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凤都惊呆了:“……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后果是什么您知道吗?”李小兰摇头,“就是永远地失去她!阿姨,父慈子孝这四个字您应该听过的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所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人心是要靠人心去换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您那般作践别人,却还希望别人对你感恩戴德,您真的是想得太美了!连天上的玉皇大帝也不敢那样想!”
袁金凤:“女孩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李小兰:“这不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好吗?婚姻是一个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啊!这是鱼跃龙门的区别,这是一个女生是成为蛇还是成为龙的区别,是女人成为公主还是奴婢的区别!别跟我说您不知道。孙湘琴第一次投胎被你给耽误了,人家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投胎的机会,你又出来耽误她!你这不是她妈,是她的仇人吧?”
袁金凤慌了:“……我当时的确是一时想岔了……我是听了别人的撺掇……”
“我看您不是一时想岔了,您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没有关心过孙湘琴吧!这样重要的事,您也好意思说您是听了别人的撺掇?!你配当妈吗?!”李小兰道,“您既然只把您的儿子当孩子看,那好啊,您以后就让您儿子养你好了!您来找孙湘琴做什么呢?反正她只是您放弃了的孩子。别他妈的需要付出的时候说女儿是别人家的人,浪费了家里的粮食,到了收获的时候就站出来说我怀胎十月生了你,你必须要养我!”
袁金凤:“……现在不都过去了吗?反正那个男的也没有伤害到她,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还可以……”
“呵呵。”李小兰就笑了,“我都不知道您是哪里来的勇气,会觉得您的女儿能毫发无伤地从那样一个男人手里跑出来并安然无恙地来到千里之外的锦州城的!”
袁金凤震了震,后退一步,瘫坐在凳子上:“你是说……”
李小兰看向孙湘琴,见孙湘琴没有表情,才继续道:“就是您所猜的那样。她不但失去了清白,而且,她还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阿姨您也是女人,您应该知道一个女人不能生育的话意味着什么吧?”
袁金凤豁然回首:“你……你说什么?”
李小兰:“别告诉我您又不知道!我可是记得你们家的人当时来过我们学校!您还记得吗?当时您的女儿还在小月子里,没有营养,没有人照顾她,她还得打起精神上学,藏着掖着害怕被人发现,然后你们就来了!你们作为她的家人,不但不关心她,反而还问她要钱!那时的她虚弱成什么样,但凡一个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怎么你们家那么多人就看不到了?!你们一跑到学校来就威胁她、逼迫她,你们可曾问过她一句过得好不好没有?您作为她的母亲,您可曾问过她一句没有?!她拖着病躯,被你们气到昏迷,而你们不但不帮着送到医院,反而还跑了!你们这样的人,也配当人?!你知道吗?她的身体本来还是可以的,就是因为当时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半天,所以才落下了不孕不育的病根的!”
袁金凤眼泪流了下来,她以手捂脸,呜呜地哭了:“我不知道……我当时不知道她是这种情况……我要是知道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就不问她要钱了?”李小兰讽刺地笑了一声,“阿姨,您知道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吗?畜生和人都会繁殖下一代、保护下一代、养育下一代,不同的是,人会教育自己的孩子,畜生没有学堂,只能自己教些简单的生存技能。所以人能够传承,能够成为地球的主宰,而畜生不能。”
袁金凤哭声更大了:“……是,我们就是畜生……”
李小兰摇头:“不!你们怎么能跟畜生相提并论呢?畜生再毒再不堪,它也不会遗弃自己的孩子;畜生再没有办法,它也不会为了钱卖掉自己的孩子;畜生再怎么不是,它也不会剥夺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权利;畜生再怎么活不下去,它就算自己饿死冻死它也不会逼迫它的孩子孝顺它赡养它!这中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们比畜生都不如!”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一气呵成,屋外的傅笙听得都忍不住想要给李小兰鼓掌。
病房内,李小兰的声音小了些:“阿姨,既然您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她,选择了她的弟弟,那么您就应该一直这么坚持下去,找你儿子养老去吧!农村人不是最爱说这一句吗?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您有儿子,还跑到被你祸害得没了清白没了健康的女儿跟前干什么?给她添堵然后让她更恨你吗?”
听到这里,傅笙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傅笙朝孙湘琴和李小兰点了一下头,才将目光落到袁金凤脸上:“阿姨,我说句公道话,您以前做得真的过分了!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您,毕竟您也是受害者。这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您也是被家里人逼迫的,是不是?”
袁金凤哭得更大声了:“你说得太对了!对!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太软弱了!我对不起小琴……我这心里面疼的啊……”
孙湘琴看着傅笙:你在说什么?
傅笙眨了眨眼:我在帮你解决问题!
孙湘琴:我不要看到她!我也不接受跟她和解!
傅笙:你不和解,你想退学?
孙湘琴:退学就退学!我不稀罕!
傅笙:你是不是傻?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孙湘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