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现场鉴定，证实你确实没有杀人，我们会释放你，但会追究你的行政责任，因为报假警属于扰乱公共秩序。”
庄伯勋一本正经地对自首的姚宇解释他的情况。
“可我确实杀人了啊！”姚宇非常委屈。
白昀桧还是第一次遇见坚持说自己犯罪的人，他敛起三分笑意，“你说你杀人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杀人我还要怎么证明啊！”
姚宇委屈至极，他都已经自首了，还要他说明什么呢？。
“我们检查过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血液的信息，夜店方面也站出来说明了情况，监控我们查看过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庄伯勋非常认真地解释起来，白昀桧则留心观察着姚宇的表情。
姚宇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嘴唇颤抖着，始终无法相信这个结果，他试图说些什么，却也无从说起。
最后，姚宇只能忍着自己的委屈，默默离开特搜处。
看着满黑板的报告和监控截图，褚修良的眼里带着怀疑。
“你怎么想？”舒夏翊看着褚修良冷峻的侧脸，话里有话，先开了口。
“姚宇说那被杀的人是左撇子，他怎么看出来的？”褚修良的问题有些突然，让舒夏翊都陷入了思考。
褚修良近距离接触了那人，想到那人是双手递给自己记录仪的，一瞬间也有些哽住了。他见舒夏翊头疼的样子，立刻转移了话题。
“他们夜店有在用药。”褚修良眼神淡漠，并没把这个当做大消息，“你看出来了吧？”
舒夏翊轻轻摇头，“我没有发现，你怎么确定的？”
“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不像是香水的那种，而且这个夜店的所有人都应该有过。”
“那你怎么不在当场说？”舒夏翊睁大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之时，便将彼此的心思明了。
“你怕姚宇不知不觉也被下药了，杀人只是他的错觉。也存在他确实杀人了，但夜店怕惹事，所以把尸体藏起来的情况。”
听见舒夏翊懂了自己的意思，褚修良表示了自己的肯定。
“不过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小，应该只是夜店内部流通了一种药吧。我已经让楚楚带他的血液样本去做检查了，很快就会出结果的。”
褚修良看起来胸有成竹，他已经能肯定这次的事情会很快就结束。
“不可能！”褚修良睁大了眼睛看着姚宇的检查报告，“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确实没有问题，是宁姐做的检查，不可能存在问题。”司楚楚显然没有想到褚修良和舒夏翊是这种反应，自顾自地解释起情况。
舒夏翊看向褚修良的眼里透露着些许不安和紧张。褚修良立刻不信邪地冲出了办公室，舒夏翊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被暴冲的褚修良搞得头晕目眩。
宁君安仔细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检查报告，确认没有问题后，反而露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是啊，没有任何问题，我检查很到位啊，一般摄取了药物最快也得过了半年才能检查不出来，这才一天。”宁君安的眼里净是不耐烦，“我这边忙着呢，没事别来捣乱了行吗，祖宗们。”
“可是现场检查没有检查出血迹啊。”褚修良追着宁君安，声音提高了不少，让宁君安很是无奈，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角，眉头紧皱着，“痕迹的鲁米诺反应是我看着做的，不可能出现差错啊。”
“痕检不会出现差错，所以就是我出差错了吗？”宁君安也不让着，立刻出言反驳，“你们一队要是这么相信痕检，让痕检给你们验血不就完了？找我干嘛！”
见宁君安真急了，舒夏翊立刻把褚修良拉到自己身后，带着个大笑脸凑到宁君安身边，“宁姐，你别急，阿良不会说话，我们一队最相信的就是你的技术水平了，怎么可能不信你呢，你也跟我们一队最紧，你知道我们一队案子多，谁手上都是案子，他情绪大，你别理他。”
褚修良站在一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表情尴尬，默默低下头，像是认错了一样，露出些许讨好的模样，这时候倒像是个猫了。宁君安听着舒夏翊的甜言蜜语也不再那么生气，眼睛从显微镜离开，回头瞥了褚修良一眼，看向舒夏翊，听她讲案子的细节。
“我们就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一开始还怀疑是姚宇嗑药出现幻觉了，可检查说他没有出现幻觉，现场又没有发现鲁米诺反应。”
“确定那是第一现场吗？”宁君安非常认真的注视着舒夏翊。
舒夏翊点了点头，“姚宇说那是第一案发现场，他当时就在那里睡觉。”
“但是他们已经清理了现场至少2次对吧？如果他们有意的话，使用浓盐酸清理现场，再使用某种抗氧化剂抑制本就微弱的鲁米诺反应，倒也有可能会成功。”
宁君安提出了这种可能。
“那我们要怎么验证他们确实使用了这种方法呢？”舒夏翊一听到这种可能性，立刻开口，生怕线索会立刻消失。
“如果现场的破坏程度很小的话，解开这个手法并不复杂，但是如果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这个手法就……”宁君安看起来很发愁。
三人沉默之时，庄伯勋闯进了法医办公室里。
“不好了！不好了！”
“你慌慌张张地干嘛呢！”褚修良见他这副不稳重的模样不由得烦躁，眉头紧蹙着，“出什么事儿了？”
“姚宇死了。”
白昀桧看着姚宇的尸体，脑浆和血液混在一起的味道让人多少有些反胃，若不是他在现场那么多年，怕是也守不住形象，像旁边的年轻探员一样吐得两眼冒星了。
他是从楼上跳下来的，死之前连遗书都没有留下。
“什么情况？”褚修良手套都没有带好，拉开警戒线走进现场，看见姚宇的尸体，眼睛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什么情况？”
白昀桧抬头看向楼顶，“从9楼的窗户外翻出来的，应该是直接跳下来的。当场死亡。”
听到死亡判定，褚修良眉头紧皱，眼里净是不解。
因为不被判定杀人，就自杀？
“舒队呢？”白昀桧半天没看舒夏翊的身影，追问了一句。
“带着人去夜店那边了，要确认姚宇到底有没有杀人。”
褚修良没多说什么，立刻开始检查尸体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东西。白昀桧已经检查过了，根本没有可以作为线索的东西。
“姚宇为什么自杀……”白昀桧说完这句话，试探性地看向褚修良。
听着他话里有话的停顿，褚修良就明白白昀桧也在怀疑姚宇的死有内幕。
“或者是谁用什么手法让他自杀的。”
褚修良仔细检查完在看得见的位置，死者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这才看向了四周。
围观的人逐渐变多，其中还不乏有人正在拍照。褚修良眯着眼睛看向那边，手指指着那个方向，语气颇为不耐烦，“干嘛呢！你们就站着看！不准拍照不知道！”
现场探员听见褚修良的提醒纷纷阻拦，动作带着些粗暴。白昀桧看着他的黑白花尾巴在腿上不耐烦地拍打着，立刻明白褚修良正因案件的发展而苦恼。
对，正如自己也在苦恼一般。
已经超过24小时都没有找到尸体的服务员，离开特搜处3个小时就离奇自杀的姚宇，过分干净又谜团重重的夜店，每一个线索都透露着可疑与诡异，一切好像是谁安排好的一样。
人群外，路边黑色的奔驰里，长发女人将眼睛缩在长焦相机之后，镜头对准了褚修良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