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钰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弟子,前脚下毒,后脚解毒,暗戳戳的把庙里的那个雕像塑造成了一尊活神仙,只要有人来拜,就能心想事成。
“师父,玄天神像的名声早就在这方圆百里之中传开了,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这一带有这么一个神庇护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去拜一拜,就都能解决了。”
“不仅如此,这玄天神像的名声也被众人传得原来远远,这段时间总是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搬到这儿住,村庄的规模也在不断地扩大。同样的,供奉给玄天神像的信仰之力也在不断地增加。”
裴山语滔滔不绝的解说自己的宏伟计划,越说越是上头,全然没有注意到柳钰那一副看到怪物一样的眼神。
虽然之前就知道自己这弟子可能是个白切黑的存在,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黑啊!
这心肝儿的都黑到什么程度了啊!黑的五彩斑斓蹭光拔亮了啊!
还好这姑娘是自己的弟子,这些损招都是用来协助自己修行的,要是是个敌人,自己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啊……
“咳咳,”方洲居士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裴山语的念念叨叨,“山语,你这样的做法,虽然有些缺德……但是总体说来还是行得通的……”
“是吧?我就说,师祖您一定会赞同我的。”裴山语得意洋洋的看着方洲居士,就像看到了同道中人。
“不过,这样的做法,你可千万要把握好度。”方洲居士尴尬的笑了两声,赶紧再次开口,“人心总是贪婪的,你可千万不能走上歧途,更不可真的伤害到这些凡人,否则,你将来的路,只怕是不好走的。”
“弟子明白。”裴山语答道,“过分的事弟子不会做的,况且,我不仅仅是在暗中使坏,也是实实在在的在庇护方圆百里居民们的安全的。这里的百姓,虽然供奉的是虚假的神,可是我却是他们真的保护神。”
看到裴山语说的如此的诚恳,柳钰和方洲居士才稍微放下一些心来。知道,这个弟子在短时间内是不会黑化的吧?
柳钰和方洲居士又在裴山语的山寨中小住了一段时间,每一次只要裴山语暗中动些什么手脚,第二天就会有大批的居民前来庙宇摩拜,而那几天,信仰之力就会大大的爆发,柳钰和方洲居士的修为也能够得到不小的提升。
可是,过了不到一个月,方洲居士就有些待不住了。
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好歹曾经也是化神境的修者,现在怎么能靠着徒孙养着呢?
别说传出去,自己脸上无光了,就是他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啊。
方洲居士就像一只蚊子一样,成天都在柳钰的耳边叨叨个不停,想方设法想要劝说柳钰离开山寨,带着他一起在北域的其他地方闯一闯。
可是,柳钰修行向来都秉承着一个观点:修行之事急不得,怎么稳妥怎么来。
能好好的靠徒弟养着,那不是最好的事情吗?一来不用自己费心费力的去修行,二来在这山寨中自己地位那是相当之高啊!
天天听着彩虹屁,难道不香吗?
为什么要冒险,出去寻找别的资源呢?
更况且,用这信仰之力修行,那是事倍功半啊!不,是事十倍功半!
有这么好的待遇,还想着什么出去闯荡啊……
方洲居士唇枪哭天抢地,就好像柳钰不出去闯荡,他自个儿就折了寿似的。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就待在家里混吃等死啊!”方洲居士恨铁不成钢,“这偌大的北域,各种修行资源丰沛的不得了,你小子咋就不想出去闯闯啊?”
“老祖我已经上万岁了,不能算年纪轻轻的。”柳钰不以为意,“想要活得久,就得安分守己。”
“这么不知道上进,迟早会被体内的妖气占了上风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方洲居士放出了一记大招。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那妖气压制不住的时候再说吧。”柳钰还是没有被吓着,“更况且这些信仰之力对妖气是一个很好的压制,这段时间妖气反而安分守己了不少。”
“做人不能故步自封,不求上进。难道你一大老爷们儿就甘心被一个女弟子养着吗?”
“既然能享福,为什么不享?能收到这么一位有能力的女弟子,那也是我的能耐。”
……
整整一个月,方洲居士白天黑夜,不间断的劝说,可是始终都不起什么效。
柳钰反正就摆正了自己就是要吃软饭的态度,白天就去山寨里边儿转转,听一听那些让人浑身舒坦的彩虹屁。晚上就到庙宇里去坐坐,吸收吸收源源不绝的信仰之力。
不管方洲居士气得如何心里痒痒,柳钰都悠哉悠哉不放在心上。
万般无奈之际,方洲居士只好改变了自己的策略:不去软磨硬泡柳钰了,换人!磨裴山语去!
从那一天起,裴山语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飘着一个鬼魂,这鬼魂念叨个没完没了,也不管裴山语到底是不是在处理正事,反正就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裴山语没有她师父那么沉得住气,被念叨了十天之后,她崩溃了……
“师祖,这件事情你去和我师傅说啊,在我这边念叨干什么啊?”裴山语哭丧着一张脸,哀求道,“弟子这只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好好当一个山大王,可没得罪师祖什么啊。”
“要是那小子肯听我的话,我还至于在这里跟你念叨吗?”方洲居士意想到自己那弟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不争气的东西,就是不肯出去历练啊。”
“可那是我师父啊!要是连师祖的话都不管用,我这一个当弟子的,又怎么可能劝说的动呢?”裴山语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劝说不动没关系,但是你可以断了他的信仰之力来源。”方洲居士狡黠一笑,“只要在这里没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他小子不就不得不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