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还偏头朝着秦云安微微一笑,“王爷今日在金殿求亲,我也不曾想到,但心里也是愿意的,想必淮王与我,所想所念一样。”
这还是盛如欢第一次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
本以为这些话,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很难说出口,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只会怕别人听不清。
尤其是怕秦云安,怕他听不清自己的心意。
他们已经错过一次了,盛如欢不愿意因为任何原因,让他们错过第二次。
“不,臣与长公主所想,不一样。”
哪想在这个时候,秦云安却突然出声。
铿锵有力的声音,把大殿上所有人都震懵了。
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难道又有反?
瑞王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还在求赐婚,现在又不愿意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云安看着盛如欢,柔和一笑,“臣思慕长公主已久,绝非边关重聚才起的情谊,此次回城,也并非邀功行赏,而是想请陛下为我二人赐婚。”
这个时候,大殿众人才想起来,多年以前,秦云安可是求过一次赐婚的。
那个时候在位的还是先帝,可惜,先帝驳回了他的请求,而将盛如欢赐婚给了郑光耀,断了一桩好姻缘。
眼下,此事再被提起,坎坷中又让人多了几分唏嘘。
这么多年了,瑞王竟还没歇了这份心思。
也不知是一向对他态度冷淡的秦云安,突然转变态度如此,恳切地请求他赐婚,还是他方才的话,勾起了盛明承对幼时那段美好时光的回忆。
帝王深沉的脸上,竟露出了真诚而畅快的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瑞王能与明珠走在一起,也算是我大圣的一大喜事,朕何乐而不为,既然如此,朕便立即拟旨,准你二人择日成婚。”
看着脸上同时浮现笑容的盛如欢和秦云安,盛明承脸上笑容也更真诚了几分。
他会如此开心,还有另一层原因。
这么多年来,皇朝驸马前途总是要受限的,即便本身已有品阶,不会被削弱,往后想要更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
此次次婚,对秦云安来说,又是天大的喜事。
对盛明承而言,可说是一举两得。
既成全了的明珠和秦云安,又解决了此次大获全胜的赏赐。
尤其是秦云安,此次以整个秦家为聘,换个驸马的身份,更是从侧面表示了,他没一点多余的心思。
这怎能让盛明承不开心?
“不行,这怎么可以?”
在整个大殿一片欢腾的时候,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在角落里,郑光耀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看着中间的秦云安和盛如欢,“陛下三思,还请收回承命,这个婚绝对不能赐,秦云安他根本配不上长公主。”
郑光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本来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里是秦云安和盛明渊的主场,他在这里坐坐吃杯酒水,到时候悄悄离开,也算是完成皇帝的命令。
哪想一听到秦云安当场请求赐婚,盛如欢又同意了,最重要的是,皇帝居然当场就要下旨,他顿时急了,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就冲了出来。
等说完这些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郑光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盛明承方才满脸的笑意,此时已经冷了下来了,“郑爱卿何出此言?”
这郑光耀,如今是越来越不知看人脸色了。
如此场合,哪里有他说的话的份?
如果秦云安都不配的话,那还有谁配?
他这个战败回京、宠妾灭妻的小小伯爷吗?
郑光耀脑子一热就想先阻止了,眼下真要问他话的时候,他有哪里能说出个理由来?
但眼下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他若不说,别说秦云安和盛如欢了,就是皇帝都不会放过他。
思及此,郑光耀一咬牙,“臣有证据,臣要告发,瑞王通敌叛国,将臣辛辛苦苦打来的胜仗据为己有,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还买通了草原将士帮他作证,臣费心与西羌之人周旋,才得知内幕,竟是淮王与西羌人联合,图谋我大盛江山社稷,其心可诛,还请陛下明鉴。”
说话间,他已经踉跄着步子,冲到了中间,重重跪在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他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满脸的泪水痛苦至极,连声音里都带着他颤抖,竟是万分委屈的模样。
这让殿中百官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看郑光耀这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不成,真像他说的那样,本应该是此次大战功臣的秦云安,反而是叛贼?
只有郑光耀自己知道,他确实不是演的,但也跟秦云安无关。
今天他为了见盛明承,已经跪了大半天了,走路都走不稳,眼下又这么重重跪下去,疼得他差点没当场昏厥。
能坚持说几句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眼下盛如欢根本就没心情关注他的状态,举殿哗然之际,她快步走到秦云安身边,与他一起跪下,“皇兄明鉴,云安他不是这样的人,你我都是一起长大,他为人如何,没有谁比我们更清楚,况且,就郑光耀的本事,也能拿下西羌?还请皇兄明鉴啊。”
她颤声说着,无措的拉了一下秦云安,“你快说啊,你快跟皇兄保证,那些都是郑光耀诬陷你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
此时的盛如欢,表现的过分慌乱了些,这让本来不太相信郑光耀话的盛明承和文武大臣,心中都升起了疑问。
长公主这样子,好像有些慌啊。
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什么猫腻?
这种事儿,就不能细想。
越想,就越是觉得,其中大有门道。
盛明承眼睛一眯,“明珠,你多年不曾与瑞王相见,要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你又怎敢保证,如今的瑞王,还是当年的瑞王呢?”
“我、我就是能保证。”
盛如欢执拗的话,并不能掩饰她的心虚,“我以性命担保,云安绝对不是那般叛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