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立马回到房中,将那人狠狠的抱住,肆意的亲吻,做一切自己想做却在以前不敢做的事情,度过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光。
但作为本次典礼的主人,贺衍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失了分寸,同宾客们闹笑了许久,才终于得到脱身的机会。
“尊上!这就走了?”
“是啊,不再痛饮几杯?”
平常不敢同他玩笑的属下也趁着这个机会“胡作非为”一番,劝酒的劝酒,打趣的打趣。
贺衍笑着拱拱手:“贺某感谢大家能来见证我和云焕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但云焕还在房里等着我,所以请诸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来日相见再一起不醉不归。”
他说完也不管大家笑呵呵的挽留,满饮三杯后与殿里的客人辞别了。
殿内还是一幅热闹生平的场面,在玉华殿里温馨安静地像等着贺衍的到来一般。
贺衍轻轻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苏云焕乖巧坐在床上的一幕。
一直随性而为的苏云焕没有揭下自己的盖头,而是等着贺衍回来,完成最后的一项仪式。
“师叔,久等了……”在摇晃的烛火下,贺衍放慢了脚步拿起桌子上降香黄檀做的秤杆,朝苏云焕靠近。
红色的被套,红色的纱帘,红色的桌椅,红色的烛火,红色的盘子里装着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在着几乎全被布置成红色的房间里,两颗心砰砰地跳。
贺衍几乎拿不稳那支小小的秤杆,只觉得心脏就要疯狂地跳出喉咙一般,苏云焕表面冷静,其实心里也紧张地不行,捏住被子的双手,就是他激动的证明。
用秤杆挑起新娘的红盖头表示称心如意。
即使贺衍已经知道了眼前人就是自己的最爱,却还是依照了这种民间的仪式。
镶着金银宝石的秤杆慢慢靠近鲜艳的盖头,贺衍手抖得险些将它掉在地上。
“云焕……”他突然迟疑了,眨眨眼睛,再次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真的……愿意做我的道侣么?”
他没有再喊他“师叔”,而是用这种亲密的字眼叫着坐在自己床上的人。
从他醒来开始计算,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
贺衍在心底里有一种不自信的感觉,他总觉得苏云焕太过完美,无论是谁都配不上,包括他自己。
这也是苏云焕主动提起同他回魔界时坦白的话。
可苏云焕却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笑道:“我从不完美,甚至与这两个字挨不上任何关系。”
他很认真的看着自己,让贺衍一时以为他的眼里只容得下自己一个人。
“我待人算不上亲和,甚至可以叫做冷漠,我只相信片面之词让你蒙受天大的误会和污蔑,我对什么都不关心也不敏感没能保护好师兄,我自私怯懦明明动了情却死鸭子嘴硬……”
“最完美的人应该是你,”苏云焕慢慢伸手捧住贺衍的脸,如同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般,虔诚地吻·上的嘴唇:“我如今相信了你的真心,你却要来质疑的我了吗?”
那天的星星很亮,就像突如其来得到爱人一个吻之后的贺衍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也仿佛贺衍眼里迸发出的亮。
明明自己已经完全相信了苏云焕的感情,但他在即将掀起盖头的那一刻还是犹豫害怕了。
所以他问出了刚才的问题,不仅是给苏云焕最后一个反悔的机会,也是给自己吃下一颗安心丸。
藏在盖头里正以忐忑的心面对贺衍的苏云焕被他这奇奇怪怪的问`题逗笑了。
他深知自己这师侄想的是什么,于是伸手出去摸`索着,直到碰到了贺衍那只捏着秤杆的手。
苏云焕笑着在那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又指指头上蒙住自己的盖头,无声的催·促。
……
幼时丧母丧父,在火灾中被迫投靠姑妈家,后来走失后被人当作童工使唤,稍不留意就是一顿毒打。
那时的贺衍每天都盼着姑妈或者舅舅能在某一天找到自己,或者那个在熊熊大火中救出自己的哥哥能突然再次如天神一般降临在自己的身边。
可小贺衍没有等到。
所以他选择了靠自己的努力逃离这个令他压抑恶心的地方。
他成功了,到了哥哥口中说过的天垣山,并成为了他的师侄。
一天一天又一天,他渐渐发现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变得不再单纯,他着急,他彷徨却又甜蜜。
他被诬陷被逐出师门,投靠魔界吃尽了苦头,他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对他那人的喜欢。
直到现在,那个从小就被命运捉弄的魔尊,终于抓住了心里那道最耀眼的光,照亮了曾经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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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陪伴,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