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日子都很平静。
邝蓁蓁白天在家补觉,晚上出去‘上班’,除了每晚都要解决几个醉酒的登徒子,就连威胁她的邝靖澄都不见人影,据说宫中给他派了个伴读的差事,每天往宫里跑,邝烨乐得合不拢嘴,而胡玉玲气得嘴都歪了。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百花宴。
当天,邝蕊蕊身边的大丫鬟青梅一大早跑来敲打邝蓁蓁。
“咳咳,四小姐。”她青梅觉得邝蓁蓁这种不受宠的庶女还不如自己身份高贵,眼睛斜着看她。
邝蓁蓁正在劈腿倒立喝早茶,眼里的青梅是倒着的。
她唇角轻扯,“何事。”
大丫鬟见她疯癫无状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掩去心中的鄙夷,道:“我们家小姐听说四小姐身子‘不适’,派我来看看您,是否给老爷知会了说今儿去不了百花宴了。”
邝蓁蓁闭眼,懒得看她:“嗯,素芹去说了。”
大丫鬟确实没在屋里看见素芹的影子,这才道:“半个时辰后大娘子会带着各位小姐公子去百花宴,还请您在府中好好修养,千万别乱窜。”
大丫鬟一走,邝蓁蓁这才将身子翻过来,明目张胆地从后院狗洞跑了。
轻车熟路摸到天香楼,回到房间自己装扮了一番。
换了件鹅黄色的舞裙,眉间点了一抹朱砂,美的不可方物。
从屏风里走出,果然看见闫宸早早守在眼里。
邝蓁蓁吓得心里一突突,想说孤男寡女的,虽然隔着屏风,但不合适吧?
但想想,似乎每次她换衣服闫宸都在外守着,算了,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古代人,没什么好矫情的。
今日闫宸看起来没有往日里那么不正经,难得换了件中规中矩却又难掩霸气的白色外袍。
邝蓁蓁看他,只觉得又渣又帅人还讨厌,浪费一张好皮囊。
闫宸看她,只觉得她眼如盈盈秋水,眉似淡淡春山,极美。
男人带着她下楼:“你确定要坐我的车去?”
“我不想被家里人发现,不然很麻烦。你就当我是你带去的舞姬,反正最后我找到郎柏玄就好办了。”
闫宸锐利的眸子一眯,他虽然身边美姬如云,却又何曾带着乱七八糟的女人出席过这种正经场面?
反正她是仗着他名声不好,可劲祸害,一点都不担心他能不能娶上正经媳妇。
闫宸扬起唇畔,算了,反正他也不打算娶妻,容她一次。
“卖糖葫芦喽!”有商贩吆喝,邝蓁蓁立马坐不住了,她好想吃糖葫芦!
摸摸兜,没钱!
她把目光投向身边一身贵气的男人,换上讨好的小脸,宛转蛾眉,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王爷~”
男人噙着不耐烦的神色,语调微扬:“何事。”
她眨了眨晶亮的大眼睛,撒娇似的摇晃他的手臂:“王爷,人家想吃糖葫芦,可不可以买给人家?”
“呵……”闫宸勾起唇角,一只手放在腰间的荷包上,邝蓁蓁闪着美眸盯住荷包,仿佛看到糖葫芦在冲她招手!
“咚——”
“啊!”
男人反手敲了她一个爆栗!
邝蓁蓁捂住额头,“你打我干什么?!”
闫宸冷嗤一声,掸了掸被邝蓁蓁摸过的地方:“老实点!”
她眼飙泪花,靠,死男人,不给买就不给买,你打人干什么啊!
大长公主府外早就排满了各个高门贵族的马车,公子小姐们早就跃跃欲试,男的都是一副风流中带着沉稳的模样,女的都是娇羞中难掩迫不及待之色。
大长公主在门口笑着迎来送往,四十多岁的美妇人,八面玲珑,将京城的关系网尽收眼底。
“驰王殿下到!”
侍卫的一声通报,原本喧闹的场面一下停顿,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辆玄色金边的马车。
驰王是当今圣上生母的亲侄子,同样也是开国大臣朔日将军的唯一嫡孙。
京城闫家,旧贵加新宠,是当朝炙手可热的家族。
闫宸跟当今圣上是实打实的亲戚,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伴读太学、习武出征,是圣上嫡亲中的嫡亲,亲信中的亲信。
他的身份,远远凌驾于京城这些普通贵族之上。
当气宇不凡的驰王牵着一黄衣女子下车,在场所有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