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彼此，褚修良立刻认出了对方，立刻抬起枪口。
“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褚修良刚开口提问，舒夏翊一句话堵住了他，语气很不好。白昀桧和庄伯勋则看着屋里漆黑一片，没有让他们两个人继续争执下去，“你黑灯瞎火的干嘛呢？”
“啊……”褚修良没有回答舒夏翊的话，而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答了白昀桧的话，“我觉得荀文华有点不对劲，所以回来想再了解一点情况，结果发现他家的家门敞开着，人已经不见了。”
白昀桧闻言，戴上了手套，将枪收了起来。打开了灯，眼里多了一些不安的模样。
“怎么回事？”
庄伯勋看着屋里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屋里的一片狼藉让人看起来很是惊讶。
褚修良站起身看着舒夏翊脸上的错愕和不安，“我目前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四个人在屋里来回巡视，白昀桧和褚修良一起把架子抬起来。实木架子做得很结实，两个人一起抬都有点费力气。
“血。”庄伯勋眼尖地发现了那架子下的一滩血迹，他立刻把盖在上面的书和报纸都拿起来，“而且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已经氧化发黑了。”
“荀文华的血。”
褚修良立刻意识到这是团伙内发生的一场内斗，也许是因为分赃不均。
“如果荀文华是领头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庄伯勋眉头紧皱着，说实话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种可能性。”白昀桧叉着腰看着那一滩血迹。
“就他们五个人，分赃不均，最后其他人把荀文华干掉了。”
“或者他们五个人都是打手，有更上面的人发现了荀文华已经暴露了，找人带走了荀文华。”
舒夏翊和褚修良先后接上了白昀桧的话。
“荀文华……死了吗？”
庄伯勋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确信，似乎依然产生了不安和怀疑。
褚修良对此不抱有乐观的想法，他几乎可以肯定荀文华遇到了不测。否则这滩鲜血无法解释。
“线索断了。”庄伯勋看起来有点失望，语气里多了一些无奈。
褚修良倒还是乐观，“怎么？放弃得也太快了吧，我们的线索还没有断呢。”
“还有那个文身。”
舒夏翊的视线也随着褚修良的话而多了一些安心感。褚修良和舒夏翊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有一条线索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无论如何，先让痕检科来一下采集信息吧，虽然我觉得大概率没有什么可以采集到的信息。”
褚修良说到这里，白昀桧立刻开始联系局里。舒夏翊再次看见了联络器，眼里又多了一丝不悦。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舒夏翊的话题又重新绕了回去，让褚修良措手不及。
“啊……免打扰了。”
“免打扰？手机免打扰联络器也免打扰？我打了那么多电话，联络器也一直在联系你，你知不知道闹失联有多危险啊！”舒夏翊压不住的担心终于重新出来，脾气暴躁的样子和最开始与褚修良认识的她更像了。
褚修良嘴角挂着笑意，微笑的模样让人看着安心了许多。
“好了，我知道了，对不起。”褚修良放软了语气伸手去拉舒夏翊的手腕，舒夏翊也不反抗。
这是自从两个人闹矛盾之后第一次有肢体接触。
像是一个结界一样，庄伯勋抿着嘴角，没有继续看眼前的情况。
“你……”舒夏翊一拳头打在了沙包上，自然也脾气不好，但又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说点什么，只能默默地忍下自己的脾气。
痕检组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加急处理了现场的生物信息，似乎要通过这里寻找到所有的信息一样。
褚修良对此不抱有任何期待感。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褚修良才拿到了自己需要的报告书。
上面写得很清楚，现场的血迹就是荀文华的，而且根据血液的成分分析，他极有可能是在中毒的情况下反抗未果，最后被人带走了。
荀文华的线索断了。
舒夏翊的情绪不是很好，想来也知道，她的情绪也不可能很好。
“你一开始就看穿了荀文华有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舒夏翊的质问，褚修良看起来很平静，他淡淡地看了舒夏翊一眼，想都没有想，压根没有回答的打算。
“我有说过我觉得荀文华有问题吗？”
褚修良的声音很淡，语气也很淡，似乎丝毫不在意那位被掳走的人一样。
“你是故意让他死的。”
舒夏翊提出这个说法之后，自己都打战，她不敢相信那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褚修良与荀文华大概在此之前没有见过面，褚修良却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死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但他死了还带着案件的线索一起死，让案件陷入一个死局。
舒夏翊不明白褚修良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荀文华有问题，我只是怀疑而已。”
褚修良坚持这个说法，舒夏翊也无法和他争辩。她眼里满是不服气，愤怒似乎有些无法压制一样。
“我真的不懂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褚修良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舒夏翊，眼里多了一些哀伤。
就这么彼此静静地注视着彼此一会儿，舒夏翊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微微后退了一步，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惧。
褚修良竟然能出现这种算盘，舒夏翊属实没有想到，立刻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已依然是乱的。
他是为了让做出射杀无辜路人的荀文华付出代价。
“而且那个店员会死，也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杀人，只是需要钱，店员的行为让他们出现了意料之外的遭遇，因此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其实不难理解。”
褚修良的手静静地翻过了那一摞报告书。
从两个现场的痕检报告到监控分析结果，每一处都是线索，但又并没有实质性。
这群人是高手，或者这群人的背后有一个统筹全局的高手，而那个高手正一步步地领先于他们。
想到这里，舒夏翊和褚修良心里都多了一丝疑影。
“也许……会不会是……”
“内部的人，和那边查得到编号的枪一样，是内部的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