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天界最近送来不少好东西,你去挑挑看?”
贺衍走进来的时候,苏云焕才刚刚起床洗漱好,正对着镜子梳头。
“不用,我这里不缺什么。”苏云焕拿起紫檀木梳,从头顶一路顺滑地梳到发尖,他头发细软柔顺,不常打结,梳一梳也只是方便将它挽起。
贺衍笑着走到他身后,手指挑起一缕青丝打着绕把玩着:“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苏云焕被他挡住,没办法梳头,于是用梳子向他的手打去:“拿开,这头发可比不上您的串珠珍贵,想玩儿,拿串珠去。”
他说的串珠也是小叶紫檀所做,听贺衍说,是用他的梳子做完之后剩下的边角料磨出来的。
他却不信,只道:“堂堂魔尊,要什么料子没有,非和我挣那没用的废料干嘛?”
贺衍却不以为然,认真道:“民间有传说,说是用心上人梳子的同一块木料做成串珠,日日带在身边,可永保幸福美满。”
贺衍笑了,居然露出与一种略带羞涩的表情:“爱意……不减。”
苏云焕没理会他说的这些不着四六,毫无根据的话:“谎话连篇。”
贺衍也没再去争辩,只是把串珠天天都握在手上,就连写字看书的时候也不摘下。
苏云焕没想到他竟真的一带就是这么久,时常都看到他捏着那珠子,一颗一颗的用指尖揉着玩。
想到这儿,苏云焕才突然发现,似乎最近一直都没看到串珠了,以为他玩够了,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丢在一旁了,不禁嗤笑道:“对了,那串珠呢?好些日子没见了,玩腻了,丢了?”
贺衍见他想看,这才摇摇头,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一串珠子,真与他梳子的成色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我可是想和师叔白头到老的,才不敢丢呢。”
苏云焕看他没把串珠扔掉,又瞅这他那认真的样子,一不小心没忍住,咧开嘴笑道:“这种说来骗人的鬼话你也信?”
“只要有一点可能都要试试嘛,万一就成真了呢?”贺衍又笑着把串珠重新放回衣服的内兜里,还颇为宝贵地用手按按,解释道。
“我之前看那串珠子的线要断了,怕它突然断了之后把珠子弄丢,这才把它放在里面,不敢再随意拿出来。”
说罢还又添了一句:“总共九颗,一颗可都不能少呢。”
苏云焕疑惑道:“怎么?你还缺着串珠子的线?难不成是用金子做的?”
贺衍听他一问,顿时心虚了:“没……就是没找到合适的。”
苏云焕瞧着他支支吾吾,不愿意告诉自己,也懒得巴着巴着去问,看着镜子,继续梳头。
那绳子倒不是什么金子做的,要真是,那贺衍肯定早就换一根了,何必这么保护着。
但总不可能说那线是用他的头发丝编成的吧?苏云焕不打死他才怪。
想他呼风唤雨,杀伐决断,要什么有什么的魔尊,居然有一天会为了得到几根头发而偷鸡摸狗。
贺衍第一次用头发编绳子,生疏得很,所以没用多久,那头发做的绳儿就快断了,所以他最近才又开始收集苏云焕的头发,想重新学习一下之后,编一个更牢固的绳子。
每天早上,为了捡几根他落在枕上了发丝,他起的比苏云焕早,蹑手蹑脚地找半天才能勉强找到几根。
那段时间,他早起找完头发,就趁着时机去审讯杜子蓦。
刚把人抓回来那几天,是意志力最为坚定的时候,贺衍知道从他口中得不到什么,于是就不吃不喝地晾了他几天。
杜子蓦被吊着,睡觉也睡不好,不仅没有力气,还困得不行,每天早晨则是审问的最佳时机。
所以贺衍早早出去,先将人审问一番,然后沐浴去去血腥,再回来陪着苏云焕吃早饭。
过了十几天,头发集得差不多了,人却跑了,贺衍只顾着将人抓回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一直没来得及编,所以还是用的前那根发丝绳。
苏云焕随手拿起他经常用的玉簪,正准备挽好头发插进去,却忽然被人握住了手。
“我来。”
贺衍抽走他的玉簪,放在桌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珠钗来,那珠钗是银做的身子,上面雕着一些简单的浮纹,不及那黄金做的贵气,却也显得韵味十足,庄重高贵。
珠钗的头上,嵌着一个藕粉色的珠子,光润亮泽,即不太大,过于俗气,又不太小,看起来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