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哥嫂没搭话。
闫宸虎着脸看他,神色很是难看;而邝蓁蓁则眼里含了泪珠,好像挺心疼他的。
看到邝蓁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闫璟心里一软,低下头,寻思着怎么解释一番……
结果!
邝蓁蓁根本没安慰他,而是掩嘴,“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中二少年?啊不,中二小屁孩?”
你你你,你笑鸡毛?
闫璟愕然瞪大眼睛,这才发现,邝蓁蓁眼里的泪水,那是憋笑憋出来的,哪是心疼他流出来的啊!?
“哎哟呵,笑死我了……”邝蓁蓁伸出手,在闫璟光滑的小脸上蹭了一把,获得闫宸的一记白眼后,她讪讪收回手,对闫璟道:“至不至于有点啥事就要离家出走?到底是年轻人啊,火力旺,瞅你穿那个小夹袄,北方最近降温,你也不怕感冒。”
闫璟负气转身,鼻孔撑了老大,气的,已经彻底不想理他们俩了!
“要么带我一程,要么直接在路边找个地方把我丢下,随便你们!”
八岁的小孩,第一次感受到天灵盖冒烟的刺激感,气昏了!
闫宸无奈地看着邝蓁蓁,闫璟长到八岁,别看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性子却沉稳极了,端的是少年老成。
他还是第一次见闫璟被人气成这个六亲不认的样子……
邝蓁蓁轻哼一声,“脾气还挺大。”
她揪了揪闫宸的袖口:“马车太小了,挤得慌,陪我出来骑马玩。”
闫宸先是看了眼自己那个被气的半死的弟弟,在邝蓁蓁的“折磨”下,他难得有点心疼闫璟。
男人幽幽道:“柜子里有被褥,炭盆也点着,自己把外袍换了躺着睡觉。”
闫璟本不想搭理他,可最终还是不敢跟自己大哥使性子,闷声道:“嗯。”
邝蓁蓁非常没有眼力见地催促闫宸:“唉呀,快走快走,陪我骑马。”
把可怜的弟弟丢在马车里,无良夫妇转了场地,从轻骑那里要了一匹高头大马,闫宸在后,邝蓁蓁坐在他身前,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但身后有男人伟岸的胸膛作为依靠,邝蓁蓁一点都不紧张。
她主动道:“给侯爷还有夫人报信了吗?说闫璟在我们这里。”
闫宸侧头,咬住邝蓁蓁的耳朵,威胁道:“改口费白给了?”
登时,邝蓁蓁脸上一片臊哄,声音乖的像小猫:“给爹娘报信了么……”
男人这才松开她的耳垂,低声道:“早就叫人快马加鞭回去通报了,这小子也真是的,好大的胆子。”
忠武侯夫妇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知道闫宸在外出任务,怕他心急,更是不敢告诉他。
闫宸刚才叫人去问,这才知道,塘沽境内有几百余人,都是他老爹老娘派出来搜寻闫璟的。
他勾起唇角,眼底有骄傲:“不愧是我们闫家人,别看才八岁,本事大着呢。”
连朔日将军府的人都能避过去,可见这小子有多大本事。
邝蓁蓁拉着闫宸出来,把闫璟一个人留在马车里,自然不是真的“甩人”。
她对闫宸翻了个白眼,“当哥的一点正形都没有。”
邝蓁蓁忧心忡忡:“这个节骨眼上,究竟是谁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居然把闫璟忽悠出来,会不会有内奸在府里?”
搅乱了京城闫家,就相当于折断了皇上的左膀加右臂。
闫宸摸她的长发:“别担心,我已经给家里去信了,父亲和母亲会警惕起来。”
一路颠簸,邝蓁蓁刻意让青虎慢些驾车。
偷偷掀开帘子,果然,闫璟早就窝在被褥里睡得香喷喷,只是睡的不安稳,两只手紧紧攥着被角,和闫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紧蹙,看起来怪让人心疼的。
“走吧。”
夜已深了,邝蓁蓁和闫宸都没回马车,而是跟装扮成普通侍卫的轻骑一样,骑马前行。
闫宸的腰完全好了,倒是精神尚可,他低头观察邝蓁蓁的神态:“困了就进去睡。”
邝蓁蓁摇摇头:“我不困,闫璟那孩子看着跋扈调皮,实际上很懂分寸的。我是长嫂,若是进马车,他肯定不睡了。”
闫宸心底划过一阵暖流,被邝蓁蓁的贴心感动到。
“臭小子,敢让他嫂子有觉不能睡,等他醒了我替你报仇。”
邝蓁蓁“咯咯咯”直笑,“一会儿咱们到平陵歇脚,不给他吃饭,让他做工挣钱,自己买饭吃。”
闫宸点头:“对,不能白吃白喝,虽然他只有八岁,但是也该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这样吧,明码标价,喂马给十文,洗衣服给二十文。”
无良夫妻“坑弟”坑的那叫一个顺畅!
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的闫璟,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亲哥亲嫂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