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脸上是明晃晃的崇拜,大写的“服”!
邝蓁蓁完全不觉得自己会点解毒的本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本正经道:“能不能治好还两说,我只能尽力一试。”
“您太谦虚了!”
邝蓁蓁心虚一笑。
她哪里是谦虚,她是心里没谱……
半个时辰后,满满一大碗浓浓的石榴皮水便煎好了。
邝蓁蓁帮闫璟试了一下温度,那汁水酸涩难吃,她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小璟,起来喝水了。”
说完这话,邝蓁蓁脑内浮现出一句“大郎,吃药了”。
嘶……什么奇怪的脑洞!
邝蓁蓁连忙甩掉脑子里混乱的想法,捏住他的鼻子,慢慢灌进去一大碗,随着碗见了底,闫璟的眉头也皱得越发深,八岁的孩子,眨眼的功夫就长出来了川字纹……
“咳咳咳……”
闫璟胸口一阵闷痛,险些吐出来,倏然他瞪大了眼眸,“唔……”
“要吐了!快,拿痰盂来!”
侍卫匆忙递过来一个痰盂,闫璟扶着痰盂就是一顿yue,邝蓁蓁不忍直视地盯着他……
可怜的孩子,差点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场面简直令人发呕。
直到胃里的东西都悉数吐净,闫璟终于不再昏昏欲睡,强撑着自己的小身板,从床上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中蛊了。”
邝蓁蓁面色凝重地盯着他手上那两个红色小点。
中蛊?
闫璟拧眉,他只在书里看过关于中蛊的描写,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下蛊的一天。
八岁的男孩变扭道:“你不要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我不会回去跟我爹娘告状的,不就是中蛊了么,他们不会怨你没照顾好我的。”
半大孩子,硬要装出一副很酷的样子。
邝蓁蓁毫不留情地斜愣他一眼:“废话真多,我看你还不如一直晕着呢,晕倒的时候还可爱一点,嘴没这么毒,还会撒娇,拽着我喊大嫂。”
这番话,仿佛“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打在闫璟脸上。
???
怎么可能!
闫璟愣了愣,立即扯着嗓子:“你胡说,我怎么会跟你撒娇,还喊你大嫂?”
邝蓁蓁撇他一眼,只见这死鸭子嘴硬的臭小子面色通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臭小子,醒过来一点都不可爱了!”
她一边跟闫璟斗嘴,一边把脉观察蛊虫,两不耽误。
嘶……
吐是吐出来了,可是蛊虫怎么还不见踪影?
那种毒物,是不可能在闫璟肚子里被消化掉的,那都是依靠食人血、人肉、精气来保持自身活力的东西,肉身对它来讲,相当于一个宿主。
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可是……邝蓁蓁到现在也没有看到蛊虫的踪迹。
“喂,你干嘛一直皱着眉头,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病?”
邝蓁蓁一下回了神,连忙敛起之前焦灼的表情。
“嗐,哪有。怎么,你怕死啊?”
她语气微扬,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哼……”
闫璟不屑的轻哼一声,虽然邝蓁蓁语气很不和善,但是这种很“不恭敬”的态度,反而让他放下心来。
他闷声道:“若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我自然不怕。要是折在这种小小蛊毒上,还真是很不值。”
“啧。”邝蓁蓁嗔怪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胡扯什么呢!死就是死了,虽然说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但是对于那个死掉的人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死后的功绩都是他人评说的,他们只会在乎这个人给别人带来了什么好处,谁会设身处地替死者想想,他死的值不值?他为了什么死的?死了以后有没有赡养他的家人?”
闫璟微愣,眼底划过一抹惊诧!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最可怕的是,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平日里,就是用这样的花言巧语来糊弄我哥的吧?”
“臭小鬼,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罢了罢了,懒得跟你掰扯,赶紧睡觉,你现在需要休息。”
“喂……”
“砰——”
邝蓁蓁不理会他的欲言又止,直接替他掖好被子、关上门,只留闫璟一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哼……”闫璟默默哼了一声,好像在嘲笑邝蓁蓁的行为幼稚,他眼皮一掀,很是傲娇。
然后偷偷把被子外的脚丫蜷缩回被子里。
房间里黑黑的,一个人有点怕的……
邝蓁蓁刚来到院子门口,正巧遇到了抓完药回来的邝靖澄。
“贺家药房抓来的,姐姐看看,齐了吗。”
邝蓁蓁接过药包细细一闻,“嗯,都齐了。这些一共五十两?”
邝靖澄眉间立即拧起来,“对,我赊账买的。”
“他还能让你赊账?”邝蓁蓁很是惊奇!
“他们家药价虚高,简直就是讹人,我自然不会给全价。”
邝蓁蓁哭笑不得:“像他们那种黑心商家,怎么会同意赊账呢?”
邝靖澄轻轻一笑,把自己腰间别着的剑抽了出来,放在石桌上,挑眉:“有它,对方自然要答应我赊账。”
邝蓁蓁默默对他竖起大拇指……
流批,不愧是邝烨亲生的,就是抠……
其实,她很不想承认的是,如果今天是她自己去买药,估计也是跟邝靖澄一个套路。
她脸上挂了好几道黑线,难得反思,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抠门吗?
如果是闫宸和闫璟去买药的话……
估计要多少就给多少吧,反正也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