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放习超回去后，习超在晚上回了宿舍把那唯一一个垃圾桶的垃圾都扔了。褚修良看着他们能够检测到生物信息的垃圾全都带了回来。
里面就包括那个安眠药。
褚修良看着那一堆垃圾，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很多想要说出来的内容，但最终没有轻易说出话。
舒夏翊倒是看着那些垃圾，一脸认真的模样。
“啊，我忘了，猫科是有点洁癖的生物。”舒夏翊看了半天没有发现褚修良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也很无奈，语气里平白多了三分疲惫。
见她这副样子，褚修良也不敢再继续开口说些什么。
“拿到报告了。”
舒夏翊看着小周从宁君安那边把报告拿过来，面上不说，但基本已经能够猜出里面的内容了。
“安眠药对比成分一致。”小周单刀直入，说了重点。
这也是可以预想到的。
“查到出处了吗？”舒夏翊提问道。
小周点头，把报告书翻到了那一页，“是一个有严重焦虑的患者，我们已经查到他是习超的学长，之前习超跟他做过项目。”
“另外根据垃圾的生物信息检测，我们已经确认了那垃圾是死者的。”
听完小周和小程的汇报，舒夏翊看了褚修良一眼。上班两个钟头了，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出门过，即使就脸对脸地坐着，低矮的隔板完全挡不住两个人的视线，褚修良和舒夏翊也没有一次视线的偶然相撞。
这一点连舒夏翊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两个人默契地避开了交谈此事的机会和时机，自此之后也不能轻易让这件事情再次出现在两个人中间。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20岁的年轻人，走错了路的选择。”
想到这里，褚修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色多了一些无奈和痛苦，似乎并不想面对这种案子。
“你们去做了其他相关人的笔录，笔录的结果如何？”
舒夏翊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个年轻探员。
案子虽然是褚修良和舒夏翊主要负责，不过案情比较简单，两个人无声之中达成了让其他年轻的后辈去负责案件的共识。
“笔录……”小周拿起手里的打印出来的笔录内容，一脸认真地要念出了。
见他这副样子，舒夏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被气笑的。
“我认字的，我是说，做笔录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褚修良见着两个年轻人愣头愣脑的样子，也深感无奈，抬头望天叹了口气。
恍惚间，他突然感到对面的舒夏翊给了自己一个眼刀，褚修良立刻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汇报。
除了褚修良和白昀桧之外，一队所有人都是舒夏翊亲自挑来的。对舒夏翊而言，每一个队员都很重要，即使有不足也只是需要引导。
“他女朋友倒是真的很伤心，已经哭了三四天了，还去医院挂了葡萄糖，家里人也都很伤心，但谁也说不出来谁是有可能的人，倒是听了死者不少好话。”小程率先反应过来，“死者人好好，要是我家有这么好的孩子，简直能出去炫耀的程度。”
褚修良和舒夏翊点点头，“所以，得出了什么结论，或者可以怎么推论呢？”
“他人很好，所以让人嫉妒？”小周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多了一些不确信。
舒夏翊和褚修良都没有说话，看着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着那些已经充分的证据，眼里多了一些期待。
“习超那边的评价倒是有不少负面的，说他性格内向。”小周的语气也有点怀疑，“那也不能因为人家的性格问题就断定人家有问题啊。”
褚修良和舒夏翊听到这里，眼里的期待消散了三分。
“你们去问了那两个和他一起住的同学，也没有问出可疑的地方吗？”褚修良的语气有些严肃，看着两个人脸色尴尬的模样，“这难道不是你们问询技巧的问题吗？”
闻言，舒夏翊的眼里多了一些尴尬，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一样，连拿资料的手都一顿，趁着三个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空档，舒夏翊把压在一摞资料上的几张抽了出来，递给了离得近的小程。
“这是他们学校今年的奖学金名单，死者把习超从名单里挤出去了。”舒夏翊看着两个人翻动资料的样子，话语间莫名其妙透露着一股疲惫感。
这份疲惫感在褚修良的眼里毫无遮掩，褚修良的眼里多了一些不安。
两个人心里藏着事儿，虽然并没有直接影响工作，但总归于工作是有一点间接影响的。褚修良心里清楚这一点。
“为了年年都会评选的奖学金杀人？这理由有点太草率了吧？”
小程忍不住开口，话语间满是不信任。
“你要是能理解凶手的想法，你还会是探员吗？”
舒夏翊说着，拿着自己手里的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见此模样，褚修良瞬间有些慌了，“你……你去哪儿？”
“嗯？”舒夏翊听见这个问题反而有些惊了，“我外派啊，我在工作群发了通知的，你又没看啊？”
发了通知？褚修良连忙点开了工作群，发现了昨天下午发布的外派名单。舒夏翊的名字赫然在列，这让褚修良有些预想不到。
“可是司楚楚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就要走，那队里就缺人了。”褚修良看着她并不停息，干净利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的模样，语气不禁着急起来，“而且案子还没有结束。”
“啊，案子的负责人已经变更为你了。”舒夏翊的语气很淡，似乎只是通知而已。
褚修良的表情很难看。
“那你也应该口头跟我说一声吧。”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你又不是家养的小宠物，我出门前还得告诉你我去哪里？”舒夏翊看着他纠缠不清的样子，有些无语，“你这样怎么带一个队啊？”
“你要去多久啊？”褚修良没耐心看那些具体的东西，“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楚楚会比我早一点。你带着大家好好工作。”舒夏翊说着，背起自己的单肩包，对着其他同在办公室的队员挥手告别。
褚修良抓起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把车停在机场那边，回来了直接开车来。”
褚修良被舒夏翊一句话说得停下了脚步，他木讷地注视着舒夏翊从自己眼前走过。他能明显感到自己无措已经溢出来了，但他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调整自己的状态，紧紧攥着手里的车钥匙。
“你们好好收尾吧。”舒夏翊回过头，脸上只有放心，让褚修良没办法忽视。
比最开始舒夏翊刻意的针对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她无视了之前的事情。