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现场时，夜店正在准备开始营业，门外是先来到当场的特搜处探员，店长与探员正在不停交流，似乎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拖延探员们进入调查一样。
“干嘛呢？”舒夏翊盯着始终没有立刻下决断的探员，眼里净是不耐烦，“证件给他看啊。”
店长看见舒夏翊两人赶来，露出笑容，看起来还是一如往常的客气。
“我们每天闭店都会检查一遍店内，以防有客人在醉酒状态遗忘物品，昨天检查了，今天刚刚开店的时候检查过了，别说尸体了，连只猫都没见到。”店长非常客气。
褚修良注视着这位店长，凑近一些似乎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奇异的香味，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像是一种香水。
“你们夜店有什么一定要拒绝配合调查的理由吗？”舒夏翊显然不想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她冷冷地开口，眼里射出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光。
店长发现这是个不好惹的，立刻噤声，不再开口。
舒夏翊瞥了他一眼，挥手让所有搜查官和探员进店。
“你说你是在哪里杀了人？”舒夏翊看着探员带来的自首人，语气不善，连自首的当事人都忍不住低下头不敢多看这位美人搜查官一眼。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一指，手指指向了店里的另一边，舒夏翊和褚修良连忙跟上他。
店的另一边是包厢，推开201号包厢，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自首人连忙上前演示自己杀人的过程。
“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倒在沙发上，迷迷瞪瞪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进了我的包间，我还以为是我的熟人来接我了，结果我看见一个服务员，他拿着一颗胶囊走进来，要把胶囊下到我酒杯里，我立刻质问他是怎么回事。”
自首人声音不停地颤抖，他指着自己躺下的沙发上，满脸的惊恐。
“他见我醒了要出去，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角，我当时也有点喝醉了，我们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我学过一点巴西柔术，所以立刻反击，抓住他的手腕，刀就刺中了他的胸口。我立刻就跑出去，我想着门开着总会有人能发现的，也没有立刻叫救护车。”
褚修良站在一边听完所有的内容后，轻声提问，“是刺中了哪里？”
自首人的手被铐住，不能立刻开始说明，褚修良示意解开他的手铐，并且让一边的探员用笔跟他一起还原现场。
舒夏翊盯着房间里面的监控看了一眼，“这里的监控都是开着的吧？”
店长连忙开口，一脸谄媚的笑容，“对的，我们从来不关监控的。随时都可以查看，但如果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的安保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这应该是这位客人喝醉了酒做梦了才是。”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们店里，我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你们店里的酒什么程度我还是有数的，我的酒量我也有数，断然不可能喝到做梦啊！”
店长见对方情绪那么激动，只好保持沉默，不再试图说明什么。
舒夏翊示意身后另外的探员跟着店员去取监控视频。
“就是这样。”
另一边的自首人也已经和探员完成了现场还原。褚修良没有多说什么，凑到舒夏翊身边压低了声音。
“如果是真的，没有送医的话，大概已经没救了。一刀之中心脏，存活可能性太小。”
舒夏翊听完，视线看向了店长。
“你们店里一般是什么时候开始打扫的？”
店长被两个人围在一起，整个人都很紧张，“我们店的营业时间从晚上8点正式开始，一直到凌晨5点，闭店后会立刻开始打扫，到早上七点左右，营业开始前会简单打扫一下，基本上在下午五点就到店里。”
“今天先别营业了。”舒夏翊挥手让痕检科的人开始做检查，“角角落落都要仔细检查一次。”
“但是这个……”店长立刻上前，“我们店里确实没有这种事情，硬说有的话，对我们店也不好啊。而且这都是这位客人的一面之词，我们昨天的服务员全都在这里，没有一位是失踪的啊！”
这话说得有意思，店长的辩白并不是无根无据的，舒夏翊看了他一眼，“那你就把昨天的所有店员叫来，这样不就能找到那位店员了。”
男男女女的店员都站在一起，褚修良从那一排人的身前和身后经过，分别闻到了不同的味道，有些像是香水，有些不太像。
褚修良的表情并不好看。
“昨天服务201包厢的是谁？”店长的语气不善，“快点站出来让客人辨认一下。”
服务员们纷纷侧目，拿出自己的记录仪仔细检查自己有没有服务于201房。
角落里站出一位年轻的男人，“是我，昨天是我服务了201，您房间内有7人，第一轮点了轩尼诗VSOP700毫升，蓝带马爹利700毫升，百龄坛12年一组，百威4打，果盘2份，一共是6588元，当时您没有要发票就离开了。”
褚修良听见对方的说辞，走到对方身边，抬手要求看对方手里的记录仪。
服务员恭敬的双手奉上，褚修良看了一眼发现确实如此。
“不是你！”
自首人立刻走到他面前，指着那个站出来的服务员，他大声地喊着。
服务员更是震惊，盯着眼前的客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是单眼皮，我杀掉的那个人是双眼皮。而且那个人是左撇子，你不是！”
“客人，是我没错啊，您点的酒水单子都在我的记录仪里。”服务员立刻站出来反驳，“您喝得太醉了。”
两个人各执己见的样子，就是办案多年的舒夏翊也感到不解。
“客人！”服务员非常委屈，可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仪，低下头不言语。
夜店的调查从下午五点一刻开始，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痕检科并没有在沙发和茶几上发现任何有关的血迹。
“即使是清扫，也不可能在24小时内清扫得如此干净，基本上能确定并没有血液在这里残留过。”痕检探员说完这些后，默默地拎着箱子离开。
褚修良盯着坐在另一个房间的服务员，眼里多了三分疑惑，他放轻了脚步声靠近了那人一些，果然闻到了他身上依然有味道。
“我说，你身上的味道还挺独特啊。”褚修良的眼里带着质疑，他以非常锐利的视线注视着服务员，服务员紧张地抓紧了自己的裤腿。
察觉到褚修良一时间不准备从自己的耳边起身，服务员连忙转身看向褚修良，满脸写着真诚。
“是我女朋友买的香水，说我在夜店工作，身上带点香味会好一些，我也不清楚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是吗？褚修良缓缓站直了身子，十分肯定这诡异的味道并不是什么香水。
这就是用药才会留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