我提起兴趣的人。”
睨了一眼她冰凉的俏脸,他低笑了下,“跟着我,不会吃亏。”
“陆谦城。”
他抬起眼皮看着紧紧握着手机的女人,她的外形属于他很喜欢的那种,*宽松的毛衣,黑色的长发,干净温静的脸庞。
他并不认为他钟爱这种外形是因为像闻歌,只能说她和闻歌一样拥有他喜欢的外形,她静静看着他的杏眸很漆黑,铺着一层凉薄的笑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低声下气的求你娶我,也半点不想做你的情人吗?”她的唇有着同样的温度和弧度,“因为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
“没本事娶到你心爱的女人就处心积虑的在外面沾花黏草?”手指大力得几乎要捏碎他的手机,她水墨描绘般的眉眼满满都是嘲讽,“你只是在验证自己的权利、财富、性魅力有多大。”
她不想走上她妈妈的后路。
陆谦城英俊的容颜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何阮,我是不是太放纵你?”
男人的眸里迸射出一股气息森森的暗色,唇畔凛冽着不声不响的寒芒,“所以忘记了你现在就是一只谁都可以踩死的蚂蚁?”
手腕钻心的痛刚传到神经,何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摔到了沙发上,男人的膝盖轻而易举的压制着她的腿,将她抵在沙发上,俊脸透着浅浅的阴鸷,“挑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