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也闻到了味道:“孙湘琴,你是不是受伤了?”
床帘后面的孙湘琴紧张极了:“没有!我很好!没事!你你……你不要过来!”
李小兰也走了过来:“这么大的味道这么可能没事?我是医学专业的,你瞒不了我!”
孙湘琴越发紧张:“别过来!求你们不要多管闲……嗯……啊!!”
傅笙和李小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哎呀该不会是孙湘琴的床上有个刺客吧”的惊骇来,李小兰胆子大些,她迅速上前,一把就掀开了孙湘琴的床帘子!
床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刺客。
也没有男的。
就孙湘琴一个人。
她脸色惨白,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腹部,腿脚时不时地痉挛抽搐几下。而她的裤子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李小兰惊呆了。
傅笙也震了震。随即,傅笙想到了什么,问孙湘琴:“你流产了?”
一个大一新生,才开学一个多月的大一新生,才二十岁的妹儿,竟然……流产了?!!
不管是谁,都感到不敢置信。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面对着李小兰和傅笙的震惊,孙湘琴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害怕的,破罐子破摔地哭了出来:“啊……”
李小兰惊得抓住了傅笙的手:“真是流产?那……那她天天住校,哪里来的机会去……那孩子是谁的?”
傅笙也同样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想起了昨天傍晚的事,脑中灵光一现:“你是不是昨天去诊所买了堕胎药?你什么时候吃的?到现在都快二十四小时了吧?怎么还在流血?那东西下来了吗?”
孙湘琴哭得越发伤心:“我……我不晓得!我啥子都不晓得!!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流血……一直痛到现在……”
李小兰虽说是学医的,但是她才是大一新生,对医学上的很多事根本就不懂,对妇产科方面的知识更是知之甚少,所以,她很是慌乱地看着傅笙:“这这这囊个做呢?她这样是不是不好?”
傅笙:“对!很不好!我们得立马送她去医务室。”
孙湘琴一听说要去学校医务室,立马摇头:“不不不!我不去!我不能去!!我要是去了,学校万一退我的学怎么办?我不去!我不能去!”
傅笙:“那就去学校外面的诊所!”
说罢,让李小兰快步跑出宿舍,去外面找车,先等着她们。她则在后面扶着孙湘琴慢慢走,到时候三人在校门口碰头。
李小兰很快就跑出去了。
傅笙看着孙湘琴:“你能下床吗?能走动吗?”
孙湘琴咬牙坚持:“我可以。”
她能走就好办多了,要不然傅笙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将她背出去。
孙湘琴在傅笙的要求下垫了一些卫生纸,傅笙将自己的毛衣外套套在孙湘琴身上,勉强遮住了她裤子上的血迹,两人这才慢慢地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走出女生宿舍楼不久,就看到张军和几个男生骑着自行车朝这边来。
张军一看到傅笙,眼睛立马就亮了,车子一个转弯就到了跟前:“傅笙,你要出去啊?”
傅笙:“是,这是我室友,她生病了,要出去看看。”
张军:“可以去学校的医务室啊,近。”
孙湘琴身体抖了抖。
傅笙:“……可是她昨天是在外面的诊所看的,药才吃了三遍的,还有几遍的药,今天得去取齐。”
“哦,那也是。”张军看了一眼站都站不怎么稳的孙湘琴一眼,“我看你这室友病得挺严重的,要不我骑车带你们一程吧?”
骑车带她?她裤子上那么多血迹,这要是往人家自行车后座一坐,不就露馅了吗?傅笙忙摆手:“不了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自己去吧!谢谢啦!”
说着,也不去看张军盛情相邀的样子,扶着孙湘琴,半拖半拉地快步离开。
孙湘琴脸色越发惨白,额头上汗水湿透了头发,但是她也知道此时只能快快离开才是上策,遂咬牙忍着,一步一步走向校门口。
张军目光阴沉地看着傅笙的背影,半天都没有说话。旁边有跟班道:“暖傅笙好善良啊,把自己的外套给别人穿!”
另一个道:“我怎么感觉她在躲着军哥?”
“恐怕是害怕军哥收拾她吧呵呵…”
张军的脸色更阴沉了:“不识好歹的女人!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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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湘琴是因为药流没流干净,导致的出血不止。因为她耽搁得久了,所以情况很严重,只能清宫。
傅笙帮着交了钱,然后孙湘琴就被带到了内间。
这个时代的清宫手术是没有无痛的,手术过程十分暴力,傅笙和李小兰站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孙湘琴一声一声的惨叫声。
李小兰从未经历过这些,更是第一次遇到别人做手术,她听着里面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吓得心惊肉跳的,身体瑟瑟发抖,手死死攥紧了傅笙的手。
傅笙也没比李小兰好多少。她想起了上辈子躲计划生育,孩子都快出生了还被引产,想起那些痛,她就如同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冰凉。
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总是活得更苦难些。怀孕、生子、流产,哪一样不是如同从鬼门关走一遭?所以说什么男女平等?这能平等吗?!女的天生就是弱势的那一方,她们这么不易,所以才需要更精心的呵护、更温柔的对待。什么彩礼十万块,十万块跟命比起来,算个什么!女人结婚,男的必须得给够一百万一千万才成!至于女方的嫁妆……给男人生了孩子了,就算对得起男的的彩礼了,还想怎么样?!要不然,女的都不结婚了不怀孕了,看那些整天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活该女的做家务生孩子带孩子的男人怎么办!
“傅笙,你说她她那孩子是谁的啊?”实在是不敢听里面的惨叫声了,李小兰特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说起了孙湘琴孩子的父亲来了。
傅笙:“我看她平时天天都是住的宿舍,应该不是上学之后乱来的。而且,刚刚医生问她的时候,她自己说最后一次来例假是八月份,这么看来她的孩子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两个月药流的话很容易流不干净的,真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