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离开很远的郑光耀，转回头，冷冷看了后方一眼。
这个秦云安，从他到了边关开始，就一直针对他。
只要有他在，盛如欢的心就永远不会回到他这里。
还有那个盛明渊，一心只想着撮合秦云安和盛如欢。
都只剩一口气了，还要给他找不痛快。
想起皇帝晦暗不明的态度，郑光耀眼底一片阴暗。
若是他一不小心，把这两人一起弄死了，说不定，还能入了陛下的眼。
越往樊城靠近，温度就越是冷。
盛如欢早就听说过，樊城后靠一座雪山。
雪山连绵数十里，把大盛和邻国分隔开来。
披风也换成了厚的，外头才刚入夏，他们却在一步一步走入冬天。
琴音十分兴奋的跟在马车旁边，“听说樊城比云城繁华多了，雪山上特有的药材，许多都要从这里采买，还有冰雕，听说过年时间，樊城百姓还会请专门的匠人做冰雕，做的可像了，这边天凉，或许还没化掉，殿下，咱们或许还能见着。”
连一向沉默的剑鸣，都因为琴音的话，多了几分期待。
盛如欢裹了下披风，掀开帘子往外看，“若是能多寻几朵雪莲回去，佟神医一定很开心。”
从这里，已经能隐约看出远处雪山的轮廓了。
“有点不对劲。”
盛明渊透过帘子往外看，眉头皱起，“天色已经快黑了，樊城却不见半点炊烟，这座城，平静的很不正常。”
盛如欢也反应过来。
因为温度过低，樊城的百姓垦地时间也晚。
这个时间，正是农忙回来，准备做饭的时候。
不见半点炊烟，非常不正常。
“可要提醒云安？”
盛如欢心中不安，盛明渊却平静异常，“不必，我都发现了，云安应该已经安排下去了。”
果然，片刻功夫，队伍突然停止前进，秦云安驱马而来，“樊城有异常，暂且驻扎城外，我先带人查探情况。”
“不可轻举妄动。”
郑光耀骑在马上，跟马车保持距离，“明知道城中有异常，还要亲自查探，你身为一军首脑，若是有什么意外，岂不是要军心大乱？”
第一批前去查探的侍卫，很快回来，“报，将军，城中空无一人，连粮食都不见半点。”
这倒是奇了。
“我也一起去樊城看看。”
盛如欢直接无视了郑光耀，看向盛明渊，“皇兄，可要同去？”
“既然城中无人，便为城中休整，我与你二人同去。”
盛明渊气色蔫儿蔫儿的咳了两声，“将士赶了几天的路，樊城外寒气重，自然比不得城内。”
郑光耀气得头脑发晕。
秦云安不搭理他也就算了，盛如欢居然也跟着胡来。
他们两个任性也算正常，盛明渊一个没几天好活的病秧子，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眼看着大队伍已经往樊城里去了，郑光耀心中不甘，却还是跟了上去。
樊城变成现在这样，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实在不敢自己呆在城外。
盛如欢和秦云安当先带人进了城。
因为药材生意，樊城百姓的生活不错，樊城建的也很不错。
宽敞的街道上干干净净，不见半点人影，两侧的商铺民房，全都大门紧闭。
盛如欢和秦云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推开最近的一扇门。
细碎的烟尘飞舞，有点呛人。
秦云安走进房中，随手在中间的圆桌上摸了一下。
指尖蹭了厚厚的一层灰。
他打量了一圈周围，“人已经离开很久了，少说七日。”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十分整齐，不像是慌乱中逃走的。
“其他房子应该也差不多了。”
秦云安替她扇开头顶落下的灰尘，“先出去。”
盛明渊还要装病，没从马车上下来，原地等着，“如何？”
秦云安与他细说着房中的情况，郑光耀站在角落处，阴晴不定的看着地面。
许久，他表情挣扎的看着盛如欢，“那边有大批朝外的车辙印，看起来像是百姓们集体撤出樊城， 樊城，樊城外三面，其中两面咱们都看过，只剩下雪山那一面，樊城百姓，许是全都撤到雪山去了 。”
郑光耀此人，在盛如欢心中印象为负。
他一句话出来，盛如欢都要用最坏的角度，在心里转三个弯，“ 可是真的？”
郑光耀目光一黯，缓缓握紧了拳头。
“不错。”
盛明渊朝着路边一处指了一下，“那些车辙印，虽然与我等的车马印记重叠在一起，却还是不难看出，方向不同。”
盛如欢心中一松。
这是最好的结论了。
她最怕的就是，他们来晚了，西羌拿下了樊城，然后残忍屠城。
片刻之后，秦云安圈出一片区域，“今夜在这片区域暂歇，明日一早，各方都派人去寻百姓踪迹，雪山方向多派一些。”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夜色暗下来。
樊城街道上，燃起了篝火。
军中伙夫很快架起了锅。
难得休息，本应是最放松的时候，气氛却无比沉闷。
用饭的时候，整个城中上万的将士，竟都没发出多少声音来。
一共十几支队伍，天不亮就已经出发，直到天色暗沉，才全部回来。
盛如欢第一时间跑过来听结果，却得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结果。
“什么？所有方向都没有移动的痕迹？”
盛如欢诧异看着盛明渊手里的情报，“整个樊城的百姓，当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你这女人，说什么胡话？”
秦云安摇头失笑，“没有车辙印子，不代表没有车马路过，大量车马行进的印子，正常路面7日可能消失不了，若是雪山的话，就不一定了。”
盛如欢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昨夜还听琴音说起樊城外的雪山。
山上常年飘雪，常年不化。
若是去的雪山，莫说七天，两三天就能把印记全都覆盖下去。
“如此说来，最有可能的去处，还是雪山了？”
盛如欢主动请缨，“我可以带人去雪山看看。”
“不行！”
“不可。”
“明珠，不许胡闹。”
秦云安、盛明渊和郑光耀，异口同声拒绝。
“雪山情况不明，你去太不安全。”
“整个樊城的百姓都不见了，雪山危险重重，不要冲动。”
“女子不可干涉军中之事，此事还要淮王和瑞王商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