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一结束,陆谦城就去了纽约出差,说是那边的分不出了一些问题,原本是一个副总在那边驻守,可事情形式变得严峻,不得已陆谦城才亲自去了纽约。
刚一收假,何阮的任务量就堆了很多,每天忙的昏天黑地,每次回家都已经快要十点了,也是隔三差五的才和陆谦城通话一通。
何阮总觉得他两之间的关系冷淡了些许,也没给实处想。
倒是去了赵舒心那里好几次,每次去都带一束百合花。
处于大年三十没有陪伴在赵舒心身边的抱歉心理,在医院待了挺长时间,基本上闲余时间都在那,医生也稿子何阮现在赵舒心的病情现在比较平稳,建议回家静养,但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不能受刺激。
何阮思来想去,决定把赵舒心带回家,自己平时工作比较忙,到时候找一个陪护阿姨住在家里,可以随时随地的照顾赵舒心,这样何阮才会放心。
可这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何东蕃。
这天下午何阮下班就去了何家。
看见的是丁桥,穿着丝质的睡袍挺着个肚子指挥保姆做事,看到何阮来了,收起了面色,“阮阮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何阮径直给里面走,拉开与丁桥之间的距离,“我找我爸爸有事情谈。”
丁桥跟在后面,好像一副当家太太的架子,“你爸爸正在书房里呢,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就派人去叫他。”
“不用了,我上去和他说就好了。”
“张妈,去通知老爷。”
在旁边擦桌子的张妈放下抹布,“好的,太太。”
何阮拦住张妈,“不用麻烦了,我上去说。”
她不想麻烦张妈,更不想让丁桥听到自己和何东蕃谈话的内容。
不等丁桥反应,就迈步上楼了。
张妈面露难色,“太太,你看这……”
丁桥盯着何阮上楼的背影,“没你的事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整出什么事。”
这边,何东蕃听见敲门声,抬头起来就看见何阮站在门口。
“何阮,怎么来了?”
何阮没有犹豫,直接进来,就在何东蕃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我找你有事情谈。”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完全没有父女见面的寒暄问候。
何东蕃点头,收起手里的文件,“好,那我们谈谈。”
何阮背挺得笔直,直面何东蕃,“那我直话直说,我想接我妈回家。”
没有多一句话,简洁直了。
倒是何东蕃以一种不知什么意味的表情看着他,迟迟没有给何阮回复。
好像是故意在吊着何阮。
何阮心里明的像镜子一样,了解何东蕃没有人能比过何阮,就连丁桥也望尘莫及。这人典型的商人心里,任何人任何事都能让他算计。这次也一样,何东蕃绝对不会大发慈悲顺着何阮的意。
“你直接提吧,有什么要求。”何阮一针见血。
何东蕃倒是对他这个女儿有些意料之外,没想到做事这么直接,笑了笑。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说了,爸爸想要你手上的何氏股份。”
何阮意料之中,来之前她就想到了,这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是何阮出生的时候,何东蕃高兴极了,大手一挥给了何阮百分之五的股份,现在又想收回这股份,可能是真的没有把何阮当做自家人了吧。
小时候她还会为她爸爸不陪在自己身旁而伤心,现在也长大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就不再需要爸爸这个角色了。
有句话说得好,迟来的爱就像是冬天的冰棒,夏天的暖壶,过期不候。
现在何阮心智成熟,何东蕃于她而言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何阮最无力最难言的事情就是当何东蕃的女儿,要是生命能够重新来过,她一定选择投胎带一个婚姻圆满的家庭做孩子。
她不怪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只有赵舒心这一个角色,但她不能够原谅的事何东蕃的亲情淡薄。
“行,我接我妈回家,找个时间办股份转移手续吧。”
何东蕃点了一下头,“你妈妈恐怕一个人不能生活吧,你如今又结婚了不能把赵舒心带在身边。”
何阮打断了何东蕃,“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再坐会吧,陪爸爸聊聊天。”何东蕃出口挽留。
何阮没有回头,“不用了,我还有事。”
“这快吃完饭了。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用,你干你的事吧,我马上就走。”何阮说话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何东蕃面子受损,“行,那你路上小心。”
何阮下楼就看见丁桥站在客厅里在做孕妇瑜伽,听到声响,连忙停下动作,看向何阮。
明显是在等何阮。
就在何阮经过时,丁桥喊住了她,“何阮,咱们聊聊吧。”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你和我没什么聊的,但我们可以聊聊你的妈妈。”
何阮最讨厌在丁桥嘴里听到关于赵舒心的一切,因为她不配,回过头冷冷的盯着丁桥,“你想干什么?”
丁桥仰头,示意去沙发那里谈。
“不用,就两句话的事,在这说一样。”
丁桥挺着肚子,宽松的丝质睡袍服帖的贴在肚子上,勾勒出浅浅的痕迹,“我现在不方便,站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累,再说了你爸爸现在挺在意你这个未出生的弟弟妹妹。”
语气里的示威不言自喻。
何阮实在不明白丁桥这是在干什么?她根本不在乎她肚子里的是什么,她又没想着和何琛争抢何氏财产,当下这是有了个帮手洋洋得意。
何阮不想节外生枝,先一步去了沙发那里。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扰我妈妈,我保证不跟何琛争家产。”
丁桥示意张妈把新到的智利车厘子端来。
“不用了。”何阮不知道丁桥这是在假客气什么。
“你尝尝,你爸爸特意从智利买的,说是多吃水果对宝宝好。”
这是在炫耀?
何阮笑了一下,表示漠不关心。
“这样当然是最好,只不过你对你爸爸来说利用价值就大了。”丁桥靠在沙发上,抹着自己的肚子。
何阮不解。
“毕竟你现在是陆家少奶奶了。”
“我是我。陆谦城是陆谦城,我们是独立的两个部分。”何阮立刻出口表明关系。
或许是知道这段婚姻并不会存在很长时间,何阮在某种程度上竭力的不免和陆谦城扯上关系,包括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告诉赵舒心自己结婚了的消息。
“可你爸爸不是这样想的。”丁桥保养的很好,笑的很温柔。
“这些难道和我妈妈有关?”何阮不想和丁桥说太多。
“有那么一点,毕竟你可是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你妈妈一生都没有的事。”
何阮听出了这话里的一语双关。
“你说我可以,扯上我妈妈就不好了。”何阮警告丁桥说话要过脑子。
“你看丁姨这是一孕傻三年,这宝宝还没生,就开始犯傻了,你别在意。”
“你直说要怎样你才能不去打扰我妈妈?”
“阿姨这一辈子没什么所求,就希望自己的老公孩子陪伴在自己身边,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可你妈妈非得扰乱我的生活,你出生的时候阿琛才两岁,你记得吗?阿姨在你出生后不久还去美国看过你。”
丁桥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何阮,何阮没接,丁桥也不生气,放在嘴里自己吃了。
“你进何家的户口本可是阿姨同意了的,这就说明我认你是个何家人。但是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我总会做梦,梦到我的丈夫在外面有一个家,在外面有一个女儿,你知道这些对我而言是多么大的耻辱。我有时候在想和我一起打牌的那些太太们会不会在背后指着我的脊梁骨说我没本事,容忍丈夫给自己戴绿帽子。”
何阮听不下去了,丁桥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说自己的出生是多么的罪恶。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妈妈的错,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哼,要是道歉能够铺平我这些年来的担惊受怕的话我就接受,可是这并不能。”
何阮激动地向前挪了一下,“那你想怎样,我妈妈已经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受害者,她和何东蕃相爱之前并不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
“对呀,我们女人就是这么可怜。回去代我向你妈妈问好,这么多年抚养你也不容易。”
何阮紧皱眉头,不解她为何这样说。
“我也感同身受,我这么大年纪还愿意给你爸爸生个孩子就是为了能让他多关心一下家里。”
何阮没做声,放下了翘起来的那条腿。
“我和你妈的事你不懂,你没有发言权,等你妈妈什么时候好一点了,我会约她亲自谈的。”
“不要再去打扰我妈妈了。”何阮下了最后的通牒,“不然我会让你后悔。”
“小小年纪说话倒是不认输,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让我后悔。”
何阮不想再和她多扯,站起身就走了。
何阮走后,丁桥摸着肚子。
宝宝,你可要争气呀,妈妈和爸爸对你的到来很是期待。
当然该了结的还是得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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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阮回到家,林婶已经做好饭了。
匆忙的解决完就上楼了,元宵也是紧跟在何阮腿边,走哪跟哪。
陆谦城自打上次和元宵搞好关系后,元宵就有点易主的嫌疑,可能异性相吸,所以对陆谦城这个雄性特别感兴趣,何阮都快怀疑自己快要失宠了,明明是自己把元宵从宠物商店接回来的。
这下陆谦城走了,管家也在那次何阮说不想家里有太多的外人之后,被陆谦城弄回了老宅,所以除了林婶一日三餐的喂养,现在此时此地就只有何阮会给元宵零食吃了。
何阮换好睡衣要去洗澡时,被元宵挡住了去路,蹲下来摸摸狗头,“元宵乖乖,妈妈要去洗澡了,你乖乖去睡觉吧。”
元宵嗷嗷叫唤两声,头在何阮的手心里拱来拱去。
“那你是想吃零食了吧,可你晚饭吃了很多,再吃积食了怎么办。妈妈明天给你,好不好。”
元宵黑乎乎的眼睛看着何阮,伤心的叫了一声,步伐缓慢的走了。
何阮盯着元宵笑了,这脾气倒是和某人越来越像了。
匆匆的洗完澡,头发没吹干就躺在了床上,想着和陆谦城走之前的恶劣行为,出于报复何阮拨通了电话。
六十秒的铃声都响完了陆谦城也没有接通,何阮泄气的摊在床上一坨。
她现在也有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一方面极力的避免一切与陆谦城有关系的接触,一方面沉迷于与陆谦城日夕相处的生活中。
仔细想想,害怕别人知道自己与陆谦城的关系可能是因为这段关系本来就来的不算光彩,加上陆家人的不赞同,让何阮从心里就对这段感情没报多大的希望,最重要的关系还是陆谦城这个人,这个人就像是一团迷雾,时而温柔,时而爆裂,让何阮很是捉摸不透。忘不了陆谦城指着自己鼻子怒斥自己人蠢胆肥的情景,也忘不了陆谦城抵在自己身上是的粗喘和情到浓时的低吼,也忘不了自己生病时陆谦城看似不耐烦却依旧任劳任怨的照顾。
她和陆谦城何去何从,何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去深究。
打开聊天界面,敲敲打打一段话给陆谦城发了过去,没等到对方回答,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
陆谦城这边刚开完一场会议,刚回到办公室就被秘书告知手机一直不断地在响,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打开手机,就看见上面显示了十七条新消息通知。
在干什么?
在开会?
好吧,你忙吧。
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我发现元宵越来越像你了。
我不是在骂你像条狗呀,你别误会。
元宵脾气和你一样臭。
还没完事?
????
……
撩完就走,算什么男人?
不回消息,顶级臭男人。
前面说了什么陆谦城没有在意,在看到倒数两条消息时,陆谦城挑了一下眉。
心里又痒痒起来,想起来走之前一整晚都没离开的那条腿的滑腻触感。
离得这么远,还要来撩拨一下自己。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回去得好好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