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于二人来到玄云阁大堂,就见掌宗邱重与张飞鹤、孟思春二人正在商议。
三人见他俩前来,这才停下话语。
郭重文见状,上前就要禀报搜索的情况。
倒是邱重摆手止住了他。
“莫急,二位师弟辛苦了,先用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师兄。”
郭、于二人同声回道,说罢将茶水一饮而尽。
邱重见二人放好茶杯,才继续开口。
“二位师弟,方才可有什么发现?”
“禀师兄,此次搜索并未发现贼人踪迹。
师兄急招我等回返,是否玄云阁已失窃?”
郭重文语气焦急。
这玄云阁看似普通三层阁楼,在宗门内并不起眼。
却是岱宗数百年来武学典籍珍藏之处。
岱宗就是全烧了都没事,只要玄云阁还在就可以重新开始。
这不由得郭重文不急切。
“师弟放心,经我和二位师弟清点,玄云阁典籍未有丢失。
急唤回你与于师弟正是要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邱重语气沉稳。
“如此就好。”
郭重文闻言心中松了口气,随即又坐回位置。
其实方才他已猜出大概,但他们这位掌宗性子着实有些淡然。
求个心安吧。
众人随即都看向了掌宗邱重,等他为此次商议定个调子。
领导不发话,下面不好干活啊,方向和效果您得有句话。
谁知邱重并未直切主题。
而是看着郭、于二人,问起了其他事。
“望楼弟子回报,后山林间曾响起信号箭,可是发生了事情。”
这件事啊。
“禀师兄,信号是田直所发,起因是鹿鸣外出解手时掉入山坑失联所致。
倒不是因为发现了贼人的踪迹。”
郭重文简述道。
邱重看了眼一直默然的于心武,心中浮现出鹿鸣老实的模样。
“如此就好。”
“思春师弟,你来说说。”
邱重将话题拉回。
“是,师兄。”孟思春起身恭敬答道。
“诸位师兄,自发现贼人踪迹到现在,玄云阁及各院均未发现失窃,
说明贼人接下来还会有所行动。掌宗师兄判断今夜当是贼人行事之时。”
几人闻言皆是点头。
冒着巨大的风险潜入岱宗,不拿点东西好像也不合适。
当然,人或尸体不留下来更不合适。
太岁头上动土,挖坑自埋。
“由此我做了个计划,请各位师兄斧正。
一则内紧。由掌宗镇守玄云阁,郭师兄、张师兄、我及刘思延师侄分守四院。
二则大张声势,请君入瓮。由孙行恪、宋未名、贾甜儿三人各领一队在后山设卡,做出中计之状,待门内事起沿院墙防守并敲山震虎。
三则将计就计。由于师兄领精干弟子埋伏在金口坳,如贼人逃至将其拖住。”
孟思春说完轻轻坐下,饮了一口茶水。
等几人发问。
几人边听边推敲,寻找孟思春计划中的漏洞。
很快就依次端起了茶杯。
“掌宗师兄,孟师弟的安排我赞同。只是最近崂山宗失窃重要典籍,崂山离此不远,贼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故此,我建议增加玄云阁的人手。”
张飞鹤有些担心。
“是啊,崂山宗与我岱宗并列四大宗门,不可不防。”
郭重文也是附议。
邱重略一沉吟。
“此事我也有所注意,如果能留下贼人最好,最差也要敲山震虎逼其遁走。
人手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令我宗门长期陷入被动。”
与其天天担心,不如一次解决。
邱重并不打算将时间耗在这件事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准备。
“当然贼人潜入也说明我宗门彼此间的守卫疏漏,此次事了必须整顿。
到时四位长老轮流带执法队巡查,严惩懈怠者。”
四人见掌宗语气忽然严厉,俱是起身拱手称是。
五人议定,召进四大弟子做了吩咐就各自组织弟子做准备而去。
岱宗整个宗门暗流涌动之际,鹿鸣却独自躺在小屋里。
按着嘴角,回味着今天的事情。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保住小命,是他最大的事情。
“桂花六散丸,名字真好听也不知道哪里有卖。”
那女侠精通点穴、身怀宝刀和毒药,主修的是内家功法。
要培养这么厉害的人出来,要么有绝世高人,要么有强大的宗派。
只是。
这么高强的武功,双手怎么能那么细嫩柔软。
“是什么样的秘药呢?”
鹿鸣抚摸着嘴唇,思绪翻飞。
很快,他就摒除了心中遐思。
如果这女侠失手被擒、被杀,他都得陪葬。
如果这女侠一走了之,他也是毒发身亡。
而他放火的任务也是有极大的风险。
左思右想都寻不得破解之法,他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
随人宰割。
为今之计只有先行探好今夜西院的进退之道,走一步算一步。
只是经过今早,岗哨和巡查必然加强。
鹿鸣有了方向,很快出门而去。
……
“师兄,这两日鹿鸣甚是可疑,毫无往日的温顺,对我俩也没了往日的敬畏。”
皮时泰悻然道。
“那不是,这小子是越发嚣张了,好像不打算继续在宗门里待下去一般。
我都怀疑这小子与贼人有勾连,事成之后就逃遁而去。”
苟经堂说得咬牙切齿。
“对、对。极有可能。”
二人面面相觑,越想越觉得鹿鸣就是那个贼人的内应。
“按钱师兄的通知,我猜今夜贼人就要作乱。
如果那小子与贼人真有勾连定会暗中协助。”
“您是说?”皮时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苟经堂见状,一脸得色。
“我等随大师兄防备西院,那里有条小道能到北角柴房。
我们讨个北墙的差事,翻墙过去,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此事能成是大功一件,但我等擅离职守,被发现罪责也是不小。”皮时泰语带忧虑。
“怕甚,那小杂碎都欺负到我二人头上了,再说大师兄定会替我等遮掩。
如果成了,师父自会谅解,按功还能进玄云阁参练。”
苟经堂目光灼灼,嘿嘿一笑。
“到时候,我们可就不是现在这般场面了。”
这番话说到了皮时泰心里,他瞬间神色凛然。
“对。富贵险中求,小弟定追随苟师兄左右,誓不相离。”
见师弟一脸坚毅,做师兄的也是豪气上涌。
“师弟,你我二人今后就是亲兄弟,福祸相依,有饭吃饭有粥吃粥。”
皮时泰见苟经堂郑重其事的模样,心下也是一阵感动。
二人英雄相惜,如鱼得水的场景甚是感人。
值此感人之时,作为苟、皮二人结义投名状的鹿鸣却被田直叫住。
鹿鸣还以为他收集岗哨情报被田直发现了。
“师兄,真巧啊。”
“师弟,你心真大。”田直一脸嗔怪。
鹿鸣见其言状心下一惊。
“师兄何出此言,师弟一直以来不都靠师兄的照顾嘛。”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也不枉我替你向飞鹤师叔告了假。
话说你不好好在房里休养你扭伤的脚,怎么还到处闲逛。”
“告假?”
鹿鸣一脸疑惑的看着田直。
田直见状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命令下发没多久。
“飞鹤师叔说今夜要加强四院的守备,你我被分入师叔那一队值守南院。
我见你扭伤就替你禀明了情况,师叔也同意你不用前来值守。”
鹿鸣心下大惊,今夜宗门是要守株待兔围捕那女侠了。
麻烦真是大了。
心中急切的他也只得一脸感激的谢过田直的照顾。
当然,他心里还感谢田直无心插柳。
不然去南院值守接下来的事还真不好办了。
“你还没说你怎么出来了?”
田直没理一脸感动的鹿鸣,追问道。
“嘿嘿,我这不是饿了么,就想先去膳堂那里找点东西吃。”
“去吧。晚上反锁好房门,有事就发个信号。”
田直边说边塞了个信号箭到鹿鸣手上。
“多谢师兄。”
鹿鸣语气真挚。
“你我师兄弟不必如此,倒是今夜务必紧锁门窗,也不要睡得太熟,小心戒备。”
一如既往的细致嘱咐。
“是,我记下了。师兄也要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我醒得的,如此我就先走了。”田直笑道。
“师兄慢走。”
鹿鸣手里捏着信号箭,看着田直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眶忽然湿润了起来。
田直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温暖了鹿鸣。
这两日接连的中毒,生死的威胁让他很是压抑。
但现在他要尽一切努力活下去。
一路细心的记下沿途的岗哨情况和巡查队的间隔时间。
草草吃过晚饭就一路神游回他的北角小屋,躺在木板床上盘算起来。
从北角到西院客房,大路有三个岗哨,两个巡逻队。
以他玄诀二层的境界完全可以感知巡逻队的临近并加以躲避,
小心行事问题不大。
难点在于怎么悄无声息的进入西院客房。
西院里面肯定是沿着院墙布置守备,得想个办法才行。
鹿鸣思索良久。
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小屋东面墙角,一时计上心来。
只见他走到墙边,用力按下右手第三块砖头。
地上忽然一阵松动,打开了一个入口。
取来蜡烛点亮,熟练的走了下去。
不多时,他就背负着一个黑色袋子走了上来。
原本纠结焦虑的神色缓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