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荷就惊了:“什么?幺妹来读书了?她不是不读了吵着要嫁人吗?怎么现在又要读书了?”
傅三贵叹气:“她不嫁了,要回来读书了。”
“那好啊!她总算是想明白了!诶爸,她是怎么想明白的?”
“还不是田家人!她在那里受尽了委屈……”傅三贵将大致情形略微说了,听得傅小荷又是唏嘘又是愤怒。唏嘘的是幺妹终于浪子回头了,愤怒的是田家竟然这么欺负她欺负傅家!
回乡下的班车很快要开了,傅三贵不能多待,说了一会儿就打算离开,傅小荷有些羞涩地叫住了他:“爸,那个……前些天厂长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们这几天见了几面……我……”
傅三贵懵了一瞬,主要是傅笙的事让他对企图接近自己女儿的男人有了一丝阴影,但小荷跟幺妹不一样,小荷今年二十一岁了,一直懂事,人又是厂长介绍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傅三贵想通了这点,点了点头:“月底的时候你把人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傅小荷脸红了:“……好。”
=======
傅笙从婚礼现场出走之后,何桂花和田彩霞就天天骂傅笙,骂她娇气,骂她不懂事,骂她不知廉耻,骂她不懂礼貌,骂她不大度,骂她不孝顺,骂她倒贴……总之,什么都骂,骂得十分难听。
婚礼当天,田建设听着这些谩骂,没有吱声。
第二天,田建设有些心烦了。
第三天,田建设焦躁不安了。
第四天,田建设心沉了下去,起身要去找傅笙,被何桂花紧紧拉住了。何桂花还是十分笃定傅笙会自己回来,这次,田建设却不那么信了:“她要回来早回来了,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消息……”
“她这是故意在给我们下马威呢!她就是要躲起来,好让你跟她赔罪,也让我们给她赔罪!我才不会上那个当!”何桂花骂了这么多天了,还声若洪钟,“总之你不许去!你这次要是去了,以后一辈子都得被她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听我的没错!这种贱皮子我见得多了!我过的桥比她走的路都多,吃的盐比她吃的米都多,想跟我斗?呸!老娘就不信还斗不过她?!”
田建设心头还是慌得厉害,但最终被摁住了。
第五天早上,何桂花起床后没有看到田建设,吃饭的时候还没看到田建设,才知道田建设一大早起来跑了。
成天魂不守舍的,如今不见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傅笙了。何桂花气得要死,骂骂咧咧了一上午。她决定了,等会儿傅笙回来,她一定要先扇傅笙两个耳光,再让傅笙天天跪着给她端菜端饭!
田彩霞恨死了傅笙,因为她,大哥这几天都不理她了!何桂花找不到人出气,就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刚刚她还被骂得狗血喷头呢!听说田建设去找傅笙了,田彩霞决定等傅笙回来后,她要抢走傅笙的新衣服新鞋子,然后还要撺掇何桂花打傅笙!最好是把傅笙那狐媚子脸蛋给打肿打烂!她还要让傅笙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做家务、干农活,不但要做饭扫地喂猪干农活,还要让她洗他们一家人的衣服!!让她帮她洗内裤!哼!累死她!臭死她!!
田建设来到了傅家村。
他不敢直接来傅家,在村外徘徊了好一阵,想找个人打探打探消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不好的原因,他等了许久也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田建设心里着急,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傅家人正在堂屋里吃早饭。
还是傅卫国的大儿子小江最先发现了田建设,五六岁的小孩子有什么说什么:“啊!爷,奶,爸,妈,坏人来了!骗幺姑嫁她,还一分钱不想出的大坏人大骗子来了!”
田建设被这话羞得脸颊通红。
傅三贵脸色一沉,正欲放下碗筷说什么,身边有人动作更快,就听“嘭”地一声响,傅建国将碗筷重重地搁在桌上,起身,就从屋檐下抄起一把大扫帚,追着田建设就是一阵打。
“你个狗日的龟儿子!黑心肝的烂心肺的!敢欺负我妹妹?!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四哥!四哥你别这样!我跟傅笙都结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田建设左躲右闪,身上还是挨了好几扫帚,他忙朝屋子里大喊,“傅笙!傅笙你出来!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来,傅家人谁还沉得住气?全部放下了碗筷,拿的拿扁担,扛的扛锄头,庞嘉玉则走在中间对田建设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龟儿子?!竟敢败坏我家幺妹的名声?!建设,建国,给我狠狠地打!对!就这样!”
田建设被打得跳脚,想说什么,无奈注意力都用在如何躲避上了,就没多余的精力再狡辩什么了,而他对面的庞嘉玉更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不停地骂着:“还敢说你和幺妹结婚?哈!我倒是要问问你,媒人是谁?你家给了多少彩礼?送了几身衣服?你啥都没有,这结的是哪门子的婚?!我一个当妈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你一个外人还知道?这事可真是稀奇啊!还结婚?扯证了吗?办酒席了吗?你好好地去我们傅家村打听打听,我庞嘉玉这几天嫁女儿了吗?!呸!满嘴的胡言乱语!还高中生呢?!我看是龟儿子世家出的鳖孙吧?!呸!不要脸的东西!!你这样败坏我女儿的名声,污蔑她的清白,我傅家就算今天打死了你也是可以的!”
田建设又挨打又被骂,羞辱极了。
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通常会做出与他平时不相符的事情来,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发疯了。
发疯了的田建设犟着脖子道:“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傅笙就是嫁给我了!我现在就要把她带回去!傅笙!傅笙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