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焕不止一次后悔当时为什么自己要多此一举,完全就是引狼入室,现在被狼吃得毫无招架之力,简直是自作自受。
苏云焕伸手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从来没有放晴过的天空,他放空半天,思考了不少事儿,所以站得久了些,腿都有点酸麻了。
“小心!”瑾竹见他差点要倒,连忙上前扶住他。
苏云焕慢慢挪动着腿,在瑾竹的搀扶下坐到美人榻上,拿过放在案几上的书,把腿放上去之后开始看了起来。
瑾竹端来一盏灯放在几上,把那一方小天地照得亮堂极了。
“天暗了,您小心眼睛。”
苏云焕浅浅一笑,竟是比那三界最好看的伏羲花还要美上几分,他轻微颔首,道:“有劳瑾竹姑娘了。”
“神君不必客气,我本就是尊主吩咐来专门伺候你的。”
听到“神君”这两个字,平静的面容下似乎有东西在崩裂,苏云焕翻了一页书,沉声道。
“在魔界,就别再叫我神君了,反正都这么久了,世人怕早就淡忘我这忘尘神君了。”
瑾竹听后一顿,知道自己这张笨嘴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想去弥补:“怎么会?神君永远都是神君。”
“永远……”苏云焕反复品嚼着这两个字,自我嘲弄般地笑道:“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永远呢?”
瑾竹看他心情更不好了,正欲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响动,贺衍的声音由远及近,听得出来,他很高兴,异常激动。
“师叔,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苏云焕没有放下书,静静地看着书里的文字,完全没有好奇的样子,但还是习惯性地问道:“什么大礼?”
贺衍是真的心情不错,大踏步走进来就笑着绕到美人榻后面,将手里的串珠戴在手腕上,从背后搂住他,像孩子一样前后摇动着:“过几天师叔就知道了,师叔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哼,没有什么是比你把我放了更让我开心的事了。
苏云焕继续看着书,没有搭理他,也对他的大礼不感兴趣。
贺衍见他没有反应,于是换了一个话题,把下巴放在他的颈窝处来回蹭着,跟只温顺的大狗似的,只可惜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最近权枢的人又来了不少,天天在我宫殿外面叫嚣。”
听到这个,苏云焕不可能再当聋子了,他立马放下书,偏着头想要离他远些,贺衍却锲而不舍地靠过来,把他箍住。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只要他们不攻破我设下的阵法,我就留一线同门情谊在。”
贺衍在提前他们的时候连笑意都隐去了些,目露凶光,散发出嗜血的煞气。
苏云焕担心道:“那要是攻破了呢?”
贺衍笑了,苏云焕从来没有看他笑得这么渗人过,低低的声音从他的喉管里面震动出来,贴着他的耳朵往外蹦:“他们攻阵无非是为了救你,所有想把你夺走的人,我都会杀个片甲不留。”
“可他们是你师兄师弟!”苏云焕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唤醒他般吃力地摇动着。
贺衍笑得更可怕了,活像个刚刚吃完人肉,喝完人血的魔鬼:“他们当初那样对我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我是他们的师兄师弟。”
话说到这儿,苏云焕反而不激动了,只是冷笑着,用刀子在贺衍的心里划上一条条口子。
“是啊,毕竟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你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