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良看着被抓来的习超,眼里多了一些无奈。
他虽然不觉得现在把习超抓来是个好主意,不过他愿意让他们去试试看。
“我们检查了你在案发当天丢掉的垃圾和案发第二天你进入案发现场丢掉的垃圾。”小程先开口,语气很坚决。
虽然能够唬住习超这样不算凶神恶煞的人,但如果遇上恶性罪犯,想必是不会奏效。褚修良轻轻叹了口气。
小程和小周是舒夏翊从警校里挑来的人,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余人都去了其他队伍,舒夏翊点名就留下他们两个人,褚修良对后辈的事情本来是没有特别的想法。一队是舒夏翊的心血,褚修良尊重她的付出,因此不会对她指手画脚。
习超盯着小程和小周看了半天,咬着下唇一句话不说,似乎只要他坚持不说话,事情就能够永远被隐藏起来一样。
心里嗤笑习超的天真,褚修良又不禁担心起小程和小周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应付习超。
“我们发现你的垃圾里面,没有几样沾有你的生物信息,但是你在案发后第二天扔掉的垃圾里却有很多你的生物信息,包括你的指纹和你的毛发。”
小程把检查结果放在桌子上,他盯着习超脸上的惊讶和错愕,脑子里绷着一根名为推理的弦。
“可能是我收拾垃圾的时候……沾上的。”
习超说着,不太自然地瞥了一样两个人,又看向小程手里的检查报告。
“你为什么要在第二天向宿舍阿姨要钥匙,没有通知我们的情况下进入案发现场。”小周的语气很严肃。
按理来说,为了保持现场,是不允许轻易进入的,他们把三个人的钥匙都收走了,倒是没有想到他能去和宿舍阿姨要钥匙。
“因为,垃圾还没有扔,里面有食物垃圾,我怕生虫,到时候不好处理。”
习超一脸淡然是,似乎是说出了自己的实情,眼里很多的无奈和不安。
隔着玻璃,褚修良看着习超的侧脸,原本对年轻人的怜悯瞬间都消失了。
“习超,有些事情如果你现在说实话,一切都还来得及,可如果你不选择说实话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了。”
小程的话丝毫不留情面,让习超的表情尴尬起来,他脸上的忐忑和不安可以说是显而易见。一个20岁的大学生,在不比他大多少的新人探员眼里,似乎也无处遁形。
褚修良的视线里带着淡淡的无奈。
“你们想说什么?因为我爱干净,因为我扔垃圾了,所以我就是杀了他的凶手?”
习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似乎还不准备这么轻易结束。
看着他一脸倔强的样子,褚修良突然有些无奈了。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这几个年轻人的角逐。
“我们在你案发后第二天扔掉的垃圾里找到了一板安眠药,经过化验,与死者生前吃的安眠药是一样的。”
“在他的垃圾桶里,当然是一样的。”
习超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安和愤怒,似乎在用自己的音量强撑自己的气势。小程和小周也不吃这一套,他们注视着习超的眼睛,眼里的怜悯也少了很多。
“你见过他吃这个东西吗?”小程轻声提问。
“我怎么盯着他吃药啊?我不是他的医生也不是他的父母,我凭什么一直关注他吃药没有啊?”
习超睁大了眼睛,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两个探员。
“那为什么这个药的来源是和你参加一个项目的学长呢?”
药物的信息来源都是可以追查到的,也许习超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被提醒之后,他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和不安,他的呼吸停滞一下,脑子里的算盘声已经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褚修良注视着两个年轻探员,又看向了习超。
“也许是……也许是他丢了。”
“刚好被死者捡到,他突发奇想没病吃安眠药是吗?”
小程的语气很是不友善,似乎马上就要骂街了,愤怒是溢于言表的。
习超不说话了,他吸了一口气,思索的模样让人看了寒心。
“习超,你只有20岁,你有大好的未来,如果就这样停下,不觉得很可惜吗?”小周开始使用怀柔政策,试图用感化的方式。
当然,如果说话有用的话,全世界都和平了。
“你现在把事情都说清楚,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在审讯室一片安静之后,小程和小周都在期待习超能够按照预想的方向说出自己的经历,让态度诚恳表达自己的歉意。
甚至于在监控室注视着这一幕的其他人也都怀有这样的期待。
站在人群之中,褚修良只是抱着自己的手臂,眼里全是晦暗不明的东西,表情里的不安和愤怒似乎能够具象化。
“你们是在说我杀人了吗?”
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的习超,在沉默之后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周和小程的表情很是错愕,他们没有想到习超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们是在说我杀人了吗?你们有证据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说我杀人也得有证据吧?证据呢?”
小程和小周突然愣了神,他们以为把话说到这份上,习超就应该能够接受了,但没想到习超竟然是个这么无耻的人。
监控室里的其他人一同倒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很难看。
“我看不下去了……”
捂着脸的年轻女探员声音都在颤抖。
她也是舒夏翊之前从警校里挖来的,跟着司楚楚的技术部工作。司楚楚这次外出,就把她留在一队主要负责技术方面的支持了。
好在这里的案子并没有特别需要技术上的支持,不然以她想心理承受能力,岂不是早早就崩溃了?
褚修良懒得继续和这么个无聊的小孩子继续纠缠下去。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审讯室,小周和小程似乎都没有想到,表情里都带着错愕和惊喜。
褚修良一来,靠墙根的小程立刻拉了一把椅子来,褚修良从他手里接过椅子,直接坐在习超面前。
他眼里全是轻蔑,是普通人类能够看得到,但是无法像变种人一样读懂的那种轻蔑。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手法特别高明?”
褚修良说着凑近了一些,话语里全是轻蔑和不屑,似乎连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费劲。
习超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我说实话吧,你这种弱智的手法我见得多了,从抵达现场到怀疑你,我甚至没有用超过十个小时,你睡一觉也差不多了。”褚修良说着笑了出来。
“所以呢?你怀疑是我,那就是我了?”
习超断定了他们没有直接证据,语气里的蔑视更多了。
“你知道安眠药上只有你的指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