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色思念
余传才2025-07-02 20:114,148

清凉的江风满载着浓重的水汽肆无忌惮的侵蚀着这座长江上游经济中心和金融中心的城市,在薄雾理高贵的霓虹彩灯隐隐约约若若隐若现的彰显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人民大厦像一座透明的灯塔散发着光辉与荣耀,用自己的声望一点一滴的见证着它的不可替代的地位。整座城市沉浸在漆黑的暮色里,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线下显得耀眼、灼人、豪华、奢侈。

  施工场上的疲惫的农民工光着自己黝黑的臂膀躺在或站在一片凌乱的场地。也许那里就是他们最好的休息空间,也许他们正在用自己凹陷的双眼凝视远方的流露着尊贵与高雅的的建筑群,也许他们是在远望家乡的妻儿老母。干涩褶皱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着他们一天来的疲惫,一件破旧的裤子遮掩着他们仅有的隐私,却又像*裸地站在这座绚丽的城市。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这就是他们的工作、这就是他们的孩子享受更高层次教育的经济来源。

  飞涨的房价像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位人。他们站在刺眼的房价显示屏下,用一种仰望的姿态一一仔细的浏览着所有的数字,在黑色的眼圈里流露着他们对那些天文数字的恐惧。

  在华贵,优雅,奢侈、绚烂的五星级大酒店里,一些穿着名贵西服,带着耀眼的金银项链的房产界的精英们正在觥筹交错与笑语欢歌中筹划着下一步更高层次的利润,他们的贵妇们在巨大的别墅里安逸的享受着。

  此时车子像一条受伤的黄龙,穿梭在被路灯点缀着的夜色里,美丽的霓虹彩灯散发着绚丽与妖娆的光芒一切犹如投影板映入眼帘,整座城市沉浸在犹如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夜色的繁华里,我却不敢去碰触它们,我怕自己会被这种繁华灼伤,怕我的好姐妹会被这种繁华吞噬,会被这种繁华践踏的体无完肤。

  坐在弥漫着山茶花香味的车子里,我没有说话(准确地说我没问你都没有说话),我怕这种美丽,这种临近深夜的昏色会被一句轻声打破或是击碎。我们都静静地坐着,双眼望向车外的都市,心中的忧伤从心里的漩涡中慢慢侵进大脑。我不敢去想将来会何去何从,所有的一切都被我们行驶的汽车抛在车后,渐渐的远远的消失在忧伤的暮色中。

  繁华渐渐远去,留下一片荒凉陪伴着我们这群半成熟的桀骜的90后。董猛佳加快了车速,路边浓郁的树木在光影下形成一面青黑色的墙壁,墙壁把我们夹在中间,使得我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学校的灯光悄悄的浮现在漆黑的夜色里,像在黝黑的海面上冲出的一条闪电划破乌黑浓重的云层。距离学校越来越近,渐渐的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校园里的谈笑风生,可以看到宽敞的大门外的灯光下的保安。

  在保安的凝视中,在灯光的侵蚀下,在繁杂的声音里,汽车像一匹受训的马停在了大门口外。我和湘香、王睿从车子上走了下来,望了望依然留在车里的张蔓,张蔓仿佛读出了我们的心思,说:“你们先回学校吧,我还要回咖啡馆照看一下”我们就是这样还没有踏出校园就被高贵的反复加鞭策着开始了为金钱的奔波,我们就是这样顶着80后的误解,默默的走向成熟。

  我们向车内的张蔓和董猛佳这对犹如天生一对的情侣挥手说:“路上小心点”也许是因为我们彼此都太过脆弱,怕彼此在也经不起波折才变得婆婆妈妈。董猛佳发动了汽车向市里驶去,渐渐地消失在了深邃的地平线里。

  我们用女生的第六感觉在一秒内散发出同一个信号——回宿舍。

  青色的夜空几颗微弱的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校园内优雅的灯光映衬出一副极为完美的油画。浓郁的梧桐树叶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味道,弥漫在校园的空气里。偶尔出行的情侣向远方走去,明亮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慢慢拉长直到沉浸在下一盏路灯的光辉下。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谁愿意说话,就这样载着凄美与寂静走进熟悉的宿舍。

  宿舍内还是我们喜欢的味道,一种清香的香水气息充斥在寝室的每个角落。我们没有谁再去把心中的伤心说给彼此,只有满含沉重的表情展现在无法遮掩的肢体上。每个人洗涑后都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温暖舒适床铺,仿佛只有那里才是我们真正安全的栖息地。

  “湘香,关灯吧!”我小心翼翼地,轻声细语地说,生怕会打破什么,又像是在极力的去呵护着什么。

  湘香睡在距离开关最近的床铺,所以每次熄灯这样光荣的任务都是非她莫属,当然也是她别无选择的选择,渐渐的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啪”的一声,整座寝室像是掉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漆黑一片。得意的阳光透过窗溜进屋内,仿佛在偷窥我们,偷窥我们的忧伤、偷窥我们的悲痛、偷窥我们这群桀骜的九零后的愁绪。

  我用自己不知什么原因而变得朦胧的双眼望向远方的读书林。那里沉浸在一片夜色的寂静中。静到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每一棵树的窃窃私语,可以听到每一只虫蚁的爬动声。

  月光被浓密的树叶遮掩着,透不进半点光线。树林里漆黑一片,偶尔的灯照却显得更加凄凉。夜色越来越深,让人感到深不可测,让人感到恐惧,感到后怕。

  一种忧伤却在我最疲惫的时候,久久的弥漫在我的心里。

  我想起了吴浩,想起了一直占据着我整个心房的男生。

  吴浩是我的男朋友,是一位全身散发着清香、儒雅、帅气,总的来说是在男性的生物群体里的公敌,是在女性生物群体里的最抢手的货色。

  我们的相识缘聚在充满戏剧性的高中。

  高中时,在学校我也算是小有名气,这种名气不仅仅只是因为遗传了老妈美丽的容貌,其实论容貌在学校里我也只是第二,第一是一位叫李雪的女孩,让她排在第一我没有半点不服气的,因为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她都胜我一筹,谈吐举止那绝对是标准的淑女,我也只有在文学写作方面略胜她一筹,所以我才稳居第二。

  有一次我提着暖瓶去学校的开水房打水,打水的队伍犹如一条变异的蚯蚓非常长,像快要被冻僵了一样,慢慢地移动着。而我恰到好处的被夹在了中间,真有一种向前看人山人海,向后看车水马龙的感觉。

  凛冽的寒风像当初瓦岗城墙上安装的大弓一样,发射这密集锋利的弓箭,而我身受数箭,正在全身打颤,冻得发红的手怎么看都像两个圆润的柿子,提着暖瓶焦急的等待着。轮到我时,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里浪费了多少时间。

  不过心中还是不由暗暗庆幸:主啊!感谢您老人家在百忙中还能抽出时间来照顾我,没让我在接到水前冻僵。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没有在我心里停留三十秒,我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搞垮、击败了。

  暖瓶刚接到一半,那种喜悦,那种庆幸感就结束了。流淌开水的阀门再也流不出水了,我看了看旁边的显示器,显示出了“开水一供完”,这几个大字像夏天里毒辣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三十秒前还是长长的整齐的队伍,三十秒后却像溃败的军队流散向不同的方向。

  我提着半瓶开水,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分之一的开水向宿舍走去。

  因为前几天才下了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雪,为此我们班的一位想象力特别丰富的同学激动地说:“这雪就是我显微镜下的物质要多大有多大”最经典的一句话是形容雪的颜色的一句“啊!这大雪真的是雪白雪白的”她让我丝毫不怀疑她每次作文总是第一的智商,为此我自豪无比、受益匪浅,因为那个人就是:我。光滑的地面丝毫不逊色专业的滑冰场,所以走在路上我非常小心。

  结果我还是非常幸运的摔了一跤,非常幸运的是:我的脚被从破碎的暖瓶里流出的开水恰到好处的“撕咬”了一口。开水全部流了出来,地上的雪被融化出一道水沟,犹如冬天里的树木,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没有树叶,像一个个尼姑庵里的老尼姑一样。

  不幸的是在我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时,一位穿着儒雅,眉清目秀的男生,不知从哪里一边滑雪一边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看到他时我心想:这位被众人崇拜的主,终于做了一件人事,做出了一件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事。可能是深受从政的家父的影响,以至于我总是不知不觉吐出政治性的语言,这一点还要请博爱的圣主能够宽容。这个男生就是吴浩。

  吴浩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破碎在地上的暖瓶和洒出的开水顿时明白了一切。我用惊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我被烫到的不是脚,而是我皮蛋豆腐似的脸蛋,霎时间感觉自己的脸好烫好烫。还没有等到我开口说话,吴浩就抱起我向学校那个令众多学生都恐惧的门诊跑去。

  吴浩的滑雪技术曾经得过全县的三连冠,所以在光滑的路面上抱着一个人,而且是S型的美女进行滑雪,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送到了门诊里,坐在了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铺上。

  我看着此时挂着已经像深秋里的柿子一样透红的脸的吴浩,刚想开口说谢谢,吴浩就像儿时抢鞭炮一样抢到我前面说:“对不起,刚才太敏感了,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吴浩没把话说完就断开了,然后像个女生似的低下了头。(看到吴浩,我当时真有写一封告知动物稀有物种保护局的信得冲动,让他们把像吴浩这种快要灭绝的男生重点保护起来。由于当初有伤在身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没事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怎么会责怪你啊”我看着不知所措的吴浩说。

  这时脑袋上悬挂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落后的面孔的大夫,像一位即将不久就要离开人世的垂死病人,从药房里慢慢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葡萄酒一样的药水,走到我面前又迟钝,有缓慢的弯下腰把药水清清的涂在了我脚上被烫伤的区域,然后又迟钝,有缓慢的像一台早已生锈的机器人一样站起来,用他那深陷而又像黑洞无光眼睛看着我说:“还好现在是冬天烫的没有那么严重”最后他说出了一句最雷人的话(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共同的心声)“再加上学校开水房里供应的开水并没有开,只是热水,所以就只伤到一层皮”大夫犹如咬牙切齿似的说:“我给你那两瓶药,你回去后每天涂三次就行了”

  虽然我们都非常讨厌学校里的大夫,但是出于一种基本的礼貌,我还是一边点头一边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他是你男朋友吧,让他被你回去吧”听到他的话我真想告诉他“老大哥,你的医术还没有学会怎么就插足婚姻界了啊,我怎么就无缘无故冒出了个男朋友啊??”

  我还没有说话,吴浩就赶紧说:“不是,不是,您搞错了我不是她男朋友。”说完就红着脸看了看我接着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背你回去吧。”

  “那怎么行啊,都已经够麻烦你了,不行,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说着我就下床向门外走去,可脚刚一触到地那种疼痛就让我退缩了回去。

  “看看你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走路,不要逞强了,我背你回去吧。”

  看到他那么诚恳我就没有再做推辞,就这样我们一来一往,慢慢的陷进了情感的深渊。

  我们最后的道别是在高考之前,考后我就在也没有了他的音讯,后来才知道他们全家移居到了新加坡。

  我被漆黑的夜幕包围着,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淡淡的伤感愈来愈浓,勾起我对往日的无限回忆。就像傍晚的鸟雀,就像失眠的病者,就像一场暴雨后的山村小镇,就像每一位疲惫的上班族等待着甜美的酣睡。

继续阅读:第六章:永不失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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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给的痛(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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