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死了。
流产导致大出血，死在了送医的路上。
她自诩深情的丈夫，却在葬礼上合计如何分配她的保险。
原来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再次醒来，我回到了和陈欣然相识的那年。
1
我杀了他，带着他的尸体奔向大海。
冯浩年的声音颤抖，逼仄黑暗的空间让他心中的不安放大。
刀刃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出。
我没有出声，用刀背在冯浩年脸上比划。
「你说欣然死的时候在想什么？」
冯浩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他的脸已经被勒得血管曝出，急促的呼吸打在我的手背上。
我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解开绑在他嘴上的绳子。
「你快放我出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身形抖动，笑得不可自抑。
低沉的声音在冯浩年耳边响起，宛如恶魔低语。
「我是来索命的，你还有机会出去吗？」
银光一闪，刀扎在了冯浩年的腿上，溅开的血液顺着脸流下来。
我的睫毛上糊了一层。
顿时，气味在车厢里散开。
冯浩年被吓尿了。
他不断求饶，肥硕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
「对着相机，说出陈欣然死的实情，我就放过你。」
冯浩年的眼睛愕然睁大，双唇颤抖，「你——」
在他反抗之前，我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低语，「想活就按我说的来。」
冯浩年只能哆哆嗦嗦说完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他祈求地看着我。
一条血线划过，冯浩年痛苦捂住自己的脖子，嘴里发出「咯咯」的气音。
不多久，他就不再动弹。
我把视频发到网上，用最快的速度开向道路尽头。
车撞断栏杆，径直朝悬崖底下摔去。
被水淹没的那刻，我感到从未有的轻松。
「陈欣然，我来找你了。」
2
「兄弟，你干什么呢，人班花看你很久了。」
我被人一推，还没从窒息的痛苦中反应过来。
陈欣然穿着一袭白裙站在我面前，面色羞赧，细声告白，「顾易，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面前的陈欣然和记忆里的白月光重叠，我红了眼眶，所有声音被卡在喉咙里。
喧闹的起哄声让陈欣然更加害羞。
手不自觉拽住白裙的衣摆，白色的帆布鞋在地上挪出小幅度的痕迹。
我紧抿双唇，想答应却发不出声。
像是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将我操控，逼我吐出冰冷的话语。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陈同学。」
起哄声戛然而止，陈欣然不可置信抬头，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欣然哪里配不上你了啊！」
吴茜推了我一把，安慰道，「他就是没眼光，欣然你别忘心里去，还有大把的好男人等着你，我们走。」
身边传来唏嘘，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冯浩年！
他原来在这时候就看上了陈欣然。
「有钱有好看的妞都看不上，也不知道在傲些什么。」
双手用力紧握，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我拼尽全力才没有对冯浩年动手。
半夜，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书，冯浩年是书中的大男主，而我和陈欣然只是体现他成功的垫脚石，他最终踩着无数的垫脚石，走上权钱的巅峰。
「呼——」
我陡然惊醒，被褥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层，梦里的感觉不似作假。
今天的一切也有迹可循。
只是，为什么他要对欣然下手。
牙齿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我的意识从未有过的清醒。
既然天不随我，我便逆天。
3
隔日，冯浩年便对陈欣然开展了猛烈的追求。
夜晚的操场上，无数人聚集。
陈欣然被吴茜蒙着双眼，牵到操场的入口。
从这开始，铺满了粉色的玫瑰花瓣。
沁人心脾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陈欣然有些紧张，似乎察觉了什么。
「我想回去。」
吴茜拉着她不肯放手，「看完再说嘛。」
我站在暗处，想带走陈欣然，身体被禁锢在原地。
冯浩年站在人群中心，嘴角衔着志在必得的笑意，看向陈欣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眼眸中没有爱意，只有对美人的欣赏。
橙色的光印照着花瓣，陈欣然愣了一瞬。
她转身就要逃，却被起哄的人拦住去路。
她吓白了脸色，泫然欲泣。
我终于挣脱束缚，推开层层的人，拉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冯浩年在身后咬牙切齿，「陈欣然，你确定要和他走吗？」
终于，我们摆脱了人群。
昏暗的长廊让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四周无人，寂静到只有我俩的喘息声。
「你凭什么管我？」
「你会答应他吗？」
我俩怔愣，嗫嚅说不出话来。
灯光下，我看到她眼角的泪在闪烁。
伸出手，她撇开，「你用什么身份来管我，顾同学？」
白色的身影离我远去，而我的身后，响起了冯浩年的声音。
「你拿什么和我争？」
我没有理会剧情的反噬，抬手给了他一拳。
冯浩年的嘴角瞬间破皮，他不可置信看向我。
撕开了平静的外表，我将怒气全部发泄在今晚。
随之而来的，是辅导员通知我的处分。
冯浩年站在辅导员身边，满怀恶意看着我。
辅导员拿着处分通知书甩在我脸上。
「我们学院第一个处分，你可真是出息了！还好冯同学不计较没报警，不然就不是处分那么简单了。」
冯浩年适时低头，语气低沉，「导员，不怪他，我也有错。」
辅导员满意看了他一眼，转头狠狠瞪我，「回去写一万字的检讨，今天下午交给我。」
辅导员和冯浩年眼神之间的交流不加掩饰，现在已近临近一点，等我回去根本来不及。
「好。」
手里的通知书被我揉成一团，扎在手心的感觉提醒我今日的耻辱。
冯浩年这才满意看向我。
不为其他，冯家是学校最大的捐赠企业，有特权是应该的。
不过他不知道，我有个底牌。
4
没几天，冯家开始替冯梦梦招聘辅导老师。
我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成功进入冯家。
踏入冯家，一道炙热的目光看向我。
冯浩年张了张嘴，没说话。
「你好，我是梦梦的辅导老师，顾易。」
他陡然回过神来，扒拉着冯父的大腿。
「爸爸，他绝对担不起这个老师的。」
话音刚落，冯梦梦的声音响起。
「轮不到你替我做主。」
冯梦梦还是和前世一样，与冯浩年势同水火。
她比冯浩年有天赋，奈何是个女孩，冯父只能把她培养成冯浩年的左膀右臂。
【前世她应该成了冯氏的总裁吧。】
我心里想。
温热的手牵住我，「我很喜欢这个哥哥，就要他了。」
她眉眼弯弯，灿若星光。
关上门，她变了个模样。
「我知道你和我哥的纠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第一次正视冯梦梦，她一直都是在藏拙。
我们达成了联盟。
在我和冯梦梦的配合下，冯父对她越来越欣赏，甚至有换个继承人栽培的苗头。
冯浩年还没有发现，仍沉浸在追求美人的计划中。
再度见到陈欣然，已经过了半月多。
想打招呼的话噎在嘴里。
冯浩年从身后追来，揽住她的肩。
「怎么不等等我，生气啦？」
看着两个人在我面前你侬我侬，心下酸涩。
我加快步伐，想从他们身边走过。
「这不是顾易吗？我和欣然在一起了，不祝福一下我？」
他挑衅地看着我，陈欣然低垂头，不吭声。
我平复心绪，连忙离开。
这一幕被人拍摄下来，传到了学校的墙上。
【昔日院草落败，黯然离场】
冯浩年高调转发了这条动态，默认这个事实。
我打开聊天框，给冯梦梦发了一条讯息。
【三天后，地标开拍。】
如我所想，冯氏成功拍到了这个地块。
等我再踏入冯家，局面骤然变换。
坐在冯父旁边的是看似乖巧的冯梦梦。
冯父恨铁不成钢，斥责冯浩年不求上进。
他的眼底闪过阴鹫，恰好被我捕捉到。
冯父教训了很久，胸膛不停大喘气。
看着冯梦梦拍冯父的样子，前世冯氏突然易权突然能解释得通了。
冯父他有心脏问题，冯浩年正好利用这点。
我勾唇，这回怕是不能如意了。
过了许久，冯父才像刚看到我，招呼我过去。
「小顾，我果然没看错人，梦梦在你的教导下进步很快。」
看似夸赞，实则试探，冯梦梦提出的地块拍卖让他起疑了。
「对了，小顾你怎么知道那个地块要竞标？」
冯浩年等我，目光似是淬了毒一般。
「运气好罢了，之前听说那个地块有项目开发，所以就和梦梦提了一下。」
冯父满意点头，「毕业后考虑来冯氏实习吗？」
复仇迈出了第一步，我激动得要颤抖。
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吐露对加入冯氏的向往。
冯父一走，冯浩年冲上前来就把我抵在门框上，作势要打我。
透过他的眼，我看到自己，我不再遮掩自己的恶意。
靠近他耳边，我刻意加重语气，「这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
压住我的力气突然消失，他收回拳头，敛了神色，逐渐有前世的模样。
他一字一句说道，「拭目以待。」
5
冯浩年不愧是书中的天选男主，即便前期没抓住机遇，依旧给了他极高的天赋，很快追上冯梦梦的进度。
从我被挂上表白墙后，室友对我的感情避而不谈，直到我在走廊上，听到别人的议论。
「听说了吗，冯浩年打算毕业就娶陈欣然，他们两家都经商，以后可是强强联合。」
【剧情提前了。】
谈论的同学看到我只呆了片刻立马走开了。
隔着很远，我还听到他们的嘲笑声。
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从未联系过的置顶号码。
「喂？」
陈欣然的声音传来，我鼻子一酸，从复仇以来，很久没听到她说话了。
「我能见见你吗？」
午后的长廊，阳光透过叶片撒落下来，映照在陈欣然的衣服上，形成碎花点点。
和她对视的时候，她温柔一笑。
我的手握紧了又松，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陈欣然也不急，坐在旁边。
微分拂过，橘绿之泉的香味飘散过来。
「你能不嫁给冯浩年吗。」
我卑劣地想，要不把前世的事情告诉她，让她远离冯浩年，这样就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不管一切，带她走。
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诞生，就压不下去。
我鼓起勇气，「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喜欢你。」
清脆的笑声从耳边传来，陈欣然看向我，没有了以前的爱慕。
「别傻了，我不吃回头草的。更何况我和冯浩年联姻，能带来更大的利益，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垂眸看着自己洗到发白的牛仔裤，和略微泛黄的衣角，自卑感油然而生。
我家境不好，只能靠着学校的助学金和奖学金，和冯浩年根本不在一个阶层。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可能你会觉得我是嫉妒说出这句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小心冯浩年。」
我忘记了透露剧情的惩罚，刚走没几步，我就倒在烈日下。
睁开眼，是医院雪亮的白炽灯。
趴在我旁边的人立刻起身，「医生！」
冯梦梦哭丧的脸就在我面前，我闭眼不想看。
她强制给我开机，「你他妈要是死了谁和我一起对付我哥啊，好歹等我大白我哥你再死啊。」
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晦气」，不再理会。
只有我知道，每次违背剧情，我的心脏就会受到压迫。
给陈欣然提示是我受到最重的一次惩罚。
我摸向胸口，还阵阵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