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情最是读书之人
明月万里2025-07-05 15:386,293

第一百四十一章无情最是读书之人

  刘子源在长安的发展再次出乎刘裕的预料。原以为刘子源只是运气好,撞运大运,得刚好遇上苻登大败,因此收服收了苻登,得了苻登的助力,才能顺利的拿下了长安城而己。

  在刘裕看来,姚兴、赫连勃勃、乞伏乾归、秃发乌狐等人,无论哪个不是省油的灯,刘子源想要称王,便如了他的愿,让他窝在那群强盗王们的中间。让那些人替他刘裕收拾刘子源去。到时候让他们杀个两败俱伤,自己再从中渔利,到时候光复中原,完成数代人都不能完成的大业,他刘裕顺势而为,*晋室主动禅位,这大好江山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哼,谢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我能完成北伐的大任,还是你的便宜女婿能。”刘裕咬牙切齿道恨恨道。谢玄躺在地下,也无辜的中枪,他哪里会想到,他一心提拨了刘裕,却会让刘裕如此恨上自己。难道对权力的贪欲真的会使人泯灭良知天理么?

  但是,刘裕没想到的是,刘子源不但坚强的在关中站稳了脚跟,还把关中之地经营得风生水起,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刘裕渐渐恐慌起来了。若刘子源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哪里还轮得上自己北伐,只怕自己如今的这个宋王之位也坐得不安稳吧。

  以刘裕,或者说以东晋目前的势力,他刘裕不敢想着出兵刘子源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刘子源还占着个北伐的大义,刘裕还不敢和天下人作对。

  其实,不要刘裕*心,东晋朝廷如今也感觉出刘子源有尾大不掉之虞了。东晋的众大臣们都在嘀咕着,若照刘子源这样发展下去,天家的颜面将何存。桓玄恃功傲物,竟然敢反叛朝廷,才刚过去不久。好在有英勇无敌的宋王啊,他们还能继续在这朝廷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所万年侯。只是若真有人拿粪土去换他们的王侯将相之位,想必他们多半不会答应。

  都说饮水思源,他们之所以有今天,全部是拜宋王所赐啊,他们怎能容忍刘子源继续坐大,风头直盖过他们敬爱的宋王?

  如今司马曜的皇宫,直*这凄冷的冬天,清冷幽深,令人油然而生无边的寒意,除了偶尔的祭祀朝拜之外,建康人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位皇帝。

  当然,对于司马曜来说,还能够活着,享受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于愿足矣,反正就让他理政事,他也做不了什么主,倒乐得做个清闲的君主,把政事交给能干的臣子,貌似这便是圣人所说的垂拱而治?

  与此对应的是,如今的宋王府是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若是随便问一个建康人,如今的皇帝是谁,他有可能答错,但若是要问宋王府在哪里,十有八九能准确的告诉你。

  因为如今的宋王府不但成了无数东晋人追捧的热地,更隐然成了东晋的小朝廷。

  刘裕挺享受这种待遇,借着东晋这张皮,*弄着天下的权柄,多少次他曾经自得的暗想:“只怕以‘安石不出,将如天下苍生何’的谢安,也没有我如今的权威吧,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何谢玄就看中了刘子源,甚至还将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除了运气,我刘裕哪点又比刘子源差了。”

  越这样想,他就越感到恨意无边,恨不得生食刘子源的肉,渴饮刘子源的血,方能解他心头之恨。或许是,越是起点越低的人,越在乎别人的看法,正如那越是不能靠近宝马车的女人一般,越是渴望获得宝马车?

  但是,尽管恨刘子源,他却不能拿他如何,至少刘子源收得了数代先人都不能如愿的关中地区。虽然刘子源俨然是小朝廷,他刘裕*弄的皇令根本行不到那里去,但从名义上来说,他还是东晋的属下。

  想及这些,他又厌恶这东晋这层皮了,若是自己丢开东晋皇室这个幌子,彻底同刘子源闹翻,他又真的斗不过刘子源么。他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至于天下人将如何看他,至于说慕容垂、拓跋跬等胡人的政权还占着我华夏的土地,很重要么?

  “刘子源这厮,如此狂妄自大,私授官吏、不遵皇令、收留恶徒,不尊圣人教训,不按祖宗规矩,更是纵容部下,任意屠杀无辜百姓,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皇上?”宋王府内,张无常忧心忡忡地说。

  按他的理解,收留自己的同胞屯垦耕作是容留了恶徒,私掠军杀了一些屠我百姓的异族是屠杀了无辜百姓。那我百姓就是活该毫无抵抗的任由异族屠杀。他们遭受的不幸全部是他们罪有应得,全部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就因为反对刘子源,竟视无数黎民百姓的福祉生死于不顾,竟要尽量掩饰、美化侵略者的嘴脸,这就是以张无常为首的所谓儒家读书子弟的嘴脸?

  或许天下百姓也只是他们*弄权术,为他们充当炮灰的牺牲品,更何况这些百姓早已不在他东晋皇朝的领导下,早就已经成了融入异族的外人?

  张无常别的本事没有,但察颜观色的本事却是一流,这也是他第一时间就抱上了刘裕的大腿的原因。

  刚开始的时候刘裕对他十分的不齿,但到后来慢慢的发现,自己身边还真的不能少个这样的人。身为领袖者,总有些不好自己亲自出面做的事情。但若是有个这样善于揣磨上意的帮手,完成许多他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是一件多么轻松省心的事。

  就算事败,大不了以一个功过几分,下面的人没有充分领会领袖的借口搪塞而过。至于说作为领袖的刘裕,从来便是光辉伟大正确,从来不会犯错误,连玩弄个革命女性也是为了伟大的革命事业,根本不容亵渎的不是?

  “可是,就算他眼里没有了皇上了,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刘裕冷冷地说,张无常一时无语。

  “最可恨的是,他刘子源离开洪城都几年了,竟还鼓嗓着这里的百姓不遵王法,闹什么分田到户,都象他们这样不用交租纳赋,谁来替国家的栋梁和功勋们耕种勋田,谁来替朝廷大臣们看家护院?”

  这就是儒家所谓的“治人者食于人,”身为草根一族,被他们这些高官豪绅们剥夺压迫,乃是维持社会稳定,维持伦理纲常的重要手段,而人们依靠自己的劳动养家护口,不再靠佃田而作,不再替地主们种地倒成了破坏社会稳定,违背天理伦常的大不逆行为了。

  “他刘子源难道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田,他这样把田地分了下去,置皇家颜面于何顾,又置天理伦常于何顾。让那些粗鄙的贱民们占了良田,国家文武大臣却分不到勋田,还有没有天理。”

  “不要说了,我告诉你,不要再说了。”刘裕突然暴跳如雷道。

  洪城的分田到户,就象刘裕碗里的无数苍蝇一般,明知臭不可闻,他还要强忍着恶心生吞下去,如今让张无常这么提出来,他更加感到恼恨无比。

  刘裕的上位,得益于建康数家大族的力捧,所以,这些大族的产业他不但不敢不能动,还要多方周全。但是,他刘裕之所以有今天,离不开一众干将们的得力支持。可是,东晋就控制扬州一州之地,熟田多是有主之土,他就算想要犒赏手下功臣,也得手上有田才行啊。

  后来听说洪城开垦了数以百万亩的良田,刘裕试着把一部分田充了公,分配给了自己的功臣们,没想到他们去手收的人还没到地头去,就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拿着大刀锄头给赶跑了。

  刘裕这个气啊,可是,他还能怎么样,他手中如今也只扬州之地了,听说刘子源在洪城的时候,发动各村各保都组建了乡兵护土,其组织有序、彪悍骁勇,甚至不弱于东晋的军队,他刘裕如今要维持一个安全稳定的大好局面,以便顺利的接手东晋的皇权,难道真的要让他把洪城的百姓们都*反?刘裕扪心自问,他还不敢。因为洪城不只是一城,其它的地方亦以观望和羡慕,他们也想享受洪城这种分田到户的福利。若是洪城一反,其它地方的无知贱民们跟着也反了,他该怎么办?

  “听说,他们经常同慕容德的边军发生争执,可有此事?”刘裕突然眉毛轻挑,望向张无常。

  “是有这么回事,”张无常点头哈腰应道,“只是这些贱民们也太彪悍了,居然把南燕的军队全部赶了回去,还将抓获的人捆了送回去索要赎金。慕容德的人吃了几次亏,加之受拓跋跬追得紧,以后都不敢再往南走了。”

  “洪城的百姓,如今竟强悍至斯?”刘裕震惊道,心里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刘子源远在关中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连他带出来的普通百姓如今都变得如此强大,竟已经将王法视若无物了,叔可忍,婶也不需忍了。

  刘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对于关中的刘子源他是暂时没有办法怎么样,但对于这些百姓,他就算豁出去,也要好好敲打他们一番了。身为皇权的最坚定的维持者,他绝对不能容任何能挑战他的威信的存在。

  “洪城的百姓,再也不能容许他们如此目无王法了,”刘裕眼神坚定,铿强有力地说。

  “王爷是想…”?张无常犹豫半晌,鼓足了勇气道,“就怕酿成民变。”

  “本王当然不会自己去做,你且附耳过来。”张无常忙附上耳朵,刘裕沉声道,“只要如此如此,我就不怕他们不变得老实起来。”

  “高,实在是高,王爷这一招,让他们去鹤蚌相争,我们只管渔翁得利去。”张无常由衷的赞道。

  下邳城头,正是深秋时分,人们急匆匆的走着,一群南燕将士,强打着精神,缩头脑袋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虽然下邳县临着洪城的地盘不远,但自从几年前达成一些默认的共识之后,双方再也秋毫无犯,而且还经常交换些粮食盐铁,这几年来一直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这些年,宋王刘裕一直向北用兵,西边的拓跋跬也对南燕虎视眈眈,更发动兵力,将南燕同慕容垂的北燕隔绝开来,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虽然说他们这些当兵的替谁打仗都是一样,但这一刻他们还是南燕的兵,若是一不小心,成了刘裕或拓跋跬的刀下冤魂,那可亏大了。

  南城门外十几里处,突然看到阵阵烟尘,有眼尖的望见了,奇怪地说:“刚下过雨,怎么就那么大的灰尘了。”

  “哪里是烟尘,那是过兵扬起的扬尘,快,快报告将军,”都头没好气的骂道,心里却在犯嘀咕,南边来的人,莫不是刘裕打算要打自己了,可怎么以前都没有听什么消息?

  终于可以听到清晰可闻的马蹄声,不多一会儿,马队已奔至城门外,远远望去,一眼望不到边,眨眼间就已经将南城门外的空地上挤得水泄不通。刚才还一片安静祥和的下邳城,立即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城门早已经关上,当官的还没有来,城门都头倚在城头,大着胆子喊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何要来犯我城池。”

  “我们是洪城来的乡下,识相的,快点献城投降,要不然,哼,攻入城池,寸草不留。”

  众兵士面面相觑,不是和洪城的乡兵们约好了互不侵犯了么,怎么这会又变卦了?尽量如此,还是打起了精神,大声回应道:“城下的人听清楚了,我们下邳用是燕王麾下,我们世受燕王恩德,绝无献城之礼,你们若是敢来攻城,且来就是。”

  守卫邳城的都是些汉民降兵,虽然这几年安逸的日子早已让他们厌倦打仗,但若是*急了,对门外这些乡兵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哼,既如此,别怪我们不手下无情了。小的们,准备,攻城。”那年轻的将领厉声喝道,手下立即有兵士策马上前,虎视城头,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冲过来。

  下邳守军更加不解了,攻城都是步兵的事情,他们却派出了骑兵,这些乡兵们有很多的马么。不等他们继续想,却听到了城门在哗哗的放下。

  “是谁,谁在开城门,”城头上的都头立即惊恐的叫道。

  “老子是洪城来的,去了阎王殿可要说清了,”一声厉喝过后,都头感觉一丝亮光冷闪过,脖子似乎感觉到无比的冰冷,来不及想起什么,便软绵绵的倒下了。

  “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投靠敌军。”有兵士惊恐的望着自己身边的同伴。

  “什么投靠敌军,老子本就是洪城的人,”一个领头的兵士不屑的答道,右手飞快的握拨刀而出,厉喝一声,“杀,全部给我杀了。”

  “杀,”不多一会,城门缓缓放下,除了自称洪城乡兵的人外,城头上再无活人。

  “陈将军,请入城。”

  “好的,弟兄们都辛苦了,兄弟们,入城,”陈将军拉过马缰,当先一骑,跃步向前,大喝道,“所有南燕的兵士,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内心却在不安的挣扎:“我陈庆之一身武功,竟要行如此下作的事情么,只是宋王的命令,我又岂敢不从,也罢,只得违心一回,杀了这些当兵的得了,屠城的事,我确实做不来。”

  可是,尽管他一再约束,他的手下还是放肆的在下邳城大开了杀戒,不过半天工夫,小小的下邳城,已是血流成河,死尸满地,再难寻到活着的人。

  “撤了,”陈庆之心情沉重的一举手,数万人马,紧随在他身后,又飞速的撤离下邳。

  “哼,洪城人欺我太甚,我发誓,我一定要将他们烧光、杀光、抢光。”慕容德那张俊俏的脸,此刻变得特别的狰狞,“传我命令,集合十万兵马,立即杀奔洪城,遇人即杀,十天之内,绝不封刀。”

  洪城人们仍旧如平常一般,安静的耕作劳动着,他们根本不曾想到,危机正在向他们*近。

  “有兵,有兵来了啊,”最北边的人最先发现无汉的人流涌来,再看着他们手拿着各式武器,脸上露出无限的杀机,立即惊恐的尖叫着。

  “快,快组织大家撤退转移,另外,快派人向朝廷求救。”曹恪最先得到消息,立即下发了命令。虽然王泓这个太守使尽各种办法制擎自己,但有着全体洪城人们的支持,曹恪还是能发挥自己在这里的作用。

  但是,汹涌后退的人流还是裹挟着曹恪不住的后退。

  “怎么回事,不是有乡兵在抵挡么。”曹恪拦住一个后退的青年,气愤的说。

  “没…没用的,好多的兵啊,怕是有十几万,一眼望不到边。”那青年惊恐地急答道,说完话,一甩手扔开曹恪的手,急急的又跑远了。

  人流越来越多,但追兵却越来越近,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乡兵的抵挡,可在南燕铁骑的冲击下,他们很快就溃了下来,原本忙碌的田间地头,此刻只剩下南燕的铁骑和蜂涌而上的步兵。那些长得正茂盛的麦苗,此刻已被南燕的铁骑碾得粉碎。

  “退,快退,退到江边去,那里有朝廷的军队,朝廷不可能不管我们。”曹恪立即有了主意。

  望着南燕军队一路砍杀过来,身边不时有洪城的百姓们被砍翻在地,他们的鲜血将洪城的土地染得鲜红无比。可是,他们才跑了十几里地,却得到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曹大人,不好了,官兵堵在我们前面,说我们是乱民,拦着我们不许我们去祸害建康,有乡亲们不听说,不管不顾的冲上去,竟然被那些官兵们杀了。”

  “还有这回事?不行,我要问问去,”曹恪拉过一匹马,纵身上马,急急赶过去,行不过十几里路,果然见到前面一队官兵拦在路中间,领头的居然是王泓,旁边还有个年轻的将领,一副警惕的模样望着自己这边。

  “王大人,南燕追兵正在追来,你们这是何意?”曹恪一抱拳,急急道。

  “得宋王令下,洪城百姓结伙作知,祸害桑梓,更有穷凶极恶之辈,裹挟其中,我们已经得了宋王谕令,任何人不得从此通过,若有违令者,斩杀无赦。”那年轻将领厉声应道。

  “王大人,可是这事。”曹恪强忍着愤怒面向王泓。

  “曹恪,洪城的事情你还能不知道么,这几年来,洪城的百姓们眼里,可还有一点王法,可还有一点我这个太守?”王泓亦义愤填膺的样子,“你们眼里只有你们的总管,你们现在倒是去请他们来救你们啊,你们去啊。”

  “王泓,你们贼子,你们,你们这群祸国祸国殃民的东西,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居然纵容匪人杀我百姓,占我疆王,你们,你们还是不是人,王泓,亏你还是读书人,你说,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圣人教诲么。”

  “曹恪,你够了,”王泓狠狠道,“我这么做正是圣人教我这么做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如今正是要将洪城纳入王法的统治之下,正是圣人教我做的。洪城百姓不守王法,这是他们罪有应得。至于说洪城的地方,你放心,宋王自然会治理好的,绝对不会便宜了任何外人。”

  “刘裕,你,你好狠,我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可怜的虚名,置数十万百姓生灵的死活于不顾,老百姓忍饥挨饿,纳钱纳粮,养着你们这些官兵,原来只是用来摆设,只是用来欺凌弱小,今天,你们还居然将自己的百姓往敌人堆里赶。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王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道。王泓,这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嘴脸,居然如此恬不知羞的以圣人之道来残杀自己的同胞,苍天啊,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读书人的嘴脸,这就是所谓的圣人子弟。”

  曹恪仰天长啸,似乎连苍天都已为之变色。

  以五德循环、皇权正溯自居的儒家子弟们,怎么可能容忍治下有不服王化的劣民,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皇权受到一再的亵渎?身为华夏百姓,便应该要有作贱民的觉悟,便有无条件为皇室及其爪牙们忍饥挨,充当炮灰的觉悟。至于说异族的侵略,异族不曾受过我王化感化,而早已游离于中央统治之下的洪城,更是与异族私相勾结,让他们自相残杀,为了维护皇权的尊严,为了维护儒家天下一统的大道,死上几万几十万的小百姓,算得了什么。

继续阅读:第一百四十二章 外圣内王还是外王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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