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签合同和名额这事是私下说的，其他人都不知情。
在回村之前，林素也特意让众人别露口风，保密要合作开酒楼一事。
理由也很简单，担心事后没成反而惹人笑话。
五个小孩知晓其中重要，自然是连口答案，保证谁都不说。
就连刘姑妈也特意给了个保证。
一行人回到李家村后，五个小孩暂时不用再来读书了。
而在等官吏前来通报成绩的半个月时间内，所有人依旧如常生活。
尤其是五个小孩和他们的家长，即便心里再慌再忐忑，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倒是林素在这个期间，又一次摆了卤煮豆皮摊。
这次摆摊，白娣主动跑过来想要帮忙。
看着白娣脸上明显新出现的掌印，以及那畏缩和期盼的神情。
林素同意了。
她没有问那巴掌印是怎么来的。
白娣除了老实做事，也不曾讲过其他。
就这么忙碌了两天，林素顺利收摊后，将这次的帮忙费用五文钱递给了白娣。
因着五个小孩不用再在李家吃饭了，所以白娣自然也不用再来做饭了。
白娣没有收下林素递过来的钱。
在林素困惑又震惊的视线中，猛地跪在地上。
哐地一声，很清脆。
林素有点被吓到，连忙伸手想将人扶起来。
“白娣姐，你这是做什么？”
这可是会折寿的啊！
吓死人了！
还好这姐是在院里跪下的，不然让人看了，她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白娣将林素手阻止下来，轻轻摇头，眼眶通红：“素儿，姐想求你件事，我想把小奇卖给你，你就买了他吧。”
林素瞳孔微缩，震撼得一时回不过神来。
“……什么？”
这是什么奇葩的要求？
白娣眼中泪光闪烁，一脸的苦笑：“姐没什么本事，护不住小奇，前些日子，我那不成器的回来了，不仅抢了家中所有的钱，小奇为了护我还被砸中了脑袋。”
说着，白娣脸色都跟着苍白了一瞬。
她不会忘记小奇满头鲜血却还是低声安慰她的样子。
白娣神色蕴含着一丝痛苦和绝望，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但也正因为这件事，白娣才生出想让小奇彻底摆摊那村东李瘸子的想法。
林素一惊，连忙出声询问：“那小奇情况怎么样？可请了大夫？”
说完就抬手敲了下自己的脑门，白娣刚还说家里的钱都被李瘸子给抢了，怕是没钱看病。
那可是头部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素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白娣。
倒不是她不想拿更多，只是之前租院子和准备菜肴，花了她不少钱。
能用的，也就一两多一点了。
“这事以后再说，小奇的伤可不能再拖了，你先拿着去给小奇看伤。”
白娣愣住了，看着林素迟迟不能回神。
小奇确实没有去看伤，那事出了后，她整个人都慌了神。
若不是小奇自己还清醒着，白娣才哭着给小奇进行了包扎。
这两天小奇趟床上休息，精神看着还行。
白娣真没想过要请大夫，也确实没钱请大夫。
“还愣着干什么？小奇的伤要紧！”林素皱了皱眉头，很是不理解白娣的走神。
回过神来，白娣颤抖地接过一两银子，随后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三下。
“素儿，谢了！这恩情，姐会记住一辈子！”
林素顿了顿，应了声，催促人赶紧。
等白娣匆匆走后，林素才没忍住叹息出声。
这可真是……
怪不靠谱的。
行为也挺难评的，林素想了想，决定帮忙的事不急，等后面再看看情况，反正时间还长。
歇了帮白娣的心思，林素便同李观星一起收拾要去县里的东西。
没过两天，白娣又一次找了过来。
这次将李奇也带了过来。
李奇头上那厚厚的白纱包扎，就跟头上顶着一个粽子一样。
上面隐约还能看到血色渗透，可见伤口并不小。
“嫂子，观星哥。”李奇乖乖地叫人。
林素应了一声，看着李奇发白的脸色，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怎么突然过来了，小奇受这么重的伤，得好生修养……”
话还没说完，白娣便拉着李奇跪了下来。
对着林素方向跪的。
不等林素和李观星反应，白娣便抹着泪哀求着：“素儿，求你帮帮姐，收下小奇吧，小奇若是再跟着我，会被那李瘸子打死的！”
白娣话一出，便是止不住的哭泣。
见状，林素与李观星对视一眼，同时上前将人拉起。
“起来说，这事不是小事，若是姐一直跪着，那我可就不说了。”
白娣本想一直跪着，被林素这么一说，连忙站了起来。
一旁的李奇见状，也乖乖地站了起来。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林素看了眼还在哭的白娣，以及一脸担忧的李奇。
心里那股子难言的情绪又冒出来了。
“白娣姐，你就没想过，你带着李奇，一同脱离李瘸子，才是最好的方法吗？”
林素没忍住，很直白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若是买了他，那他便是我的仆人，一个仆人要做的事可不少，自由更是没有。”
林素看出白娣的不自以为，心里莫名有股气，接着说道。
“你又怎么确定，我会好好对他呢？我买了他便是他的主，我便是打死他，按照大庆法，也不过是一两银子的事。”
最后一句，林素说着，口气都算不上好。
白娣有点被吓到，眼睫毛不断地抖动着，嘴唇也跟着嚅动着。
片刻后，白娣才摇头轻声喃喃。
“素儿是个好孩子，你不会这样的。”
林素：“……”
差点被气笑了。
合着又成道德绑架了？
林素真的很烦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按照同村人，我愿意称你一声姐，但白娣你要清楚，没人就应该无条件帮你，我买了李奇的话，那他与你就没有任何关系！”
林素头一次说话格外的冷酷，以及无情。
“到时候，他不会叫你娘，我也不会允许李奇继续叫李奇这个名字，便是死，也是我家的奴仆。”
“如此，你也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