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苏云焕之前感受到了他的敌对,却不知他是来干什么的,但现在这句话一出口,苏云焕算是彻底明白了。
脸色瞬间变得冷漠无比:“右使的要事如果是这个,那就不必再说了。”
苏云焕喝了一口茶,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还有右使刚刚的言论,我不会告诉你们尊上,但……”
苏云焕笑了,扫视了他一圈,带着深深的不屑:“我看右使身姿体型倒和那青楼里的花魁有的一拼,听说前任魔君好色荒淫,大人天天在身边伺候,也不知咱们俩,谁更像女人一点?”
他虽然怎么骂过人,也不会说那些市井的粗俗语言,却还是知道怎样专挑要害,文雅地羞辱人。
齐案作为魔界右使,但那张脸长得更偏女性化,又喜欢男人,虽说武力值不低,身上却故意没练成明显的肌肉,所以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提过去他还在魔君手下办事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和齐宽都只是侍卫,齐宽天赋比他高,武功算是上乘,所以做了个官儿,得哥哥提拔,他也勉强在魔君身边留下。
谁知那魔君荒淫无度,男女不忌,特别是喜欢身量苗条的男人,就算齐案在那段时间用盔甲遮掩,却还是被魔君看上了,做了个胯下之臣。
魔君的宠侍不少,没过多久,对他的新鲜感就过了,正当荣宠时,别人不敢说闲话,但在那以后,宫里骂什么的都有,虽然不知骂他一人,听着却着实让人难受。
人一受屈辱,拼命想要出人头地,摆脱现状的意愿更甚,这也是为什么齐案开始用心练武,最后终于成为右使的原因。
现在的他虽然已经位高权重了,但过去的记忆却还是没有办法被抹杀,他恨那些朝三暮四强取豪夺的人。
因此在知道了贺衍把一个门派的神君抢来之后,甚至怂恿过他哥哥齐宽叛离魔界,尽管没有成功,但对那贺衍这种行为却恨得牙痒痒。
他以为自己费心辅佐的人又变成了当年魔君的样子,却不曾想贺衍把苏云焕接过来之后百般照顾,不仅没有找其他人,就连有人呈上来讨好他的美人都一一送走。
齐案慢慢看出了个名堂,原来那位神君并不喜欢他们的魔尊,那魔尊却由着他任性,将人放在心尖上宠。
原本对贺衍的怒意变了质,他不禁懊恼又不甘,为什么当他没有遇见这样的人,为什么那个魔君偏偏是个见一个忘一个的狗东西?
他渐渐对贺衍生了情。
他想抢,他想把属于苏云焕的东西抢过来,他想让贺衍只对他一个人笑,只对他一个人好。
这种偏激的爱让他开始讨厌苏云焕,凭什么他对贺衍爱搭不理却也能被他捧在手心,自己为贺衍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他就不能喜欢自己?
明明苏云焕也只是个以色侍人的东西,凭哪点他就要比自己当时过得好?凭哪点贺衍就要事事围着他转?
他恨,他妒,他看着他头上的那支珠钗,气得口无遮拦才说出了刚刚那样的话。
他想拆散他们,做梦都想。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怎么可能错过?
齐案没这个闲工夫和他斗嘴,先服了软:“是属下失言了,还望神君赎罪。”
苏云焕正眼都没给他一个,只说:“瑾竹,送客。”
齐案这些慌了,可不能为了挣一时之气而忘了正事,连忙赔罪:“神君息怒,属下此番真的是有要事。”
“可我看这要事也没多重要吧?”苏云焕打了个哈欠,很不耐烦:“不然大人怎么有空和我在这儿掰扯这么久?”
齐案弯腰作揖,却没再下跪请罪,而是看着站在一旁候着瑾竹,对苏云焕说道:“此事还是只跟神君一人说才好。”
这是要赶人出去?到底是什么事,要这么麻烦?
苏云焕心下思索半晌,才在瑾竹忧虑的神色下,说道:“瑾竹,茶凉了,你去重新沏一壶。”
瑾竹站在一旁,没有动静,只是担心地看着他。
苏云焕点点头,使了个眼色,让她宽心。
“是。”
等到瑾竹走得没影了,齐案才回过头来继续说。
“是我听闻前些日子神君身体出了些问题才特意来探望。”
苏云焕抬眸淡淡:“是吗?这事儿都传到你们那去了?”
“尊上天天派人去寻神医,属下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苏云焕不知道他想干嘛,总不可能是给他找了大夫帮他治病吧?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