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
这一路很是安稳,处理掉了曾磐,四面八法的杀手倒是安定了许多,路上无聊的连个刺杀的人都没有。
这次,闫宸一行人并没有住在客栈,而是搬进一间贵气十足的房子,暂时整顿。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钻出来,憨厚一笑:“主子回来了,这一路辛苦。”
他显然是没见过闫宸身边的邝蓁蓁,先是愣了一下,很快道:“这位是……夫人?”
闫宸揽过邝蓁蓁的肩膀,亲昵道:“没错,这次回京城,我成亲了,这位是你们夫人。”
管家乐得合不拢嘴:“哎呀呀呀,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主子,恭喜夫人!”
邝蓁蓁实在忍不住,暗自腹诽……
闫宸又搞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身份?为什么这厮在平陵也会有宅子产业啊?
“喂,给我拿个新刷子,马刷坏了。”
闫璟冷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只见半大小子手里攥着个劈了的马刷,撸起袖子,脸上是强忍的不耐烦。
没错,闫宸和邝蓁蓁这对无良哥嫂,居然真的让小叔子去喂马挣“工钱”了……
邝蓁蓁还特别地主婆范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晚上给你加道荤菜。”
等闫宸跟管家先进主屋去了,闫璟实在忍不住,问出了那句他第一眼见到邝蓁蓁就想问的话:“我哥到底看上你哪儿了?”
不就长得好看点吗?比她好看的又不是没有。
邝蓁蓁一点都没生气,笑得阴森森的:“因为我和你哥是同一种人啊,你看,我这么磋磨你,你哥不也挺乐呵的。”
闫璟气得牙痒痒:“你把我哥带坏了,他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自然不会,因为闫宸常年在外征战,回家的功夫很少,闫璟是凭借着记忆在“怀念”他哥。
没错,有的人还没到三十岁,就活在别人的回忆里了。
邝蓁蓁笑得没心没肺:“哪是我带坏的,他为什么生气,你还不知道吗?”
闫璟撅嘴:“我不过是离家出走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八岁的时候不也常年不在家里么。”
“他八岁的时候,你还没被怀上呢。”闫宸今年刚二十出头。
邝蓁蓁又问:“你从哪听说的?”
“家里仆人、我爹我娘我爷爷、部队里的小将……谁跟我讲话,都是让我跟我哥学习,都是讲他以前那些傲人的成绩,我自然知道。”
“总被人拿出去跟他作比较,你生气了?”
“没有!”
闫璟瞪她一眼,他怎么会生气,他最崇拜的就是闫宸了。
“我来找你们俩,也不是故意要做拖油瓶,生气就直接生气,他让我伺候马是不是太过分了。”
到底是气盛的官三代,闫璟怒了。
邝蓁蓁又把话题转回来:“唉,谁让你离家出走,还不告诉你哥原因?”
闻言,闫璟顿了顿,不语,继续愤愤的给马刷屁股。
他不想说,窝囊。
他个子没长起来,够不到太高的位置,邝蓁蓁也不矫情,接过他手里的刷子,继续刷他够不到的地方。
“不想说就算了,你哥也不会说什么,最多觉得你没把他当亲哥,心里堵一堵。”
闫璟的脸上立马浮现出惊慌之色,他不想让闫宸误会。
邝蓁蓁装作没看到,继续道:“你哥从小在宫里伴读,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就是你表哥身边的一个挡箭牌,你姑姑为什么这么心疼你哥?还不是因为他尽心辅佐你表哥,几乎算是把自己的命都交给天家了。”
“你以为他八岁的时候,有好好的家不愿意住,非得进宫去伴读?那个时候,先皇还未过世,北边那位王年轻气盛,偷偷暗杀了许多皇子,你表哥只是因为年纪小,才被他忽略掉了。”
“你哥从小是被当成你表哥的死士来培养,你以为他日子很好过吗?”
前几日,闫宸跟自己无意间提起小时候的事,他嘴上是淡淡带过,可邝蓁蓁听到心里却是心惊胆战。
生逢乱世,闫宸一出生就背负着整个闫家和半个皇家的压力和目光,他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邝蓁蓁语重心长道:“你生在平稳的年代,不要老觉得必须要成为你哥那样的人才够优秀,乱世英雄都是走投无路,和平年代自然有另一种出人头地的办法。”
闻言,闫璟愕然抬起头,第一次认认真真试图看清邝蓁蓁的脸。
这漂亮草包,竟还有这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