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否身份上……”里正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声。
他还是不太相信，小小的李家村，能让这一家的读书人愿意过来。
要求还是入村籍，实属怪异。
李观星沉默了下，坦白道：“两人并非陇云县的人，在家乡因得罪贪官而逃亡，后遇到吴夫子……”
边说着，李观星将吴夫子手写的信封递给里正。
里正是识字的，看完后也不由一叹。
“都是好人啊！”
在几番确定两位夫子并非歹人后，里正这才放下心去思考李观星所说之事。
“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里正并未给个明确的承诺。
但以李观星对其的了解，心知里正是同意了的。
只是这以村的名义开私塾，不是里正一个人就能拍板决定的。
至少村里的族老还是要过问的。
不过这事就不用李观星去参与了，里正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那就拜托里正了，有消息直接通知我即可。”
李观星说完，便带着一脸看热闹的林素离开。
“这开个私塾，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林素一脸的惊叹和好奇。
她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些东西。
按林素的想法，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很快就能搞定了。
李观星笑笑，并未多言。
“这事关读书，村里慎重也是难免。”
林素眨了眨眼，这么敷衍的回答啊……
行吧行叭，她反正也不想管这些。
之后两人和狗剩等人又待了两天。
参加完了白娣的丧礼，众人这才抓紧赶回县里。
当然，中途林素也是看着李瘸子被抓走的。
过来抓人的还是个老熟人张市，一听情况，便立刻表明，县老爷一定会秉公执法。
李瘸子不出意外，得在牢里蹲个七八年。
比想象中的多，林素虽然遗憾没有死刑，但李奇能安全地长大。
也不能算亏了。
一回到县里的小院处，众人刚修整完，打算好好休息下时，一辆马车停在小院门口。
“谁？”
刘姑妈将门打开，出声问道。
林素站在一旁，看着马车眉尾轻扬，这马车有点熟悉。
那个混血儿？
“贸然拜访，打扰了。”
随着一道清幽的声音，两位书生一前一后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果然，混血儿书生正是其中一个。
不过另一个……
“林素姑娘，不知在下现在能否定制些加急的糕点。”
付正清依旧如之前见到的一般板正，只是眼神中却带着两分淡淡的控诉。
“哦，当然可以！”
林素有些心虚，她就说自己之前忘了什么。
合着是忘了有这么一个大主顾。
“付公子这边请，糕点什么时候要？”
有了之前的心虚，林素的态度格外的谦虚有礼。
付正清也没有多怪罪，配合着尽快将糕点种类和数量尽快定好。
“这十种糕点，每种要一百份，三天后我便要拿到，林素姑娘可否能做到？”
闻言，林素皱了皱眉。
这数量确实有点多。
“数量太多，我一个人恐怕无法在规定时间做完，付先生可否接受其他人一同制作？”
林素笑了笑，详细地解释着，“五福酒楼的厨师们手艺都为不错，且我会全程监督……”
付正清低头思索了下，答应了。
“可以，但一半的糕点需要由你亲自制作，否则我不会付尾款。”
“……”
不是，提要求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但想到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再加上与李观星又是同学，又是顾客，林素犹豫了下，便打算点头应下。
只是没想到，惯常不打扰她谈生意的李观星，会突然走了进来。
李观星看向付正清，神色淡淡。
“之前嫂子确实答应过接你的订单，但你一没提前付定金，二也没立刻找嫂子沟通细节，这并非你为难嫂子的理由。”
付正清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和嫌弃。
“为难？可事实是你们违约在先。”
林素察觉不对劲，连忙追问：“等等，什么违约？我们并未提前有过约定啊？”
付正清有些不耐。
“这就是你们推脱客人的常用说辞吗？”
果然如李观棋所言，商人多狡诈。
林素有点蒙，这都哪到哪啊？
一旁的李观星神色微冷，直言道：“你若不是诚心想要 我嫂子做糕点，那这笔订单可以直接取消。”
“但你要清楚，我们并未违约。”
在门外看着情况有些不妙的刘姑妈一听，也赶紧跑了过来。
“什么违约啊？我们匆匆回村，办完事就赶紧回来了，可没和别人有什么约定啊！”
尤其还是这生意上的事。
“这位小先生，我家林素可是五福酒楼的掌厨，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怎么会违约，你是不是搞错了？”
刘姑妈边说话，边站到林素旁边，拍了拍林素的胳膊。
一副力挺的模样。
狗剩等人也听明白了。
原来是来特意污蔑自家小嫂子来了。
“特意跑过来污蔑小嫂子？就因为一单生意？还是读书人呢……”
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狗剩等人的眼神那是格外的明显。
付正清眉头隆起，一脸的不悦。
“不信你们可以问瑾言。”
被提到的瑾言对上众人的视线，收回打量眼前林素为了方便特意制作的糕点样品的视线，先是迷茫了一阵，随后恍然点头。
“没错，正清几天前让人去提前约你们相见商谈糕点一事，结果第二天你们便回村了。”
瑾言没忍住拿起林素做的样品糕点吃了一口，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说道，“还是无故请假不见的那种。”
最后的几个字许是吃东西的原因，带着一股子怪怪的调调。
真的很像前世的洋人学中文的调调。
林素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打破了这相对有些严肃的画面。
对上付正清和李观星的视线，林素低咳一声，一秒正经起来。
“可我没有收到要商谈糕点之事的任何信息啊！”
林素眼神微动，转而问道，“你是找谁传的信息？”
付正清皱起的眉头就没平下来过，闻言淡声道：“你的弟弟。”
林素看向李观星。
李观星看向付正清。
“另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