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大力的掐着她的下颚,“挑衅会挑起男人的征服欲,懂吗?”他低低的笑着,“虽然同样是兴趣,激起男人征服欲的女人,通常是只能用来玩玩的。”
白皙的肌肤印下深深的红色印记,她被掐都有些难受,偏偏属于男人的气息全都无法避免的喷在她的耳蜗上。
战栗感是一种接近暴力的暧mei。
何阮咬唇,看着自己上方的俊脸,眼圈逐渐的发红,她的呼吸愈发的用力,脸上胸口的起伏也跟着加大。
她一直都清楚她其实属于特别清醒特别现实的那一类人,所以大多数时候很识相,所谓骄傲远远没有现实意义的东西来得重要。
但是每一个人心上都有一道逆鳞存在。
如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的刮了上去,一下就捅破了她所有的按捺和隐忍。
“你是不是只能征服我?”她细白的牙齿松开了自己的唇,杏眸如新月,“陆谦城,你得多无能为力才只能拿我这个路人甲开刀?”
她不顾下颚一下比一下重的钝痛,也不顾男人眼里阴鸷得可以磨墨的暗,笑眯眯的轻声的道,“我现在就只是陷入绝境,可我还有退路可走,不像你这辈子都只能想着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女人。”
陆谦城已经怒到了极致,轮廓处处都散发着蓬发的戾气。
她知道她狠戳到他的痛处了。
她甚至有种错觉,好似这男人下一秒就会掐死她。
别墅明亮而安静,有几秒钟致命的死寂,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可他忽然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弧度,撤了掐着她下颚的手指,然后极尽粗暴的扯掉了自己的领带,“真有挺久没人敢这么狗胆包天的来惹我了,”
那嗓音粗哑又性感,渗透着夜色般的低沉。
“很好,何阮”他叫得亲昵,倘若不是眼角眉梢那股寒凉的气息能凝聚成白霜,“我有好几年没起兴致跟女人玩了,你既然这么有性格就别叫我失望。”
陆谦城从她的身上起来不再压制她的身体,瞟了一碗他只喝了两口的醒酒茶,“看在那碗茶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时候再再惹怒我,到时候你跪着求我上你我都未必会有兴趣——别让我最后发现你真的只是太愚笨,那就太无趣了。”
何阮最后只听到了一句话,“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
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开,这片别墅区环境和地段都很好,但是人气冷清得连的士都很少,走在萧瑟的街道上她整个人都是狼狈的。
缓缓的俯身蹲下抱着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了。
怎么就和陆谦城吵翻了……是她疯了吧。
她是绝对不会去给人家当情人的,宁可当一个挂着虚名,当一个丈夫不爱的糟糠之妻。
她太明白当一个情人的无奈与苦楚,因为她何阮就是情人生的孩子,她何阮就是被养在外面私生女。
她很明白陆谦城为什么这么强烈的想让自己做他的情人。
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他陆谦城真的对自己起了些兴致,而是陆谦城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的葬送自己的婚姻。
他陆谦城现在持有的是隔岸观火的态度。
而何阮也是被推上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步,何阮上前一步便是答应做陆谦城的情人,退一步是与陆谦城毫无瓜葛。
可这看似有路,实则无路。
何阮绝不会去当情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舒心落入何东蕃的陷阱。
坐车回到家里,潦草的洗漱,便上了床。
身体和心理都不堪重负,何阮连夜是梦,这梦就像是她人生的走马灯,每一个场景都真实得恍如昨日。
从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好像完全被剥离,她看的见的只剩痛苦。
因为家庭原因,她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合群,同学看她的眼光也总是带着几分探究。男同学们塞进她课桌的情书,被同班女生在课间当着全班人朗读。
而她不为所动的态度,使得原本爱慕他的男同学在背后恶意议论她。
她又梦见她在周迁的生日宴上,她第一次穿礼裙,烟粉色的半露背拖尾长裙,这种装束令她觉得浑身别扭,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歪歪扭扭,随周迁见过一些人之后,只好躲在一旁的休息区坐着。
她捶着发紧的小腿,看见不远处,一群女人站在一起说话,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她,朝她扬了扬下巴,她看见她的嘴型在说什么‘小村姑’。
接着,那个女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容却犀利,仅一眼,就让她面红耳赤,她低着头起身,拎着那滑稽的裙摆走开了。
她一想到自己变成笑料被人跟周迁提起,就觉得难堪。
再后来,她看见程栋赵舒心被送进医院。
睁开眼时,何阮心绪恍然,仿佛还沉浸在梦里,准确说,应该是沉浸在过去里,差点出不来。
她适应着眼前的黑暗,等眼睛能视物了,思维也重回正轨,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摸了摸手心下的被子,又瞧瞧周围一切,猛然发现自己是在自己的床上。
何阮打开灯,房间安安静静,确定里面没有别人之后,才昏头昏脑的坐起来。
极度的不舒服让何阮心累不已,伸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她刚咽了咽喉咙,嗓子发痒,引得她一顿咳嗽。
都拜陆谦城所赐,何阮又发烧了。
去医院挂了几天吊瓶,病情也未得到好转,一直都持续在低烧的痛苦中。
每天做事效率奇差,何阮祷告不要再遇见陆谦城了,好歹给自己几天缓和的时间。
明明一开始是何阮先去招惹陆谦城的,可现在为止,何阮有些却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