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奉青衣则是自信满满,用音律杀人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其实只要有心跳的人或者是动物,都有心率,只要用声音干扰,带动心率,使心跳快速跳动,任何东西都有一个刻度,当心跳超过负荷,那后果可想而知。可谓是杀人于无形,所以她当时暗杀的高级官员,只是被鉴定为心肌梗塞,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而鼓声是最接近心跳声的。
奉青衣双手紧握鼓棒,在大鼓边缘轻轻敲击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有节奏,似乎在找寻什么。
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奉青衣的击鼓声很是特别,刚开始还有人出言取笑,说她像萨满做法,但随着她鼓声的加快,都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无形地揪住一般,压迫,沉闷,很不舒服。莫怜跟莫离离她最近,那鼓声时而激情澎湃,时而稳扎稳打,犹如黄帝逐鹿,虽此鼓并非夔皮所制,但她却能如此精妙地控制住人心跳的频率,如果真的让她得夔牛的兽皮跟兽骨,很难想象她能有多强大。
风无尘感觉到了飞廉的躁动,用内力压制自己的心跳,又催动灵力,将飞廉的听觉封住,才避免了它发狂,冲出来伤人。
远处的小夔似乎因为鼓声,情绪慢慢控制住了,不再四处乱撞,也不再吼叫,居然就温顺地趴在甲板上,一副舒适的摸样,让众人大跌眼镜。湖面上倾泻下来的大雨也瞬间消退,如果不是屋檐上还有滴滴答答垂下的水帘,人们都会觉得刚刚的大雨都是幻象。
莫虔见到这样的情形,对奉青衣的好感度也增加了几分,如此聪颖霸气的女人,绝对有资格当他莫虔的贵妃。
“我没看错吧!璿妃真的驯服了神兽?”岸上观战的一白衣公子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的,这不是梦啊!
“没错,没错,难道这璿妃不是炼药师,是驯兽师?”此言一出,周围又是倒吸气的声音,凌霄不是没有驯兽师,这秦家便是凌霄国驯兽师佼楚,地位一点也不输奉家。但是一出手就驯神兽的,也就她奉青衣做的出来。
“原来璿妃深藏不露啊!不需要灵力的驯兽师?今日在下实在是大开眼界啊!”
“那是,在众国面前长了脸,本公子都以身为凌霄国的人为荣。”一紫衣男子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刚刚的壮举是他所为。
即使已经控制住了夔牛,但奉青衣的鼓声却没有停下,按照刚刚找到的鼓点,有节奏地由圆鼓外部像中心击打着,越敲越烈,节奏慢慢地加快,鼓声也越来越大,但在场所有人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被鼓声音频震得耳朵生疼。
“她刚刚是在找频率。”
“频率?什么频率?”莫怜实在是受不了莫离说话就说一半的性子,能痛快点不?
“神兽心跳的频率,由此控制它的情绪。我们刚刚之所以不舒服,是因为受鼓声干扰,若奉青衣当时出手,怕是在场修为低的人,都难逃此劫。”莫离的视线紧盯着那一抹倩影,虽然现在击鼓的摸样霸气非常,毫无女子该有的姿态,但却别有滋味。莫怜说的没错,她是毒药,见血封喉。
“鼓声杀人?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原本莫怜一副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但随即想到的事情,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鼓声夺命,钟声摄魂,琴声惑心,竹笙涤业。箜篌灭世。”莫离若有所思地说道,表情凝重,又带着些许哀怨,手中的菩提子转得越发地快,就像他此时的思绪,越理越乱。
啪嗒一声,一滴汗水滴落,随着鼓面震动,跳跃着,欢快无比,奉青衣咬了咬牙,眉头紧锁,脸色有些苍白,她没想到夔牛的耐力如此之强,手臂又痛又酸的,力气好像就快用尽了一样,现在是跟它比耐力的时候了。
“呜…呜…呜…”夔牛突然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嘴里发出婴儿般的呜咽声音,环绕整个湖面,与鼓声交融,似乎在随着伴奏吟唱,哗啦一声,周围的结界碎裂,化作玻璃碎片,沉入湖底,几位长老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被弹了出去,落在了岸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噗呲。”而奉青衣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随即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鼓面。
“奉…”莫怜见状,差点就冲了上去,又被莫离伸手拦住“注意你的身份,她是璿妃,莫虔的贵妃。”莫怜差点就爆粗了,什么狗屁身份,莫虔算个屁,他想要的女人,谁能拦得住?
但翡曦比他快了一步,冲到奉青衣身后。
“主人,护住心脉,你受了内伤。”翡曦说话有气无力的,很显然他的内伤更重。
“该护住心脉的,是你…回孤鹫宫,等我。”奉青衣感觉没有刚刚那么痛,那么难受了。或许是已经转移到翡曦身上了,他继续呆在这边很危险,到时候现出原形就不好了。
“是,那主人…你悠着点啊!”翡曦是担心他的小命啊!跟奉青依在一起,受伤流血都是家常便饭了。说着便迅速离开了水榭。
“璿妃,如果撑不下去就停下,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及性命。”风无尘也看不下去了,这女人怎么这么倔,都伤那么重了,还不肯停手。
“谢太子殿下关心,本宫撑得住。”奉青衣故作轻松的样子,她只是凡人之躯,怎么就忘了,夔牛再不济,也是神兽啊,体力比她好N倍,就算真的除掉它,自己也得连皮带肉被狠狠咬下一大块。
“皇上,怎么办?姐姐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奉岚衣一脸担忧地样子,心里雀跃得啊!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叫她抢风头,叫她吹牛,这下好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你是信不过璿妃,还是信不过奉家?”莫虔的话差点让她吐血,明知故问,她奉青衣哪里有资格跟奉家相提并论了?她哪里信得过了?
奉青衣感觉自己的体力正一点一点在流失,虎口被鼓棒震得发麻,双臂已经失去直觉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可以就这么放弃,其实她也是在赌,用命赌,既然话放出去了,与其失败了,让别人有杀她的理由,倒不如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就算死,也死得其所。
而另一边,夔牛似乎也体力透支了,腿一软,倒了下去,奄奄一息的样子,气息很弱,看来也差不多了。
众人不由得惊叹,没有刀光剑影,没有灵力对决,但却让人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较量,这才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啊!
奉青衣轻咳起来,喉头一甜,满嘴的铁锈味,她吃力地将血往肚子里咽,嘴角扬起,邪魅地笑了起来,久违的血腥啊!无论何时,她的血总是比晨露还要甘甜,还要让她疯狂。
她自己没有发觉,但是莫离跟莫怜却看得清清楚楚,她刚刚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一个人,不,她不算是人。隐约有一层黑色的轻雾将她笼罩起来,黑雾很淡,淡到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
就在这时,奉青衣觉得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身子一轻,居然飘了起来,难道她就这么挂了?这种感觉很像她当时摔下悬崖,死后灵魂离开身体时候的情形,但耳边传来了击鼓的声音,按理说她灵魂出窍了,那是谁在击鼓?周围漆黑一片,但是能听到鼓声,比她刚刚用的力道大上许多,可见那人内力浑厚,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而众人看到的景象则是奉青衣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一扫之前的倦意,眼神凌厉,手上的动作轻柔许多,但是鼓声却要比方才要大声,浑身散发着邪魅之气,让人不寒而栗,头上的发髻不知什么时候散落,搭在肩上,颜色逐渐变淡,紧紧是一眨眼的功夫,满头的黑丝又变成银色,不知哪里来的风将她发丝扬起,紫色的眸子像极了紫水晶,透亮,无暇。
不止是风无尘,连星宸太子都看呆了,如此一位大美人,就算是废人,放在他的宫殿,每天看着,也赏心悦目啊,这莫虔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
就在这时,鼓声停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望像湖面,夔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一个泛着金色的光珠由其天灵盖窜出,直直地往水榭方向飞来,就在光珠靠近水榭的时候,众人赶到一阵炙热之气拂过脸庞,金色的光晃了眼,不由得都闭上了双眼。
奉青衣似乎没有感觉到不适,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内丹,回过头,单膝跪地“臣妾不辱君命,献上神兽内丹。”
臣妾?神兽内丹?奉青衣懵了,她明明不在现场,那说话的是谁?难道奉青衣回来了?不可能,她亲眼看着奉青衣轮回转世的,那说话的又是谁?难道奉青衣之前也有跟人立契?
莫怜双眸一凌,她不是奉青衣,不,应该说她不是跟奉青衣签署灵魂契约的人,那她是谁?难道说奉青衣身体里,不止一个灵魂?
“爱妃受累了”莫虔步下台阶,将她扶起。与此同时,奉青衣身子一软,往一旁倒去,莫虔伸手一捞,环住她的细腰,身子一转,将她稳稳地揽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