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关键,舒夏翊提问得直白,她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难道人类的命运真的可以被预言吗?
被问的陈蕙也并没有觉得又被冒犯,而是思考起来,末了她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
“塔罗是命运旅程的伴侣,通过塔罗即可窥探出命运一隅。”
故作神秘地留下这句话,陈蕙注视着舒夏翊。
这句话让舒夏翊觉得莫名其妙,她直起身看着陈蕙开车离开,表情很是凝重。
窥探命运……
恍然间,舒夏翊的脑海里浮现出褚修良的脸,她的脑海里萌生出一个被理智定义为荒唐的念头。
站在原地,舒夏翊只是叉着腰露出讽刺的笑容,片刻,她收敛起自己的笑容,显得更为认真了。
褚修良站在办公室内注视着舒夏翊和陈蕙的沟通场面,思考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第一眼见到陈蕙,褚修良就意识到陈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褚修良上下扫视过陈蕙,不明缘由地感到不适。
“……也许是作为变种人,身体里还蕴含着部分动物的危险警报?”
庄伯勋听到褚修良问到会不会觉得某个案件相关人员给自己带来了不适感时,这样开口回答了褚修良的问题。
危险警报?褚修良的思绪有些复杂。
陈蕙跟这起案件的关联性确实不大,要说陈蕙给他带来了危险感,褚修良内心还是有些怀疑的。
“褚队,你现在看上去特别不安。”庄伯勋很小声地说出一句了不起的话,“你现在像是被抢走领地的猛兽一样,看起来特别不安。怎么?钱愉心的案子里,有人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陈蕙在场时,庄伯勋正出去送文件了。褚修良不想提出自己的个人判断来扰乱更多人的办案思绪,只是微笑。
“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不必放在心上。”
注视着办公室内的白板,褚修良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案件之中。按照目前的办案进程,钱愉心的前男友黄康文有很明确的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可是作为钱愉心的前男友,他不该不清楚钱愉心家里的布局啊。
褚修良静静地注视着白板上的信息,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思索时,舒夏翊从大门进来,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了车钥匙和随身的包,就要离开。
褚修良立刻叫住了她,“你去哪儿?”
“……”舒夏翊被叫住后,先是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她没有回头看向褚修良,而是咬着后槽牙,“出去随便转转。”
“案子还没办完呢,你去哪儿转啊?”褚修良听到这个回答,立刻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
“在屋子里呆着就能破案了吗?”
舒夏翊毫不客气地回怼了一句,她连眼神都多余给褚修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很久违地被舒夏翊怼了,褚修良有种恍然回到了半年多之前两人初次相遇的感觉。舒夏翊毫不吝啬于表现自己的不安和防备,这让褚修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静静地注视着舒夏翊的马尾消失在办公室,僵硬着身体,周身都是茫然和无措。
“舒队怎么了?”
看着舒夏翊反常的情绪,司楚楚第一反应是去问褚修良。可眼看着褚修良眼里的失落和身后停止摇晃的黑白花大尾巴,又懂事地噤声,躲开了褚修良,不再对褚修良的伤口撒盐。
白昀桧在一边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明白了。
“你和舒队吵架了吗?在冷战?”
问到这里,似乎整个一队的办公室都安静了。
舒夏翊虽然是急脾气,偶尔会在办案过程中显示出暴躁的一面,却没有人真的见过她对谁发火,跟谁搞冷战。准确地说,舒夏翊和冷战这两个字就完全不挂钩。
“怎么可能。”
一句故作云淡风轻的话让褚修良说得煞有其事,白昀桧勾起一个妥协的微笑,走到褚修良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年龄小,你比她大了四岁,怎么说也得让让她吧。”
这话说得好像褚修良从来没有让过舒夏翊一样。
从两个人认识以来,褚修良哪次没有让过舒夏翊?
最开始还要装糊涂的时候,舒夏翊每次冷嘲热讽,他都老老实实地受着。周展案他崭露头角之后,什么事情都是有商有量,不存在他欺负舒夏翊的可能性。这一点一队的人还不清楚吗?
想到这里,褚修良的视线缓缓落在白昀桧身上,不出他所料,白昀桧的眼神里满是质问。
“差不多就行了,适可而止。”
话里有话。
他在暗指的内容,无非是他曾经查出过自己造假的简历内容。褚修良眼里也有烦躁,他没有对白昀桧的话有所回应,只是对白昀桧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的事情感到烦躁。
管我干什么?还想被指挥官叫去谈话?
舒夏翊的车停在商业街附近的一处静谧小巷。
她迈步下车,神情很是凝重。从裤子的口袋里抽出了陈蕙给自己的名片,她注视着卡片上的地址,突然露出一抹苦笑。
明明是搜查官,是最不应该相信神秘学的人,自己竟然还真的开车来到这里,准备通过这种神秘的力量来占卜出一些什么。
舒夏翊叹了口气,站在车边来回踱步,犹豫的过程中,她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提起那句话时褚修良僵硬的神态,不禁多了一份怀疑。
她迈步朝着小巷走去,巷子很深,她拐了两个弯才找到那位于二楼的小店。
走进楼梯里,舒夏翊的神情满是担忧,她那双运动鞋在地面上发不出什么声音,再加上她刻意放轻了脚步声,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没有亮起。
走过楼梯的转角,露出了陈蕙的占卜馆——塔罗密境。
站在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屋里昏黄的灯光让舒夏翊有一种这好像不是白天的错觉,屋里点着香薰,她闻到一种说不清的香味,不算刺鼻,但不在舒夏翊的审美点。
屋里满是各种奇特的西方画像,还有星座指引,舒夏翊不禁皱起眉头,萌生要离开的想法。
“舒小姐,你来了。”陈蕙穿着紧身长裙,肩膀上搭着一条披风,她站在一门之隔的屋里,通过一扇小小的窗户注视着舒夏翊,语气悠悠,似乎算准了舒夏翊一定会来。
既然被叫住了,舒夏翊就不好离开了,她站定了脚步,看着陈蕙拨开门帘,注视着舒夏翊。
“进来聊吧。”
陈蕙面露微笑,依然是很优雅的样子。但在她的地盘,这份优雅又多了一份神秘,让舒夏翊忍不住谨慎起来。
“……你算过了?我会来找你这件事情。”
舒夏翊并没有轻易活动,而是静静地注视着陈蕙。
陈蕙点点头,从小桌上均匀散开的塔罗牌里抽出了一张塔罗牌。
正位倒吊者。
“进到屋里来吧,我会好好解答你的疑惑。”
面露微笑,陈蕙将那张倒吊者放在小桌上,用香烛勾熄灭了正在点燃的那支香烛,从桌面上方的小架子上拿下另一只香烛,手里拿着香烛杯和打火机,静静地先走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