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阿苏,你快随我来!前面的地上好像有人从山上跌落下来了!”长青山的悬崖下一个青衣大娘急匆匆的跑回屋内喊人。
“哎~来了”话音未落,就从房间内跑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一身白色的棉衣几乎和身后的白雪融为一体,头戴毡帽,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
阿苏随大娘前去看那位从山上跌落下来的人,一双秋水眸闪过一丝冷冽。
远远的就见就见雪地中一团淡粉色,走进了才发现居然是是个女子。阿苏走到女子身边,看向她侧过去的脸庞,目瞪口呆!
“丫头发什么呆呢?赶紧把小姑娘带家去看看,天可怜见的。”青衣大娘面露不忍,抱起女子就回房间。
徒留下阿苏呆呆的看着被抱走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眉宇间带上一抹无法抚平的凄凉,喃喃自语:“一定是我产生了幻觉对不对,居然看人都开始觉得容颜和那人相似了。”
说罢苦涩一笑,忙追上前去给大娘帮忙。
细看之前才发现这女孩受伤不轻,或许是从山上跌落的缘故,至少有两根肋骨断了,左腿也伤到了,原本受伤的右手手腕更是伤上加伤,肿成一片,有血开始汨汨流出。
阿苏一边为她检查伤口,一边暗暗吃惊于她的容貌,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会相信世上竟有两个人会有如此相似的容颜。
“张大娘,你帮我到城里抓这些药过来吧?这个姑娘伤的不轻啊!”说着递给张大娘一张列有药材的清单。
张大娘点头称好:“正好下午我要过来给你送点儿保暖的衣物被褥,一块儿给你捎过来吧。”
“谢谢大娘了,外面雪大,千万要小心啊!对了,咱们救下人这事儿还望大娘先不要告诉外人,以防招来飞来横祸。”阿苏想了又想还是将最后一句话说给了张大娘。
张大娘会心一笑,说:“晓得啦,就你丫头鬼精鬼精的。”说着走出屋外将门从外面锁住了。
听着张大娘咯吱咯吱的声音越走越远,看着女子躺在被子里陷入沉睡,走到偏房中为她煎药。
待落墨醒来之时就见到这么一副光景,黑暗中不见一丝光亮,反而外面越发的明亮,开着的半扇窗外大雪纷纷,状如柳絮。
外面的白雪反而照亮了屋内,隐隐约约的可见是在一个房内。屋内一股若有如无的药味。
“你醒了?”落墨正打量着房屋,隐约看到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走出一个女子,随后屋内点燃了蜡烛,落墨这才看清面前女子的容颜。
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明眸皓齿,齿若编贝,正关切的看着自己。见落墨想坐起来,忙一手按住她的肩头说:“别乱动,你肋骨断了,一动会很疼的。”
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就痛的落墨鼻尖冒汗,躺下喘了好几口气儿才问:“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长青山下,你怎么大雪天的上山了?从山上跌落下来多危险啊!你叫我阿苏就好,你叫什么名字啊?”不知是不是因为和那人长的相似的缘故,阿苏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特别的亲切。
“我叫落……你叫我阿青吧”落墨颜色一闪,忽然想起慕王爷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些江湖流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她知道自己就是那流言中的落墨又会如何呢?
阿苏见落墨脸色一动便心下了解,当下也不多问,张口就说:“阿青,你这右手怎么受了伤也没去看,右手伤上加伤,而且发炎化脓了,真怕到时候你的右手会废了。”
落墨习惯性的扬起嘴角,看着自己此刻包成一团的右手,笑了笑说:“没事儿。”
阿苏面露惊讶,这女孩子究竟是心胸宽广还是唬自己呢?这这这右手都要废了还没事儿?
见阿苏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落墨忍不住笑出了声:“嘿嘿,咳咳……真的没事儿,几天前就受伤了,一直没医治我就知道了。”
“唉。”阿苏轻叹了一声。
看着烛光下笑的一团柔和的落墨发呆,那人笑的时候也是这么明朗,像是那五月初的阳光,带着那么春风刚过,夏风未至的温暖与清凉。
咦?落墨心中疑惑,这个阿苏有点怪怪的啊,怎么这样看着自己啊。
“你……认识我?”落墨疑惑的问,心中却警戒了起来。
阿苏一愣,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一声说:“没有,只是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很像。”
话音刚落落墨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咳咳,阿苏,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我觉得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么说的。”
“嗯?”阿苏不解的看着笑弯了眼睛的落墨。
“哈哈,之前也有好几个人觉得我像他们的故人啊,旧识啊什么的,你居然也这么说,哈哈……”
“啊?像谁啊?还有别人说过么?”阿苏心中带着一丝期盼,着实好奇别人都是说阿青像谁的?可是像那人?
落墨尬尴的吐了吐舌头说:“这倒没问……你觉得我像谁啊~?”眼见着阿苏的眼眸忽然变得深了起来,像是盛着千言万语似的。
“唔,……一个人。”阿苏闷闷的说。
落墨见阿苏面露一抹失落,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偏偏又带着一种思念与回忆,就像那荷塘间的睡莲,半开未开,似睡非睡,挠的人心里一痒。
灵机一动,小心翼翼的问:“你的……爱人?”
落墨说完细细的瞧着阿苏,直将阿苏瞧的红了耳尖,不好意思的白了一眼落墨。
“呀!真的啊!我猜对了对么!”落墨见阿苏这幅表情,自知自己猜对了,忍不住嘴角上扬。
“哎呀呀,你的药好了,我去给你端药喝!”说着转身就走向偏房,徒留下落墨自己在哪儿咧着嘴乐。
止住了笑容,落墨轻叹一声,忍不住感慨,人与人还真是不一样啊,一样都是美到不可方物的人儿,香儿就是风情万种,总像是带着一丝撩拨。
而阿苏就像那正盛开的幽兰,淡然,幽静,美的纯粹,美的让人觉得亲切。这个阿苏感觉很好玩啊,和自己什么都说得来!
阿苏端着一碗药出来,放到桌子边上,轻轻吹灭了蜡烛,房间一暗而后有一种异常的明亮。
原来阿苏将两扇窗户都打开了,白雪映的屋内一片亮堂。
落墨疑惑的看了一眼。
阿苏走到落墨身边,将她慢慢的扶起来,说:“阿青,不瞒你说。若说初见你我还有可能相信你是失足跌落山崖的,但是刚才给你换衣物的时候看到了你身上的伤,又莫名的觉得,你在逃避什么人。”
见落墨欲言又止,阿苏一笑继续说:“没事儿,不便说便不说即可,这悬崖下只有这么一座房屋,若是屋内有光,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落墨点点头,心中震撼,这阿苏还真是心思缜密,连这点都想到了。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落墨也不多言,接过阿苏手中的药苦着一张脸喝下去。
刚扶着落墨躺下,阿苏就听到外面忽然有什么声音正越来越近。小心翼翼的都到床边就见远处正有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在雪地中一边行走一遍在搜寻着什么
阿苏心中一惊,忙疾步走到床边,凑在落墨耳朵上轻言几句,落墨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从床上下来让阿苏铺好床铺,拉着阿苏躲进没有窗户的偏房。
“咯吱”“咯吱”雪地行走的声音越来越近,在安静的雪夜中分外的渗人。
“老大,咱们将这崖底都搜了一遍了,一个活人都没有遇到!是不是卡在哪个树枝上了没有掉下来啊!”
“去你奶奶的腿,素音师父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今天就算是将这长青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那丫头来!你们三个去东边继续找!你们呢四个去南边,你们两个去北边!你跟着我继续找,真是要冻死老子了!”
有人离开的声音,落墨因为疼痛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漏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阿苏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悄悄的打开了一个窗户缝,就见朦朦胧胧的光亮中有几人依旧在雪地里寻找什么。
外面的门锁着,窗户管着,四面总计有十一个人,再看看现在痛的几乎脸都要皱成一团的落墨,思索着如何脱身。
“真是要冻死老子了,走咱们进这屋里歇歇!”说着门应声被人砍掉了门锁,一阵风夹杂着雪花涌进了房屋内,几个彪形大汉跨步走进房屋内。
“这苦差事就会让咱们找!这大雪天的找人真是太烦人了!”
几个人将火把插在门前的雪地中,噗噗的打掉身上的积雪,零头的彪形大汉点燃屋内的蜡烛,环顾着这空无一人的房间。忽然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晚上。
拿在手中,尚有余温,显然是刚方在这里不久。心间一动,提刀转身走向一旁黑暗的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