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莞颜轻轻把门打开,南汐看到她双眼通红,爆满血丝,她进去一把把她抱住,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黎哥,不怕了,我来了,没有人能欺负你。”说着说着,南汐自己也开始掉眼泪。
黎莞颜的眼泪却止住了,只呆呆的说,“酒。”
站在门外不敢向前的逯鹏翔轻叹口气,把手里的轩尼诗递了进去。叮嘱南汐,“你看着点她,少喝点。”
南汐点点头,把门关上了。
黎莞颜的酒还是一杯接一杯,任南汐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一个字。
每次都是南汐喝酒黎莞颜作陪,这次倒是反过来了。
如果黎莞颜对着她又哭又闹耍性子,她可以陪着她一起喝,一醉方休。
可黎莞颜现在的样子让她心里觉得害怕,她要保持清醒,才能在她身边好好的保护她。
静默无言,黎莞颜默默的喝酒,眼看着另一瓶已经快见底了,南汐忍不住说了句,“黎哥,别喝了,伤心又伤胃。”
过了许久,黎莞颜猛然把最后一杯一饮而尽,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向外奔涌,终于开了口,“南南,我怎么就喝不醉呢,我想喝醉,想着太痛苦了。”
南汐听完她的话眼泪也不停的掉落,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黎莞颜,即使是她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也从来都是咬着牙硬抗,从不靠暴露自己的脆弱,以至于有时候让她以为黎莞颜永远都是那么坚强。
这次,她是真的伤到了。
她把黎莞颜的头抱在怀里,感觉挨着她眼睛那块的衣服很快就打湿了,心里搅着劲的疼,过往她需要安慰的时候都是黎莞颜在她身边保护她,而此时她却觉得无能为力。
黎莞颜的眼神像失焦一样,望着某一处墙壁,喃喃道,“南南,把我送走吧。”
南汐说,“好,我们回家。”
“不,我想离开,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我。”
两人辞别逯鹏翔,拒绝了他送她们的好意,来到了南汐家在城南的另一处别墅,这个房子一直没有来住过,一时半会谁也查不到。
南汐把喝的浑身发软的黎莞颜扶到床上,脱掉她沾满血迹的白裙,打来水帮她擦了脸,温软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看她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眼角还挂着泪。
摸了摸她的脸,喃喃自语吗“放心吧黎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在黎莞颜的包里找到了身份证,定了两张去舟山的机票,让家里的阿姨把行李收拾好明天送去机场的储物柜里,准备好了这一切,也在黎莞颜身边浅浅的睡着了。
苏澈忙完之后已经是法国时间下午三点,整个午餐的时间都被投资方和原料商围着,抽不出一点时间休息,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每天给黎莞颜的哄睡时间,大步流星的走向休息室,一看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莞莞一定等的心急了吧。”急忙把手机充电,焦急的等待着开机时间。
手机亮起光亮的那一刻,近百条微信和几十条短信一起进来。
顾不得先看那些,直接播出了黎莞颜的电话。
竟然是关机。
难道是生气了吗?
打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正想打开微信看一下黎莞颜有没有给他发消息,阿力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哥,出事了。”一向沉稳的阿力语气中都透着焦躁。
“说。”
“我跟着那个女人,发现她今天和黎莞颜见面了,后来黎莞颜先走了,我继续跟着那个女人,听见了她和她儿子的对话,应该是她说了什么让黎莞颜误会了。”阿力看着楼上一户刚刚熄灭的灯,“我现在在她家楼下,灯灭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听见消息的苏澈突然感觉一阵胃痛,“黎莞颜呢?”
“……我当时不知道她们见面谈了什么,黎莞颜走的时候我没有跟着,刚才让别人去你家小区的物业问了,没有回来过人。”阿力的语气带着愧疚,这次确实是他办事不利。
苏澈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她会和黎莞颜说什么,手机关机了是相信了她的话了吗?这么晚了没有回家会去哪?
脑子一片混乱。
强迫自己冷静下,对着电话那边的阿力说,“你现在马上去办两件事,第一,去漫地吧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黎莞颜或者南汐。第二,给我订今天回C市的机票。”
阿力知道这次的巴黎会议有多重要,可能关系到公司近两年的生意网,“苏哥,你那边结束了么?”
苏澈捂着胃靠在沙发上,“让你办你就办,最近一班的航班,我现在出发去机场。”
说罢,挂了电话。
阿力立马出发去漫地吧。
挂了电话之后苏澈打开微信,近百条消息迅速划过,找到黎莞颜的对话框,她并没有给自己发消息。翻短信的电话通知记录,黎莞颜在北京时间7点多的时候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点开阿力的消息,发现他从法国时间上午十点多就一直给他发消息,还有一份文档,是朴允儿到了C市之后的动态。
他点开,到C市的第一天就进了警察局,里面有警局的备案截图,证人:朴允儿。
受害人:黎莞颜……?
翻完了整个文档,回想起黎莞颜当时说的一切,救了她的姐姐,不在家的丈夫,从她家出来了之后问的那句,“真的会有人舍得不要自己的骨肉吗?”
压抑着想怒吼的情绪,手紧紧的攥起来,为什么他要这个时候来巴黎开会,为什么在离开前没有解开误会,为什么她打给他的电话她没有接到。
那应该是她最绝望的时候。
原来他一直把黎莞颜放在危险之中。
不管是网络暴力,公司楼下的危险,还是一直潜伏在身边的朴允儿,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她,没想到到了现在,却是自己成了那把剑,被他人握在手中,刺的她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