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欢没想到,她一句话就能惹一群人反对。
连琴音都不安的走了上来,“殿下,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这么多年,您连皇城都很少出来。”
剑鸣没有说话,却默默的往琴音身边挪了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盛如欢郁闷了。
她说自己去雪山,就这么不靠谱吗?
秦云安轻声安抚,“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夜连夜动身,前往雪山查探,定不会有事。你与明渊在城中好生等着,有任何消息,我会派人第一时间传讯过来。”
他扫了一眼盛明渊,“明渊如今身体抱恙,还要你亲自在这里看着,我才能安心。”
突然被点名的盛明渊,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
若不是因为还要装病,他也想去。
不甘两个字,几乎要被盛如欢写在脸上,“就算没有发现,三天时间,你也要传信回来,至少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
“好。”秦云安眼底盈满了喜悦,“明珠,你如此忧心我,我很开心。”
盛如欢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谁在担心你,我是担心樊城百姓。”
“好好好。”秦云安看着好笑,轻轻凑近了她,压低声音,“有你和明渊在这里,为我守着后方,我才能安心,还有,千万当心郑光耀。”
说罢,他翻身上马,抬手间点了几个小队,“上马,随本王出城。”
秦云安身披银甲,挺拔立于马上,带着点好的几队人马,头也不回的出了樊城。
郑光耀站在人群边缘,看着逐渐消失的人马,眼底隐隐露出笑来。
碍事的人,终于走了。
他整了整衣衫, 走到盛如欢身边,“如欢,莫要忧心,睿王戍守边境多年,樊城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小小雪山,于他而言,不在话下。”
盛如欢收回目光,轻轻拨开沾到唇边的发丝,“真是不该走的走了,该走的却像个苍蝇一样,烦不胜烦。”
不理会郑光耀难看的脸色,盛如欢走到盛明渊身边,“皇兄可要喝口水?时候不早了,我推您回去歇着,可不能误了吃药的事情,皇兄的身体似乎又好了些,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全好了。”
成功把两个太医留在云城,大军出城以后,小老头给的药,她就没让盛明渊继续吃了。
是药三分毒。
没了那两个太医,军中懂医术的大夫,都是他们自己人。
只要盛明渊装得像,他们就不怕露馅。
为防万一,盛如欢给盛明渊留了两颗,贴身保管。
剩下的,全在她自己身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秦云安离开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心中不安。
时间越往后推,心中的不安就越重。
她感觉整个樊城百姓的命运,还有眼下樊城数万将士的命运,都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怎么从城墙下来,就这么心不在焉的?”
盛明渊点了下床前的矮凳,示意她坐下,“可是还没有消息?”
“没有。”
盛如欢摇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他离开时曾说,有消息的话会第一时间派人传信回来,就算没有消息,也会三天传信一次。”
“可是皇兄,今日已经是他出城第五日了,却还没有半点消息,他会不会是出事了?”
盛明渊叹了口气。
盛如欢不是小孩子,她比大多数的人都要聪明。
对上她忧心忡忡的目光,盛明渊没法用谎言骗她,让她安心。
他轻轻拍了一下盛如欢的肩,“再等一等,你要相信他,云安能孤身一人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比你想的还要厉害。”
“好,听皇兄的。”
她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可是皇兄,我只答应你,再等两日,若这两日还没有消息传来,我必须要带人亲自走一趟,这里就辛苦皇兄你了。”
盛明渊无奈摇头,“见你如此忧心他,我倒不知,该喜该忧了。”
看样子,他撮合的是挺成功的。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成功了。
盛明渊自认是个有私心的人。
若是雪山危险到连秦云安都要折进去,他就更不愿意让盛如欢冒险。
“皇兄答应你。”
就算不愿意,盛明渊还是应了下来,“不过,你也要答应皇兄,万事小心,如果遇见云安,一定要与他商量着来,切不可擅自行动。”
“知道了。”
盛如欢勉强笑了笑,与他打趣,“皇兄如此向着他,也不知你是谁的兄长。”
次日,盛如欢又一次早早登上城墙。
不出意外,雪山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看着再一次沉下去的天,她长长吐出口气。
明明已是六月的天,樊城的墙头寒气重,却能呵出淡淡的雾气。
盛如欢扭头,看了眼沉闷闷的樊城,打定主意,快步下了城墙。
她必须要离开樊城了。
临走前,还要跟皇兄告个别。
一进城主府,盛如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站在院子里,静静感受了一下。
往日潜藏在暗中的人,位置好像变了。
气息也不太一样。
皇兄房中常年亮着的灯,此时也熄了。
盛如欢悄悄抚上腰间,随身的长鞭被她取了下来。
她放轻了步子,一点一点靠近房门。
有人!
她敏锐察觉到,门里的人在她靠近的瞬间,压低了呼吸声。
盛如欢目光冷了下来,放轻了动作,突然抬脚,狠狠将门踹开。
两声惨叫,有两个人影,随着房门一起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房门碎了,那两人齐齐捂着胸口,嘴角带血,明显受伤不轻。
盛如欢冷哼一声,转身要走,身后冒出无数人,一层一层地将她围住。
这些人里,还有几个熟面孔。
盛如欢冷声盯着其中一人,“我皇兄呢?”
那人微微一笑,恭敬朝盛如欢行了一礼,“回殿下的话,怀王身体不适,如今正在别院休养身体,殿下若想见怀王,还要等些时日。”
盛如欢冷眼看他,“本宫怎的不知,皇兄的病,何时又恶化了?”
那人丝毫不慌,“也就小半个时辰之前的事,王爷唯恐殿下担心,特留我等在此地传话,殿下若是不信,只需在此静候几日。”
此人言语皆恭敬,但举手投足间隐隐露出的戒备,暴露了他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