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的浴缸里热气腾腾，偌大的盥洗室很快升腾起氤氲的白气。像是在护理一件稀世珍宝，郁墨寒缓缓褪去了湛可的衣裳。
白嫩玲珑的身子在白雾里显现。郁墨寒轻轻抓起了湛可的手腕：“哪儿还有伤，告诉我。”
湛可轻轻摇摇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滑过一丝疑虑。
郁墨寒想起从泰德游艇上逃生的那个夜晚，湛可慌张的从浴室里跳出来阻止自己用手捡玻璃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机敏、羞怯，四目相对的时候，眼里有少女灵动的光芒，和对自己满满的爱意。不似现在，怅然若失，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的躯体，若有所思却沉默不语。
郁墨寒转过她的身子，凝着她的脸：“自己洗？”
湛可点点头，往浴缸里缓缓放入了一只脚，转过头来望向郁墨寒。男人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她的身体，艰难的挤了个笑容：“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身体，湛可缓缓坐了下来。
按摩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疲惫。眼前白茫茫的雪域消失了，眼前只有血红的玫瑰花和金灿灿的龙头……湛可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那些杀戮的画面交织着惨叫盘旋在她的头顶，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今晚死去，会不会好受一些……
这么想着，她把自己的头缓缓的埋入了水面。黑色的发丝飘在殷红的玫瑰花瓣里，肺部的呼吸一点一点被挤压出去……
“湛可！”水下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湛可刚刚在温水里睁开眼睛，就被郁墨寒一把捞了起来。
“不许这么玩水！”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抓着自己的胳膊，湛可茫然的抬头，看向郁墨寒紧绷的下颚。
不等她再做什么反应，郁墨寒一把捞起了她。湿哒哒的女人扑在怀里，弄湿了他深色的衬衣。
郁墨寒抓起一条浴巾，像是包粽子一样把小女人包裹在里头，不由分说扛起来就抱起了卧室。
女佣们已经拿着食物和衣服静候了一会儿。湛可出来的时候，眼睛骨碌碌的在女佣们身上打转，轻轻念了句什么。郁墨寒转身拿了一条干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她的头皮：“别说话，小心水进嘴里。”
温暖干燥的风吹拂过头皮时，湛可昏昏欲睡起来。她枕着郁墨寒的大腿，任由男人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头发，细细吹着。像是一只享受主人挠毛的猫咪。
直到头发再也没有湿意，郁墨寒才放下了吹风机，湛可已经睡得安沉。
褪去了她的浴巾，慢慢给她穿上小裤、睡衣后，郁墨寒的额头沁出一丝忍耐的冷汗。把湛可塞进了被窝里，他径直走进了盥洗室，开着冷水猛冲自己的身躯。
再回卧室，月亮已经爬上了最高峰。湛可横七竖八的躺在床的最中央，郁墨寒无声的笑了下，撩开被子躺了下来。
像是感知到了男人的体温，湛可本能的循着他的味道与气息贴了上去。
细嫩的胳膊和腿从睡裙下伸出，紧紧扣住郁墨寒滚烫的躯体。湛可在梦里满意的咧了个笑容，却不管片刻不能阖眼的郁墨寒。
长夜漫漫，唯有郁墨寒不眠不休注视着湛可的眼眸像是闪着冷光的明灯……
――
窗外传来了喜鹊百灵的鸣叫，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被褥里暖洋洋的，湛可往深处钻了钻，碰到了一具滚烫的躯体，她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直接撞进了郁墨寒深邃的眼眸里。
湛可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像是反复确认郁墨寒会不会消失。三秒后，她被温暖的手径直搂进了怀里。男人中低音炮一般的声音在头顶回响：“怎么，又认不出我了？”
湛可推开了他，仰视着他的喉结与下巴，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下个瞬间，男人炙热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隔着那层薄薄的棉裙，从天而降的热吻堆积着心脏的温度，强烈的敲击着湛可的躯体。
她被亲了个昏昏沉沉，费劲的推开了郁墨寒，低声喘道：“大早晨，这么重口味做什么？”
“不止今天早晨，昨天晚上也很重口味。”抵着她的额头，郁墨寒意犹未尽的说着。
她是真的，不是醒过来若有若无的气味和印象。黑夜里，郁墨寒一遍遍打量着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淘气的女人终于滚回了他的身边。
湛可有些听不懂，但是懒得问。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被他的手禁锢着，逃脱不得。
温度在两人的沉默里节节攀升临近至高点时，湛可叹了口气，逃避着郁墨寒灼灼的目光：“咳咳，我饿了。”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掀开被子一把捞起了湛可，抱着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湛可环顾着四周，轻声说道：“我自己走。”
郁墨寒没有理会她的请求，在盥洗台前把她放了下来，递过来电动牙刷和牙膏，下巴抬了抬：“刷牙。”
第一次被人看着刷牙，湛可不自在的扭扭捏捏举起了牙刷。
镜子里，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衣，从后面拥着她。白色睡衣的湛可被郁墨寒圈在怀里，像是躲进乌云怀抱的一朵小白云，说不出来的和谐动人。
红着脸刷完了牙，湛可弯腰漱了口，一块温热的毛巾就举到了她面前。湛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郁墨寒轻轻给她洁面。
湛可“嗡嗡嗡”的说着什么，男人拿开毛巾，看着镜子里粉白小脸的湛可问道：“怎么？”
“我还没用洗面奶，我还要用洁面仪。”
郁墨寒低笑了一声，凑上去快速吻了她的小脸颊：“要洗那么干净做什么，原本就很干净了。”
不由她再说什么，郁墨寒一把抱起了湛可送回了卧室。按下电铃后，女用们鱼贯而入给湛可换衣服。郁墨寒拍了拍她的脑袋：“等我会儿，一起去吃早饭。”
郁墨寒洗漱完毕，湛可已经穿上了粉色的连衣裙，坐在书房的小沙发静静的等着他，像个乖巧的小妻子。
男人牵着自己的时候，湛可还觉得在梦境里，她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郁墨寒。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郁墨寒停下了脚步，正要问她，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冷幽的女声。
“这就是，湛家的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