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多弟子齐聚,其中男弟子只有寥寥一两千,剩余的都是女弟子。
这些女子一个个脂浓粉香,眉目流盼,莲步轻移之间,钗钿环佩之声不绝。一个个媚眼冲着柳钰砸来,一道道飞吻顺着香风飘去……
要不是知道自己还在玄天宗,柳钰还真要以为自己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了。
这哪里是个正经宗门该有的样子啊!就算是不正经的宗门,也不该这么不正经啊!
这些是自己的徒子徒孙?可别了吧,这样下去,自己不是被“孝子贤孙”给气死,就是和“孝子贤孙”来一场旷世奇恋啊……或许不止一场……或许是同时发生的不止一场……
柳钰要了摇摇头,将自己越来越跑偏的念头都甩了出去。
“咳咳,各位安静下来。”柳钰端庄持重的发话了,“你们有修为的,站在左边,没有修为的,站到右边。”
众人叽叽喳喳,甚至有不少人竟是连自己有没有修为都不知道。这哪里是没有入修行的门槛儿啊,是压根儿连修行这个概念都没有啊。
柳钰一阵头疼,心中暗骂:这个方洲居士招惹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在杨素的帮助之下,这些弟子们终于分别站好了队,而有修为的那一队总共才十几个人……
看着这结果,柳钰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除了这十几个人,其他的都散了吧,现在就离开玄天宗。”柳钰快刀斩乱麻,直接一刀切。
众人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老祖啊,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啊!当初我们海誓山盟,现在你就背信弃义。”
“老祖你当时可是说要带我回来吃香的喝辣的,现在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走的!”
“老祖你答应带我修行,让我成仙的,我们要一生一世永远做一对神仙眷侣的……”
女子们哭天抢地,有的泼辣,有的娇弱,有的嗷嗷大哭,有的掩面垂泣……这一瞬间,仿佛世间所有被薄情郎辜负的女子都集中在了一处,万红一哭,泪成一片……
柳钰打打杀杀的场面自是经历过不少,但是这种成片的女子大哭……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都哭什么哭,老祖让你们走你们一个个耳朵都瞎了吗?”杨素见自家师父束手无措,不由心中一叹:师父惹出来的风流债,还得自己这个当徒儿的帮忙料理啊。
杨素一边催着,一边动用了修为,以灵气来将这些女子往外推去。
她们发现柳钰是铁了心的要赶她们走,一个个都再顾不上矫揉造作的维持人设了,泼妇性格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大殿上骂柳钰之声响成一片……
“玄天老祖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告诉你,今儿要是要赶我走,明儿我就带三个孩子来认爹!”
“吃干抹净不给钱啊?玄天老祖你好狠的心啊,明天我要是死了,就是为你殉情的!”
“你个挨千刀的玄天老泼皮,别以为我们就是好欺负的……”
柳钰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虽然他从不是嗜杀之人,但是今天这样的场面,他还真有些耐不住想要抬手一巴掌将这些泼妇们全都灭杀了。
杨素软硬皆施,从中周旋,一来要将这些人全都扫地出门,二来也要尽可能的保全不成器的师父的名声。商议到了最后,只得破财消灾了。
一人一颗丹药,延年益寿五十年。
对于修者而言这样的丹药没什么大作用,而对于凡人来说,却是有着天大的诱惑的。
这些女子本就是贩卖特殊产品的商人,利益当头,大半都忘了哭闹,收了丹药乐颠颠的便离开了。而有些难缠的,则是要再追加一颗能永葆容颜的的丹药,倒也不难打发。
丹药不贵重,可是量大啊!柳钰看着一颗颗丹药分发出去,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滴血……那一颗颗丹药,都是玄天宗的东西啊,现在都被方洲居士那该死的报复心给霍霍掉了!
“方洲老狗!”柳钰在心里又一次的骂道……
等到众人散去,杨素却发现一女子徘徊原地,不肯离开。
“你还不走?”杨素瞪了她一眼,“做人不能太担心,这两颗丹药,对你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若是还不听劝,我们玄天宗可也不是任你欺负的。”
女子面露难色,虽天姿国色,可眉眼间却没有半分妩媚之态,只低眉顺眼的垂着头。
和其他女子的泼妇模样不同,这女子开口,声音只细细小小,温婉恭顺:“我不想回去……还请姐姐替我求求情,只要能让我留下,我什么都不要……”
“求什么情,这里是修仙门派,你一个没有修行资质的人留在这里做什么?”杨素见对方态度极好,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做什么都行,就是让我做些粗使杂役,我也绝无二话。”女子柔弱却坚定的说道,“只要老祖能开恩,留我在玄天宗,我不求别的任何东西。”
柳钰有些烦躁的看向这女子,寻思怎么还有不开眼的赖着不走。
可是这一眼看去,他却呆住了:像!太像了!这女子,简直就是万年之前的那一个人转世投胎了!
“你叫什么名字?”柳钰突然打断了杨素和她的对话,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小女裴山语。”她声音还是细细小小,头一直都低着。
可就算看不清楚整张脸,柳钰的心中依旧犹如山崩地裂:她姓裴!
杨素跟了柳钰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师父这副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
“师父?她有啥不对劲的吗?”杨素小心探问道。
“留下!”柳钰毫不迟疑,“你通知下去,明天老祖我要举办收徒典礼!这裴山语就是你师妹!”
柳钰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她只是凑巧长得像,还是真的和那人有什么关系,都一定要留住!
“多谢老祖。”裴山语喜极而泣,恭恭敬敬的跪地,一连扣了九个响头。
杨素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老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自己这师父,莫非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