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俊哲正在搬货的时候，褚修良和舒夏翊赶到了超市门口。
“二位要点什么？”殷俊哲挂着笑脸，身上系着围裙，满头大汗，看起来很忙。
褚修良不跟他多废话，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探员证，“特搜局，有点事情找你。你是殷俊哲吧。”
殷俊哲脸上的笑脸慢慢消失，点了点头，看起来很茫然。
站在店里，舒夏翊先是询问了三次事故中殷俊哲的不在场证明，褚修良则在小超市来回转悠。
“上周三到周五我都在做什么啊？”殷俊哲陷入了思考，“晚上的话，我一般都在店里看店，您也看见，这条街是夜市街，晚上来买烟的人不少，我就多开一会儿。”
“有没有人能证明呢？”舒夏翊的耳朵听着身后褚修良的脚步声，眼睛锁定在殷俊哲身上。
殷俊哲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恐怕没有。大晚上的，都是食客，酒也差不多了才会买烟的，买了烟就走，客人也不是那么多。”
舒夏翊点头，扭过身看褚修良，发现褚修良正在五金区站着。褚修良盯着货架上挂着的水果刀，拿起外包装向殷俊哲展示，“这个有多少啊？”
“这个十五。”殷俊哲笑着回答了褚修良的话。
“不对吧。”褚修良比画了一下，发现跟自己一柞差不多长。
“十五块钱。您要真心想要，十二块钱，我少赚点。”殷俊哲还是一脸谄媚的笑。
舒夏翊手里的笔记本拍了一下柜台的边缘，“他问有多长。”
殷俊哲这才反应过来褚修良的意思，稍微被吓了一跳，“长度材质什么的，在那包装盒后面，纸板上。”
“这东西不是一般怕人偷走，都是用订书针钉起来的吗？”褚修良看着包装的纸板面，看了一眼。
刃长16cm，柄长10cm。
殷俊哲笑了笑，“小本买卖，怕亏。专门进这一种，它外头有个保护套，得来我这儿结账才能拿保护套，不然这么大个纸板子也不敢就这么抱怀里拿走啊，何况水果刀，有什么偷的必要嘛。”
舒夏翊看着褚修良打量水果刀的样子，闷不吭声把话题重新引导回来，“你弟弟殷俊宁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俊宁……”殷俊哲抿了抿嘴角，思索了片刻，尴尬地笑了笑，“出什么事儿了吗？”
“十年前，殷俊宁曾经参加过瑞孚数学补习班对吧？”舒夏翊提起了这件事情，殷俊哲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
“跟他一班的学生里，在上周被人杀害了三位，你记得殷俊宁跟你提起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或者比较古怪的同学吗？”
殷俊哲听见舒夏翊这话，面露难色，非常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搜查官小姐，我们家俊宁，都没十年了，你要说他来，他都不一定能说出这些，何况我呢？”
舒夏翊深吸了一口气，“他和他们班的同学关系好吗？”
“俊宁……性格内向，敏感又胆小，朋友很少。但是他从来不惹事儿，更别说跟什么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接触了。”殷俊哲提起弟弟，生怕他们误会，连忙找补起来。
褚修良放下了那把水果刀，跟着站到舒夏翊身边，“殷俊宁没有说过补习班的事情吗？”
“提肯定提过，但是我们俊宁只知道学习，除了学习之外，他基本上也不怎么关心。”殷俊哲想到这里，一抹柔情浮现，很快，神情又突然一变，“不过，他倒是提起过，他们补习班有几个学生经常欺负另一个学生。俊宁个子小又瘦，我怕他挨打，就让他别去管。”
“有说过是谁吗？谁欺负谁？”
舒夏翊拿起了笔记本，盯着殷俊哲。殷俊哲摇了摇头，“这确实不知道，搜查官小姐，这么多年了，养个孩子也上四年级了。这我怎么记得啊。”
褚修良看向舒夏翊，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我拿瓶饮料。”褚修良从冰柜里拿了两瓶饮料，放在柜台上，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现金付款。
舒夏翊有些吃惊，看着褚修良钱包里的现金，更是讶异。
殷俊哲笑着接过了褚修良的钱，给他找零的时候，褚修良接过零钱，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口，有些吃惊，直接抓着他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啊……”殷俊哲面露难色，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表情有些僵硬，“这个是……之前帮工的时候，让机器给弄伤了。”
“好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联系我们。这段时间不要深夜外出，虽然目前还没有伤害过家属的先例，不过，你家情况特殊，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便离开了哲宁超市。殷俊哲站在柜台里看着他们那辆雪佛兰掉头离开，深深叹了口气。
下一位客人刚一进门，殷俊哲的愁容一洗而光，扬着笑脸热情询问，“您要点什么啊？”
姚德水在酒店的办公室接待了他们，手里夹着根烟，褚修良上下打量他一番。他则拿着褚修良的探员证琢磨半天，才把证件递给褚修良。
“这……”姚德水刚一开口就咧着嘴尴尬一笑，“找我什么事儿啊？”
“上周三、周四和周五的晚上，你在哪里做什么？”褚修良依然没有准备废话的打算。
姚德水深吸了一口气，摁下了茶几上上的座机，把门外的秘书叫了进来。秘书走进来后看着两个人，“姚总，有什么吩咐吗？”
“你给二位搜查官介绍一下，我上周周三到周五，在哪儿干什么呢。”姚德水说完，褚修良和舒夏翊脸上就有些惊讶，他们抬头看着秘书。
秘书恭恭敬敬地回答起来，“上周三的晚上，姚总和建兴公司的王总一起吃饭，上周四晚上，姚总回家和姚夫人一起吃饭，上周五的下午开始，姚总和亚辉集团的周董一起打高尔夫，晚上和周董一起参加了慈善拍卖会。”
说完这一连串，褚修良和舒夏翊都有点憋不住笑意了。
姚德水见两名搜查官对此哑口无言，大手一抬示意秘书离开。
“上周三到周五晚上连续发生了三起恶性入室杀人案，三位死者都是十年前，跟你在瑞孚学校参加数学补习班的人，这你记得吗？”舒夏翊轻声开口询问起关于补习班的事情。
姚德水听见舒夏翊清冷的声音，这才正眼看舒夏翊一眼，瞬间就被舒夏翊的气质和长相惊了一下。
说实话，舒夏翊自认为自己不属于绝世大美女的范畴。但是长时间的锻炼和健康的生活状态，她的身材和皮肤都很好，略微有点圆的脸上挂着一对眼尾上扬的猫眼，她没什么表情看人的时候，反而让人有种被她的眼尾勾到的错觉。
姚德水就是产生错觉的人。他色眯眯地从舒夏翊的脚踝开始看，仿佛透过舒夏翊那身衬衫和牛仔裤的打扮，能肖想到她的春光一般。
褚修良是男人，当然读懂了姚德水眼里的贪婪，用力咳嗽了一声，“你记得吗？”
“啊？”姚德水被褚修良猛然开口给吓了一跳，他张着嘴有些茫然地看向褚修良。
褚修良心气不顺地皱了鼻子，“瑞孚学习的数学补习班，十年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舒夏翊紧盯着姚德水的侧脸，自然没忽略他刚刚令人作呕的眼神，轻轻拉了一下外套，顺带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枪带和手枪的位置。
“补习班啊……”姚德水细细思量，“补习班怎么了？”
就知道他一个字没听见。褚修良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的同班同学饶飞舟、仇义、谭彦君，上周三到周五，每晚一人遭人入室杀害。”褚修良的表情很是无奈，表情里带着不屑和厌烦，“你和他们有来往吗？”
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姚德水脸上浮现出后怕，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全身都僵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