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蓁蓁不知道自己属不属于踩了狗屎运,来找皇上谢个恩,居然还能遇见图谋不轨的宫女。
她撩起裙角,信步走上通向龙椅的台阶,蹲了下来,“哟,还是个有功夫的。”她试探宫女的脉搏,被一阵翻涌的气息震了震。
这内力,没有童子功是练不出来的。
“哎呀,祖宗,你怎么到那上面去了?”凌一匆忙赶进正乾宫,只见邝蓁蓁蹲在龙椅脚下,纤瘦的身子缩成一团,手边还横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粉衣宫女。
“正好你来了,快叫两个侍卫来把她捉住,她意图在龙椅上下毒,瞧好被我撞见。”
邝蓁蓁蹙眉将那宫女的手掌翻出,一瓶无色无味的药水被她攥的紧紧的。
“这是……晨碧?”凌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郡主,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皇上呢?”都说新皇登基不足一年,皇位不稳,却不成想竟然不稳到这种地步。
小小宫女竟然堂而皇之跑到皇上的龙椅上下毒,不是她胆子太肥就是皇帝太没用。
话语间,已有七八个带刀侍卫乒呤乓啷跑进来,将那个名为晨碧的宫女拖走了。
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邝蓁蓁傻眼地望着他们,打了个冷颤:“如今陛下的生命安全已经如此岌岌可危了吗?”
那帮带刀侍卫看起来好淡定啊有没有!
连一点点惊讶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怕不是这倒霉皇帝一天要被暗算七八次吧?
果然,凌一面露难色,神色中满满都是心疼:“是啊,皇上根基不稳,内忧外患从未停歇过,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怪不得皇上从来不肯在众人面前轻易露脸,原来竟是这样……
凌一雌雄莫辨的俊脸很是无奈:“所以武艺高强的驰王殿下才可以在宫中有自己的寝殿,在别人眼里驰王殿下嚣张跋扈,多少人盼着他惹了皇上震怒,将他一撸到底。他们不知道,其实皇上和驰王是真正一个裤腰带上拴着的兄弟,驰王殿下掌兵符、守护宫中安危。他住在宫里,不是猖狂,而是保护皇上的安全。”
易朝多方势力暗潮汹涌,她不知不觉就被闫宸代入了新皇一派。
此时的邝蓁蓁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邝烨知道她成了郡主却并不着急趋炎附势,为什么当初云贵妃的气焰会如此嚣张……
这天下,并不稳。除了皇上,还有北平王一脉盘扎在辽北一带,虎视眈眈。
邝蓁蓁狠打了个哆嗦!
“这个晨碧,是哪宫的宫女?”
凌一的脸色难看至极:“是以前伺候云贵妃的,看来她被打发到番邦了还不消停,竟然一直联系着自己的宫女来报仇……呵呵,皇上是心地善良,要我说,当初若是……”
若是直接杀了云贵妃,便没有这么多后患了!
凌一没把话说完全,邝蓁蓁也心领神会。
“罢了,我便老老实实等着谢恩吧。”她一脸惊恐的站回原地,心里惴惴不安。
朝堂之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好,郡主稍等片刻,一会儿皇上忙完便会来见你。”
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企图下毒的宫女、匆忙而来的凌一、煞气满满的侍卫,这些都是她的一场梦。
“咳咳……”一道冷然的咳嗽响起,邝蓁蓁绷直身子,只听得那人嗓音清澈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杵这么直,很害怕吗?”
她如今恨不得离权力中心越远越好,根本不敢去看皇帝的真容,慌忙低下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伯骞淡笑一声,见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邝蓁蓁,还是头一回看见她这么畏惧的模样。
他从书房匆匆赶来,穿着一身常服,稳步坐在龙椅上:“听凌一说,你刚才捉住了一个意图下毒的宫女?”
“回皇上,这是臣女应该做的!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谢谢我!”
楚伯骞闷笑一声,“你要一直这么低着头么,不怕把自己累着?”
这个声音……
邝蓁蓁总觉得耳熟,她试探着抬起头来——
“林胥,你疯了,怎么坐到龙椅上去了!”
楚伯骞那张俊逸温润的脸映入邝蓁蓁眼帘,她一瞬间泄了气,转而焦急道:“别闹了,你主子跟皇上关系再铁,你也不能去坐人家皇位啊!”
“林胥”微怔,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可不是吗,这邝蓁蓁跟自己拜了把子,她还以为自己是闫宸的贴身侍卫呢……
“那个……”楚伯骞尴尬开口,这事要怎么跟自己这个“义妹”解释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皇上,臣有折子要参奏!”
我靠,来人了!
只见林胥还傻兮兮地坐在龙椅上纹丝不动,全然不知道自己要遭殃……
邝蓁蓁急得直骂娘,这要是被抓了,岂不是灭九族的罪啊!
下一秒,她夺步冲上台阶,狠狠扯住坐在龙椅上的楚伯骞,捂住他的嘴,将他拽到龙椅背后去!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